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情不美丽》第46章

昏暗的灯光下周伯衡似乎叹了一口气，没了之前的怒气，竟然也变得释然，一脸高深问她：“你知道一个成功的商人唯一缺少是什么吗？”
路华薇诚实地摇了摇头，周伯衡说得太诡异，成功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是爱。”
“为什么？”感觉到谈论的话题与自己休戚相关，她就像一个好学的学生般穷追不舍。
周伯衡嘴角的笑隐入昏暗的光线中，说：“因为商人是追逐利益的，爱一旦标了价，就是我们买不起的商品。”
路华薇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讽刺：“我和他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恩爱，你不必费心挑拨离间。”
“呵呵•；•；•；”周伯衡依旧只是笑，没有正面回答，留更多的空间让她自己去想象：“只是给你一个参考而已。”虽然不是关系亲密的父女，但是凭借商人的眼光，他已经将眼前的人当作自己的继承者。
未经雕饰的璞玉一旦被细心雕琢就能发出无可比拟的光芒，而像她这样没被商场训练过的外来者，反而更有希望，可塑性强。
对方的注视让路华薇觉得很不自在，她偏过头去刻意回避，于是周伯衡嘴角的笑就更深了。即使知道眼前的人不是她，但是因为是她为自己生下的女儿，他感到无比珍惜。
“对于我和你母亲的故事，你知道多少？”周伯衡突然起身，越过路华薇望着墙上的巨幅照片发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就是这么把这张照片想象成她，不知不觉爱了这么多年。
“我是知道得不多，所以请你告诉我。”她懂得要以不同立场看待事情的法则，所以觉得有必要听听当事人的说法。她有些害怕，害怕事情比想象中的更加残酷，但是同样期待，事实能比现在更加美好一些。”
周伯衡轻轻抚摸着墙上的照片，仿佛昔日的恋人就在眼前，喃喃自语：“我想，她之所以生下你，就是为了提醒我失去她的痛苦。”
这一刻，路华薇呆了。事实从某些方面而言变好了，但是从更深层次来讲却变得更加凄惨。她不过是工具而已，怪不得她一生下来，生母就不要她。最后即使她到了她跟前，她也不认她。
路华薇提醒自己不要上当，但是鼻子却忍不住发酸。最无辜的人是她，受到最大伤害的也是她。她感觉自己瞬间被抽走所有力气，膝盖发软跪在地上。没了之前的坚持，她只觉得胸腔内翻腾着一个巨大的漩涡，带走她所有的力气，让她呼吸越来越弱。
黑夜笼罩着整个房子，路华薇关了灯，轰走了所有的人，独自呆在床上瑟瑟发抖。她不过是如此而已，上一辈爱情角逐的棋子，一辈子渴望爱，却成了生父生母那难以理解的爱情之间最大的受害者。
原来盛锐说的才是真的，她的父亲没有想象中的十恶不赦，她的母亲同样没有她想象中的单纯可怜。富可敌国的豪门继承人和周家年轻的掌门人相恋，本来是一段天造地设的姻缘，奈何使君有妇。而周伯衡又不肯抛弃原配娶她，她只能独自返回法国，形单影只舔舐情伤。多年后两人的私生女发现事情真相，从此命运发生转折。多么戏剧化的故事啊，她连配角都来不及演就直接成了悲剧的主角。在生父生母两人无法理解的爱里，她失去了去追寻真相的力气。
明叔听见屋里的抽泣声准备推门进去，旁边的周伯衡阻止：“让她去吧。”她年纪已经不小了，有些事情应该独自去想明白。
而父慈女孝这样的词语，因为过去的二十多年，已经明显成为不可能。作为父亲他能做的，就是让她学会如何在悲剧中自救。
第42章　不能说的秘密
第四十一章不能说的秘密
当路华薇再次见到沈存已经是三天之后，这个从来都极其关注外貌的男人，几日不见，居然一脸颓废的模样。
她突然觉得有些内疚，离开周伯衡的私宅之后她因为心情不佳四处闲逛，虽然没走得太远但是并没有和他有过任何联系。路华薇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被沈存突然拥进怀里，紧紧的，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不是“你去哪里了”而是“我们结婚吧。”
