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第19章

程楚吓得一阵激灵，猛地睁开眼。原来是在做梦啊！他不敢再睡了，坐起身，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是汗，睡衣都湿透了。
在床上呆坐了几分钟，程楚才从噩梦中醒过来。这种时候王姨会带他去洗个澡，或者是用热毛巾给他擦洗一下身子。可是，现在没有王姨、没有爸妈，只有自己一个人。
程楚起身去浴室，可是转了几个大圈都没看到浴室，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已经不是以前的房子了，昨天刚搬过来的。狠狠地摇了几下头，终于清醒了。又去浴室冲了一个澡。
从浴室出来，程楚才想起冥羽风。去客厅，看见他还在摸电脑。
“现在什么时间了？怎么不去睡？”程楚问得很小声，因为房子里静得可怕。
“十一点半！你睡了不到两个小时怎么就醒了？”冥羽风停了手中的事，看着站在沙发旁的程楚。
“原来还是在今天啊！我还以为已经凌晨了。”程楚抓了抓还在滴水的头发，在冥羽风旁边坐下。
宁愿在这里坐，也不想去那个房间睡觉了。要是一开始对那个房间有好感，现在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了。程楚睡眠很好，做梦的时候很少，做恶梦的时候就更少了。第一次在这里睡觉就做了这种梦，真不吉利。
客厅里的钟有轻微的“滴答”声，程楚呆呆地听着，又看冥羽风一脸专注的神情，不知为何就想起多年前的往事了。
以前过年的时候，爸妈会带着程楚去同事家拜年。到了晚上，家长们通常都会围着一个火桌玩牌、打麻将。小孩子喜欢在房间里乱窜。玩累了，程楚喜欢蜷在爸爸或者妈妈坐的沙发上，美美地睡一觉。不用担心这不是自己的家，因为爸妈在这里，很安全。
程楚情不自禁地滑倒在沙发上，脚放到冥羽风的腿边，头抵着沙发的扶手睡下。不知为什么，这种感觉好像好像以前的那种感觉。
“没有我陪着，小楚睡不着吗？”冥羽风合上笔记本，将缩在沙发上的程楚拉过来，让他的头枕在自己腿上。
“怎么可能？我都一个月没看见你了，要是天天睡不着，那我不早去地下了！”程楚坐起来，不温不火地否定他。
“你的意思是这么多天没见到我，想我了？今天一定要等我一起睡咯！”　
程楚不屑地扫了他一眼，起身就要回房间去。
冥羽风猛地扯住程楚的手，一用力将他扯了过来，面对面抱着。两个人四目相对。冥羽风的微笑都是那么的邪魅，棕黄色的瞳孔总让人有被看穿的错觉。如果程楚没有记错的话，他现在的脸比以前消瘦了
程楚低下头，一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在空中犹豫了良久最终捉住冥羽风胸前的衣襟。冥羽风的体温一如既往的温暖，带着淡淡的烟草味，闻习惯了也觉得很好闻。只是还有一股奇怪的药味。
“你身上怎么有药味？”程楚忍不住好奇地问。在医院呆过也不会是这种气味。
冥羽风呵呵一笑，在程楚嘴上狠狠地吻了一口，然后放开他道：“去房间睡吧！这里凉。我洗澡了再去找你。”
程楚看着冥羽风进了浴室，心想今天的冥羽风还真是斯文呵！以前那个不知廉耻的禽兽哪去了？真是不对劲。要是他以后都这样就好了。但这也太不现实了！
程楚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回房间去了。
没多久，冥羽风就洗完了澡，拿着一个吹风机也来到了这个小房间。
程楚看着面前这个穿着白色睡袍的人，开始怀疑，这个人只是冥羽风的双胞胎兄弟，并不是真正的冥羽风。冥羽风总是会全身肉色的出场，顶多在关键部位裹一条浴巾，绝不会裹这么严实的睡袍。而且房子里开了暖气，以冥羽风的体力，绝对不是冷的问题。程楚很想问，可最终没能问出口。
“过来！”冥羽风坐在床边将吹风机接通了电源，就对着程楚勾手指。
