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第15章

失去了玩下去了意义。
程楚总觉得，他在冥羽风面前就是一个无助的乞丐，或者是一个玩偶。为了一口吃食，他卖身给了冥羽风。
冥羽风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正派人物。总经理什么的肯定只是一个幌子。虽然不清楚他到底是做什么的，但绝对是属于危害社会的那一类型。
若冥羽风不想理睬他，他也毫无办法，只能认命。程楚不是不懂法，他知道冥羽风在自己身上做的那些事可以告他猥亵。可是他只是个一无所有的高中生，如何同一个有钱有势的禽兽抗衡。那不是典型的鸡蛋碰石头吗？他连一个律师都请不起，而冥羽风一把钞票一挥，律师一群任他挑，死的都可以说活的，错的也可以成正确的。
况且他还有学业，只差最后一年了。忍忍就过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长大了自然会为自己讨回公道。不管怎样，要他一个七尺男儿去求另外一个男人，程楚做不来！宁愿挨穷，也不想如那人的愿。
程楚手上的钱也用光了，家里的食材也将尽了，连米都没了。只有面条和饺子了。半个月来，资料费也一直欠着。班主任虽然也很疑惑，“程楚满身名牌，为什么交不起那点资料费”，但为了不给程楚带来负担，悄悄为他垫了，并不多问。程楚为此满怀歉意，唯一能报答老师就是夺回第一。
前几天，程楚在楼梯上遇到了年轻的化学老师。那个女老师性格开朗，平易近人。她的话程楚一直忘不了。
“程楚，我们都支持你哟！一定要夺回第一，打败二班，为我们争口气！”她信心满满地鼓励程楚，让程楚很感动。越来越害怕食言，让老师失望。
二十
第二天，程楚从存衣间拿出一件棉衣穿了。在房子里小跑了几圈，才赶走寒冷。去厨房下了一碗面，吃得连一滴汤都不剩了。中午没吃饱，真饿了！
程楚在餐桌旁呆坐了片刻，决定给冥羽风打个电话。即使不开口要钱，只是让他知道一下家中的状况也是好的。可是，程楚又很气恼！他明明有义务抚养自己，为什么要自己低声下气的去乞求他？
其实他只想要回妈妈卖房子的钱，要是有那份钱，即使冥羽风死了，他也不会想起那个人。
像这种心理战，程楚最近打得比较多。每次都以“今天还有事情，明天再打”的托辞，放下了手机。
今天他似乎有点不同往常，心理战过后，他不放开手机，并且拨了过去。
“嘟嘟……您拨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您稍后再拨……”
程楚呼了一口气，真的等了一会儿，又拨了过去。
这次是关机。
唯一的希望被扯断了。
程楚一阵眩晕，心上落了一块石板。哼！冥羽风，那个禽兽果然丢下他不管了。禽兽！以后的日子要如何过？只能去向荣晓付借钱了。
第二天，程楚就向荣晓付借了三百。欠班主任的钱，等月考后再说。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学习，月考！　无论程楚在嘴上如何骂冥羽风，如何绝望，他潜意识还是对冥羽风抱了那么一线希望的。也不知是不是那一顿饭的影响，总之，程楚潜意识里不相信，冥羽风就这样把他扔下了，还带走了妈妈的钱。
……………………………………
每周日，学校会提早一个小时下晚自习。这天正好是周日，同学都走了，教室空空如野。程楚还在和一道物理题抗衡，不分胜负。程楚根本没发觉周围的异常，他早忘了今天星期日，会提早下晚自习。
突然，程楚被一只手夺了笔，抬头看见气鼓鼓的荣晓付。向周围看了看，人都走了，又看看时间，还没到下课时间，有点懵了。
“咦！怎么人都走了？”程楚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荣晓付。
“今天周日，收拾东西，我们走！”荣晓付极力压制着怒火，扯过程楚的手，就往外拖。
一直到车棚，程楚才反应过来。
空荡荡的车棚，只有两辆自行车孤零零地倒在地上。
荣晓付走过去扶起倒在地上的自行车，转过头问程楚：“小楚，我们现在去海边好不好？”
“太晚了，明天还有课！再说，只有九天就要月考了，月考之后再去吧！”程楚皱着眉头，推了自行车往外走。
“我想去。小楚，求你了！”荣晓付只手抓住程楚的车后座。
程楚转头看见荣晓付眼中带着哀求和淡淡的忧伤，也不好再拒绝了。点点头，向海边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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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之际，寒风刺骨。
