《辰光微凉》第3章


阳光刺进未完全闭合的窗帘缝隙,扰醒了感觉自己没睡多久的女子。她睁眼看着在自己阴影下熟睡的女孩子,拉好窗帘便起身洗漱去。
宫一披着晨衣打开冰箱,在冰茶和牛奶之间犹豫了一会儿,选择了后者。冰凉柔滑的刺激感顺着喉管冰到胃里。她转过身,尚可无声无息地站在那里,吓得宫一一口奶没吞下去,呛到气管里咳起来。
“你吓死我了。”宫一趴在洗手台上一边咳一边拍拍自己的胸口。自己起来的时候她明明还睡得很熟啊。宫一回忆着。
尚可一脸歉意地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惊慌表情被宫一看在眼里,后者没再说话,擦擦嘴,走过去,顺顺尚可还没来得及梳理的头发:“好啦。我们出去吃饭吧。”
尚可戴着宫一给她的墨镜,宽大的镜片遮掩住了脸上大部分淤青。宫一是没有车的,美其名曰:环保。如果要去的地方很远,她会打电话给程菲菲,但更多的时候是自己搭车过去。和所有普通人一样,车对于她来说虽然成不了经济上的一大负担,但也是没有多大必要性的一笔开销。
快进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宫一走在略微靠前一些的位置,尚可跟在后面低着头,理顺了耷拉下来的头发把脸蒙在阴影里。走出小区后不久,宫一就发现自己无论走多慢,尚可都没有追上来和自己并行的意思。她停下步子回头望着同样停下来看着自己的女孩。
“是有什么东西忘带了吗?”
宫一伸出手拉住她,一用力就把她带到了自己面前:“你这样,我会担心你走丢的。”与之相符合的是她习惯性的浅笑。
3。郁蓝色
更新时间2011121 20:12:34 字数:3869
端木再次踏进“多维次元”的时候,天还亮,酒吧才刚开始营业。袁浩清因为手头上的一件诉讼案子忙得焦头烂额。他却是刚办完一笔业务,正是清闲的时候。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就站在了酒吧门前。内陷式的门脸结构,像是朝店内方向倒下的巴比伦塔。门扇斜斜地开着,挂上“正在营业”的牌子,在门庭昏暗的灯光下没有更引人注目的意思。推门进到里面,乐队的吉他手正在调音,空气中扩散着单调的一两个音符,和主唱与人调侃时压低的笑音。灯光比上次明亮了些,没有压抑的氛围也没有迷蒙的气息,相较于上一次来时更加清丽了。
“你可真早啊。”端木收回仔细打量酒吧内装潢的目光,转向生源处。吧台后那次说了莫名其妙的话的调酒师趴在吧台上冲他招手。
“你来得可真早。”他又重复了一遍,然后才问,“要点什么?还是和上次一样?”
“你随便调吧。”端木坐在吧台前,单手撑着脑袋侧身看向左边墙壁上挂的那幅油画。没有过多的颜色,单调但多变的蓝色,深浅不一,漩涡一般在画布上展开,像转急了的龙卷风压抑着被封印在画框中。
“那幅画有什么吗?”
“啊,没什么。”端木转过身体坐正了,眼前的调酒师繁复花哨的动作吸引了他的思绪。液体从金属钵中飞出来,有被接住。他看见了蓝色的酒液,让他错觉那是画者泼向画布的颜料。看的人眼中的光芒表示他喜欢杯中的色彩。通透甚比阳光下的上好美女了。酒液由舌尖进入口腔,香气已先一步涌进肺叶,刀片刮过舌头的两侧,隔着喉咙下去了。轻微的灼烧感迟迟不愿退去。端木放下杯子努了下嘴。
“怎么样?”
