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光微凉》第10章


“那调酒的你认识?”
“不算熟,打过几次招呼。”
“要他给我们免了酒钱怎么样?”另一边的一个人说。
“这点小钱你们还放在眼里?今天晚上跑一次不就赢回来了?”
“你今天也去?”年轻的男子问。
“人都坐你这儿了,怎么可能不去给你加油呢。”宫一怨责道,不着痕迹地目送端木走出了店门。唇上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珠光水润如诱惑人的樱桃。
刚才被推到一边冷落了的女子没好气的插进来:“小心他们把你当赌注……”
宫一笑看着她却是对身下的人说:“那你就更要赢了,要不我就是别人的了。”
“你是我的女人。”
宫一挑起眼角,蔑视他一眼,缓缓说:“我可不是个玩物。”话语中带点危险的味道。手不安分地摸过对方的锁骨,停驻在银色的链坠上,食指抚过音符状的金属块。谁是谁的玩偶,谁是谁的猎物。这一切根本不可能分清。猎人享受猎物死命逃离子弹的快感,又怎么能知晓狡猾的兔子不是在和猎人玩打地鼠的小游戏呢?宫一用自己的打火机帮面前的年轻男子点了烟。那人吐出一口烟气正扑在她脸上。有些呛人,和她抽的那种味道并不一样。宫一依旧是浅浅勾住嘴角,将手中的家伙对着前方,挡住转向自己的耀眼灯光。黑色的机体仿佛笼在白光的恩泽中。宫一喃喃自语:“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8。善变的惊喜
更新时间20111210 23:59:53 字数:5866
男子仰躺在沙发上,脸上是明显睡眠不足的倦意,眼神无奈地望着纯白的天花板。他家宝贝似乎明显感觉到了主人的低气压远远地躲到客厅的另一个角落里。它机警地观望着躺在沙发上主人的动作。男子慢慢坐起来,把家宠唤到跟前,提起它前面的两只胖爪子放到茶几上,其上摊放着图纸和企划。
“木头,你觉得我的方案怎么样?”
蹲坐在地上的家伙完全听懂了似的把前爪压在纸张上拍打,还在图纸上留下了不少划痕,搭在地板上的尾巴左右摇摆,甚是兴奋。
图纸的主人完全不在意几天的工作成果被毁得一塌糊涂,放开它的爪子又躺了回去,道:“你喜欢也没用啊,人家看不上。”说完翻了个身,曲起一只胳膊垫在脑袋下,望进家宠的水汪汪的眼睛里。
家宠歪过脑袋,趴在他身前,安然地闭上眼睛,尾巴平摊在身后,过会儿又抬起头看一眼它亲爱的主人那张阴郁的脸,又趴下来重复两三次。于是他好笑地拉过这个安逸惯了的大家伙对它说:“再睡下去,就养不起你了。你瞧你肥得,都多少斤了。要不我缩减开支就从你的狗粮开始吧。”
那顽皮的孩子肯定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只知道主人笑起来了,也开心地在地上打起滚,尾巴摆得更欢了。仍未打算去休息的人站起身来去拿放在玄关屏风架上的牵引绳。突然天旋地转,脚步被迫停下了。他一手扶住屏风的木架,指关节泛白的仿佛把全身力量都用上了一样。眼睛紧紧闭起来,眉心因身体的不适反应紧锁住着。家宠睁大了一双圆溜的眼睛凝视停止了动作的主人,安静地等待着。男子死命咬了一口已经泛白的唇瓣,长长舒出一口气,放松全身重新张开眼睛,伸手摸摸担心地看着自己的家伙那颗毛忽忽的脑袋。在门框上靠了好一会儿,他依然拿上钥匙和牵引绳,赶着家宠出去。
男子并没有把锁扣在项圈上,只是单纯地绕在自己的手掌上。开门的声音使走廊内的感应灯随之亮起来。空荡无人的楼道中,一丁点儿声音也被无限放大,让电梯到达的提示音也显得过分诡异了。木头四处溜达着,只等回头已看不见自家主人的身影才急急奔着电梯门而去,不太安分地趴到他的脚边。
夜已经很深了。天空的帷幕呈现出一半黑一半红的异样色彩。风将月亮推入云雾之后,只看见黄色朦胧的光晕,辨不出形状来。街道上没有人,商店也几近全部打烊了。偶尔有24小时营业的药店或者快餐店,其中或空或零星坐了一两个不回家的人,与室内明亮的白色灯光相映着孤单。他们身边多是放着大的旅行包,但又默契地窝于一隅,没有交谈,保持着社交之外的安全距离。他们没有人们想象中流浪汉的颓废和邋遢,然而多是在一个地方无法长久停留,随心而行的人。于此,他想起了那个名字少有的女子。并不突兀,也不会因她的出现而心慌不解,相反是心有所属的安宁、满足,如在父母身边睡熟的幼童。