夜晚的海黝黑一片，一望无际的黑暗；海面偶尔有白粼翻滚，也不能缓解这种沉沉的压抑。
程楚站在栏杆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海面一言不发。腥潮的海风肆意地拨弄他的秀发。刺骨的海风灌进他的衣服和耳朵里，他打了个冷噤。赶紧扣紧衣服戴上衣服后面的棉帽子。
“冷吧！”荣晓付从程楚身后拥住他，嘴对着他耳朵外面的帽子哈气。（阿罗，这位荣施主，请自重。不要调戏俺家的小楚！）
一阵热气喷进程楚耳朵里，有点痒。程楚想伸手去阻止他，但双臂也被他紧拥着。程楚不喜欢被个男生抱着，哪怕是开玩笑，也很不喜欢。
“好痒！晓付，”程楚微微侧头，眉头紧蹙：“这么晚了来海边……没什么事？”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这段日子瘦了好多，话也越来越少了，吃得也不多。整天就趴在课桌上奋斗。虽说你爸妈没了，可是你还有朋友，还有我啊！不要什么事都往心里咽。我看你每天像机器人一样生活，我心里难受！”荣晓付还是不放开程楚。
“这不学习紧张嘛！呵呵……是你想多了。我能有什么事啊！”程楚听到这些煽情的话，尴尬至极。
“别瞒我！是不是你继父对你不好？”荣晓付见程楚敷衍他，心里急躁。
程楚身体一僵，脸红到耳根，心里忐忑不安，典型的做贼心虚。
“他那样就可以了，又不是我亲爸爸。再说，我妈又不在了，也不会向对他亲儿子一样的对我。其实，他对我也不坏。总之，不是他的问题，是学习紧张引起的。是我心里素质不好！你不用担心。”程楚尽量讲的得真实一点，千万不能让荣晓付怀疑到他与冥羽风的特殊关系。那些事情一曝光，他还有什么脸面见人。也希望世间没有什么鬼魂轮回什么的，免得让爸妈知道了伤心。
“那他为什么连生活费都不给？”
“哦，他最近出差了，还没回来。过几天应该就会回来了。好了，别胡思乱想了。这么晚了，海边又凉，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程楚使劲挣开荣晓付的手，向自行车的方向走去。
这也是程楚为什么不想找荣晓付借钱的原因之一。只要找他借钱，他就一定会怀疑家中的情况。荣晓付的老爸是法院的人，他从小就受那种教育的熏陶，法律和侦探方面的书看得很多，推测和怀疑比常人要准，观察力、洞察力也敏锐一些。所以荣晓付只要一开始怀疑，程楚就很害怕。
“唉，小楚，我真累！”荣晓付长叹了一声。没有随程楚走，反而席地而坐，背靠栏杆，仰望天空，满脸哀伤。恰似一只绝望的小兽。
程楚回头。一望无际的大海，宽广无边。他的朋友荣晓付相比之下渺小得如一粒沙，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时感慨万千！
忽然就想到了苏子的《赤壁赋》。一叶扁舟、一两个挚友，胜过人间无数。
“晓付，等我！”程楚骑上自行车，一转眼不见了。
荣晓付一惊。等他？原来他明白。
海真美，即使是夜晚，也能够感受到它的美，海风也甘甜。
直到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由远及近，荣晓付才知道误解了程楚的意思。
程楚提着两瓶啤酒及烧烤走了过来，在荣晓付身边也席地而坐，递给他一瓶酒道：“咋们也来学一学人家苏子，当一回圣人！”
“好，当圣人！什么都先放下。”荣晓付也来附和。
举瓶畅饮，谈笑风生。将烦恼不快通通都丢进海里，让海风吹散脸上的愁云，重展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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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岔路口。
荣晓付对着程楚喊了一句“小楚，我等你”后，飞也般的骑走了。
程楚不解。等他！明天早上在这里等他？什么时间？为什么不说清楚点？转念一想，要是等不到，自然会去学校，也不必担心。
在海边散了心回家。心情好多了。舒舒服服地跑了一个澡，满意地爬进了被窝。程楚是很感激荣晓付的。心里总想着晓付真是个好哥们，要是不那么喜欢猜测就更好了。
程楚对着台灯打了个胜利的手势自言自语：“明天我要快乐的学习、生活。那些缠人的烦恼，今天都被海风吹进海里淹死了！”
二十一
自从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