端木抿着嘴巴好半天才开口说:“好辣。”
云扬听后豪迈地笑起来,真的还只是个小孩子啊:“看来你不适合喝这个,给你换杯缓和的。”
端木呆望着杯中的色彩,在头顶暖黄的罩灯下,液体蓝中带出金色的光圈,澄澈清亮。“和那幅画挺配的。”
云扬略微愣了一下,又低头去摆弄酒瓶,脸刻意或无意地掩在了阴影中。暧昧不明的光线下,他的表情看不太真切。嘴角若有似无地苦笑分不清是不是灯光造成的错觉:“蓝色……”
“我不是指颜色。”听的人纠正。
“嗯嗯,就叫‘蓝色多瑙河’好了。”云扬抬起脸笑眯眯地说。
端木一时不习惯这过于明朗的笑容,看起来比那酒名还甜的发腻,但却是个相配的名字,“战火中的舞曲呢。”他恍惚地说了一句。
云扬一瞬间庆幸亲自接待了他,庆幸自己调了那杯酒给他尝一下:“我叫云扬。”
“哦,端木了然。”他连忙回答。
云扬笑了下:“好少见的姓氏。”
“彼此彼此。”端木已经听惯了别人对他姓氏的评价,不在乎地回话,眼睛瞟向了门口。
“我不姓云的。”云扬解释道。
“我倒想起个人,是姓云的。”端木半回忆般的说。云扬听见这话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端木把这一切看到了眼里,又偏偏没发觉一样把目光移开了。正好看见几个人走向吧台。但云扬没有要过去打招呼的意思,另一个调酒师便马上接了过去。看这景象,端木起身准备走:“看来你要开始忙了。”
“他一个人应付得来。”云扬回看了一眼那个年轻的调酒师,眼神里满是赞许。
“你不等宫一了?”
“谁?”端木收回脚步半转过身。
“宫一啊?你上次搭讪的女孩子。”
“我不是来找她的。”
“哦。”云扬的语气中多少有些惋惜,很没由来的,但后面的话与这心中的感情却完全相反,“她可不是好惹的呢。”他低头,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在听,是不是愿意听,径直往下说,“宫一这孩子,若不是做好了被伤的心理准备还是少接触的好。她可是把别人弄得遍体鳞伤,也绝不会疼一下,后悔一分的人呢。任性和随心所欲可没人比得上。”
“啊?这样啊。”端木的语气听不出他的感受,“被朋友说得这么差,她可真要伤心了哦。”
云扬摇摇头,纠正:“她可不是差,是坏,坏到骨子里了。但若不是这样,她也就不是她了吧,像与生俱来的一样。”
“放心,我想我跟她可没什么交集。”他说完便付账走人了。
云扬看着在他身后关上,又被其他客人推开的门,想起自己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可结果呢?他把目光投向墙上的蓝色油画,心口蓦得被撞了一下,闷住的感觉。不论多久,这感觉都在不断被重复体验,真想找把刀,把身体剖开透透气。
“你在想什么?”程菲菲端了一杯冰茶到宫一手边。后者半躺着窝在沙发上,接过杯子只抿了一小口就倾身将它摆到了几案上,她将身子往沙发内移了移,拍着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程菲菲坐过来。
“我在想啊,如果把我调教得这么好的孩子拱手让人,舍不得呢。”宫一是意有所指。她没打招呼就来到程菲菲家里,其实也不过顺路过来看一眼,但看她车还停在楼下就不免起了好奇之心。人不在,车还在的情况可是很少见的呢。直到等到她平时回家的点才发现是有护花使者接送了。
程菲菲自然是听出来了。在她一进家门见这位不请自来惯了的家伙大方地安坐在自家沙发上时就知道免不了这一问了。只是没想到她这么开头,于是推开她回嘴说:“脑子里没一个正经的。”
宫一笑起来,程菲菲又说:“你说我呢,我可知道你金屋藏娇了……”
宫一打断她:“我现在可是在你这儿,谁藏谁还说不准呢。”
见她仍是开着玩笑,程菲菲突然认真起来:“尚可可是个好孩子,你别带坏了她。”
“那看来当初你也真不是好孩子咯。”程菲菲知道宫一听进去了,没再多说。
但这边的人就没那么好打发了,绕回原来的话题道:“你怎么就答应他了?才几天没见,别说是耐不住寂寞啊。”
这些天宫一一直陪着尚可,程菲菲是知道的。其实就算没有那个女孩子,她们也不是黏在一起的连体婴儿。几天,半个月不见太正常了,所以宫一的假设是不可能成立的。
被问到的人也受了宫一脾气的影响笑着反问:“这可以理解为你在吃醋吗?”只是语气中多了一份温柔和包容感,少了戏谑的味道。
“如果你可以满足我的好奇心,这么理解我也不反对。”宫一毫不在意地回答,期待似的望着面前的人,撑起身子靠近她。
程菲菲耸了一下肩,妥协道:“只是我们院里出了个医疗事故,上面派我协助袁大律师调查。”
“他就借机渗透了?好狡猾的狐狸,趁我不在……”宫一的话还没说完,随便乱放在茶几机上的手机就响起来了,“狗链子。”她嘀咕了一句,然后看向外屏幕上的来电号码,眼神黯了一下,小嘴不耐烦似的一嘟,但马上就收敛了。可这一系列神情变化自然逃不过与她相对而坐的女子的眼睛。她熟悉她的性子,自然也就明白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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