夜,如此这般,空灵,连空气也无法填充满每一个角落。空荡的街很适合开车兜风,白日艳阳下拥挤的景是一场梦,随着今日的阳光消失在地平线下。家宠被放任自己到处耍去。它时不时在电线杆下或者哪个角落留下专属于它的气味印记。主人自己想着心思慢慢晃在前面不去多加留心。直到他走过了一个拐角等了半天也不见顽皮的那一位跟上来,不由担心,折返回去寻找,扫视空旷的街道,四周安静地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明显漏掉了一拍。与此同时,黑暗的角落中一条大尾巴摇晃了一下。他松了一口气,想瞧瞧它又被什么吸引住了,便走了过去,拿手机一照发现那不过是一个易拉罐的拉扣。
男子蹲下来,手臂环住它毛忽忽的脖子,挠着它脖子上的毛道:“下次别人拿出个球还不把你从我这儿拐了啊。”最后起身拍拍它的背脊,拉过颈圈半推半拖地将木头带离了角落回到大道上。家宠马上就忘记了那个小铝片,开始以主人为中心前后跑起来。男子不去理睬,继续专心想着工作的事情向前走。回过神是因为家宠熟悉的叫声,抬头发现再走一步就该撞上路灯的柱子了。清冷落寞的灯光如流水泻下,站在灯光的照射范围中。那个从这灯光下走入黑暗的女子,她站在这样的光芒下会泛起怎样的想法呢?男子如此想着,不由心生欢愉,莞尔笑起。家宠一边围着他转圈一边吐着舌头。
“我们回去吧。还要赶工作呢。”他说,迈开悠闲的步子踏着自己随心哼出的曲调走向回去的方向。
活泼的木头依然跑跑停停而不知安分。一阵铃声划开静默的画面。它停下来好奇地看着主人接起电话,手指在它头顶的毛层上绕着圈。
“想着就只有你了,这个时间点。”他微笑着对电话那边的人说,停下脚步,抬起脸望向已没有月华的天空。看不出是否在认真听那边的人说话。身边的路灯灯泡快要完成它的使命了,挣扎着闪了一下,放出相对昏暗的光芒。男子手上的动作停下来,安然地虚放在它毛绒绒的脑袋上。
“那么打算什么时候回?”他的声音轻而清晰,脚步重新迈出去。家宠也跟随着他的脚步缓缓向前走。大道上阴影变幻,天那边快要泛起白色,夜又过去了。
宫一倚在柜台后面,看向外面阴沉得可怕的天空。明明还只是下午三四点,却是已经落日后半个多小时的光景了。天空中的云厚得棉絮一样包裹了整个城市。市中心高耸的商务楼仿佛再高个一两层就可以直插进云堆里。尚可穿着侍者的制服来往于各个顾客之间。看不见她脸上过去的阴郁,和正常的女孩子无异。若撇开在宫一面前不谈,她是一个还算活泼的女孩,在顾客面前也能放得开,聊的上几句话。宫一收回投在天空云层上的思绪,转投在同居女孩子的身上。后者也发现宫一正望着自己,一下子又变回了温驯可人的绵羊,微肥的脸蛋红起来。她连忙用托盘遮住自己有些许发烫的下半张脸。宫一加深了那份若有若无的笑容,朝着尚可招手示意她过去。
“累了吗?”宫一的左手肘搁在柜台上,托着脑袋,伸出右手将尚可的刘海往旁边扒了扒。尚可把托盘抱在身前,似乎不这样做,她那颗猛烈跳动的小心脏就会冲破皮骨的阻隔飞蹦出来了,“别那么卖力,累着了我也不会加你工资的。”宫一这样说。
尚可点了两下头,欢喜地笑起来,像未出过山的傻孩子,看见了向往已久的大城市,惊喜地蹦起来,叫喊,单纯的性子从这些外放的行动中彰显,而尚可则将这一滩的情绪收敛融汇在这一个无声的笑容中。她明白宫一的关心就在这句别扭的话语中委婉地表达出来。如此的生活尚可想要长久的拥有它。沐浴在宫一散发的柔光中,在充满她味道的地方出没,在她目光所及的范围内驻扎,等待她视线的一滑而过,亦或是短暂停留的亲昵。尚可是知足的,她用自己全部的生活换取宫一偶尔的停息与心血来潮的关心。尚可也是贪婪的,这样一个代价高昂的交易她是死也不会放手的。
这一切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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