眼泪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转，知道他说“结婚”的意思，路华薇不免为之动容。她伸手环住他，低低地回应：“我不知道。”
这是他们第一次坦诚相见，但是结果并不是那么好。在沈存的身边她总是缺少安全感，不知道是因为敏感还是多疑。让两个人感情正常起来，她想，她需要一点时间。
蒋子恒到沈家来的路华薇受宠若惊，登记结婚虽然有一阵子了，却没有任何仪式，就这样以沈太太的身份在沈家见朋友，还真的有些别扭。
“最近没见你到沈家来，是生意很忙么？”她勉强找了个话题，尽量让气氛变得自然。
蒋子恒抬头，脸色有些憔悴，不由得苦笑：“对啊。”虽然有过心理准备，但是来得这么快，让他措手不及。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欣赏的女人成了别人的妻子，还因为自己爱上兄弟的女人感到羞愧。所幸，他的存在没有被察觉，没有造成他们之间的困扰。
“要喝些什么吗？”不习惯吩咐下人，她亲自起身。
“咖啡吧。”蒋子恒淡淡地说，心里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告诉她。
路华薇宛然一笑：“摩卡可以么？”
蒋子恒本来钟情南山，见她这么说，也就没多说些什么：“可以。”是啊，除了沈存，她又怎么会记得别的男人的喜好。她和沈存会吵架，所以以前是情侣，现在是夫妻；而他们之间波澜不惊，不曾有过任何摩擦，所以以前是朋友，以后也一直只会是朋友。
尽管她的手艺很好，尽管加够了奶油和砂糖，蒋子恒喝一口，仍然觉得这咖啡苦到心里。
如果她不够幸福，他怎么会心甘情愿待在一旁。他知道沈存和路华薇之间的症结所在，明明在乎得要死，可是说出来的却都是伤人的话，如果他们谁都不愿意第一个开口说，那么他这个旁人来说。
“你离开之后，他意志消沉很久。”蒋子恒作为目击证人，将一年前的事情缓缓道来。
路华薇当然知道蒋子恒所指何人，也没有故作迟钝，开诚布公地说：“我相信，但是让他意志消沉的并不是只有我一个，比如说苏微，他为了她，才会放纵自己，如果不是苏微，也不会有我和他的相遇……”
“可是他为了你可以去死！”
说没有震撼是不可能的，路华薇一脸难以置信，好像自己听到了一个破绽重重的爱情故事。她兀自收敛脸上的讶异，理智淡然：“他不会做这样得不偿失的事情，毕竟我们都不再年少，为爱去死，只是小孩子的把戏，这一点，你应该也知道。”
蒋子恒今天第一次发现这个女人不仅能言善道　，而且比起一年前，理智得过分。难道一年的时间，真的有那么长？他叹了一口气：“不管你相信与否，有一件事情确实白纸黑字写清楚的，沈大，在半年前立下了遗嘱，一旦他有任何意外，不能自理，所有他名下的财产都会自动转入他妻子的名下。”
“但是他那时的未婚妻并不是我。”路华薇犹自镇定，不想因此会错意，自作多情。他让自己的母亲和自己来谈婚前协议的时候，就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娶一个女人来分自己的家产，最多也不过是花个零头博红颜一笑。甚至不惜用一纸契约，达到合法嫖娼的目的。她虽然卑微，但是并不犯贱。
她不要他的钱财是一回事，他防止她去分享他的钱财又是另外一回事。虽然结果相同，但是行为性质完全不同。从情妇到妻子，她也不过是他身旁的女人，从未走进过他心里。
“只不过是别人以为而已。”蒋子恒纠正，见她依旧摸不着头绪的样子，明白有的事情终究还是得当事人亲自解决，便不再多说，只是在她的面前将彼此都知道的事实重申一遍：“可是他娶的是你不是么？而且，他在结婚这件事情上，比你更积极。”
“我不懂……”路华薇陷入强大的震撼之中，沈存怎么会这样做，那完全不是她认识的那个男人。
“沈家这些年来树敌不少，而周婷恨你入骨，他是担心自己有个意外，你无所依傍•；•；•；•；•；他是怕，自己有个万一。”蒋子恒说的在情在理，这也是他心甘情愿做个旁观者得原因，不只是因为路华薇不爱他，更因为自己不如沈存爱她。见她不相信的样子，蒋子恒又继续说：“你现在是沈存的妻子，都丢了工作，如果不是，你觉得，又会是怎样？”
沉默许久，路华薇仿佛想明白了什么，终于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