程楚慢悠悠地爬起来挪到冥羽风跟前。冥羽风将程楚拉到他腿间的空地方坐下，打开了吹风机的开关，在自己头上吹几下，又在程楚头上吹几下，这样来来回回地吹。
冥羽风的动作很生硬，一点也不温柔。可程楚还是觉得很意外，认识冥羽风这么久了，这可能是他最温柔的时候了。
“小楚是不想我穿衣服？还是欲求不满啊？从我进门开始就一直盯着我看。”冥羽风说着，顺了顺程楚的头发，看差不多干了就放下吹风机，和程楚一起躺下。
“懒得理你！”程楚拉过冥羽风身上的被子，盖住自己的脸恶狠狠地说：“这里是我的房间，我可没同意你睡在这里！”
“都一个月没和小楚睡了，怎么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呢？”冥羽风连同被子一起抱住程楚，在他耳边低语。
“你去别的房间，我要一个人睡，别烦我！”程楚狠狠地推开冥羽风，转过身去了。
程楚好像听到了一声闷哼，忍不住反过头来看。看见冥羽风眯着眼紧皱着眉头，盯着自己。他吓了一跳，以为冥羽风又要发飙了，慌忙坐起身躲到一边。
可是仅仅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冥羽风就换了表情，又恢复了正常。
“你……”程楚惊奇地发现冥羽风胸前雪白的睡袍出现了一团红，以为是自己眼花，又向前挪动了一点，才说：“你怎么了？怎么流血了？”
“中枪了！”冥羽风淡淡地吐出三个字，将慢慢挪过来的程楚拉过来抱住。
“啊！中枪了？”程楚机械地重复了冥羽风的话，并没有消化其中的信息。注意力全在冥羽风胸前的那一团红色上。
“我看一下！”程楚注意着冥羽风的脸色，动手解开他的睡袍，露出了他缠着纱布的胸膛，纱布中间也有一朵血花。
“喂，你不要紧吧！还在流血，”程楚盯着面不改色、一言不发的冥羽风道：“要不要去医院？”
冥羽风静静地看着在他怀里不安分的程楚，摇了摇头，抱着程楚倒在床上。
“你这是怎么搞的？”程楚好像抱着一件易碎物品，生怕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工伤！不是什么大问题，”冥羽风在程楚额头上吻了一下道：“睡觉！”
程楚心想，他不是有权有势很厉害吗？危险的工作找人做不就好了，怎么会蠢到自己上阵？难道是暗杀？也有可能……哈哈，真是报应。他也有今天！那种伤应该很痛才对。要不要给他一拳，现在正是报仇雪恨的好时机……
程楚美美地想了很多冥羽风受伤的场面，心里只是遗憾没有当时在场。真是对那个不曾谋面的侠士感激不尽。
最后程楚在冥羽风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甜甜的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都不理俺了，俺好寂寞，也没动力了。已经迷失在茫茫的大海中了…………啊，灯塔，那明亮的灯塔……
小楚：行了行了，回去吧！少在这儿丢人现眼了。已经没人理你了！
某夕：⊙﹏⊙　〒_〒　〒_〒　
二十五
月假的第三天，程楚睡到自然醒。
背后暖暖的，感冒好像已经好了，可能是昨天晚上流了汗的原因。程楚慢慢转过头，发现他背对着冥羽风。冥羽风环抱着他，手搭在他的腰部。原以为这个人彻底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了，没想到一个月以后又出现了，对他的恐惧和憎恶同对他的人一样渐渐模糊了。真的很奇怪，自己对他一点也不了解，却可以放心的整晚都依偎在他怀里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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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楚还在刷牙时，冥羽风已经收拾妥当了，对他招招手道：“小楚，你在家呆着，我出去一下！”
程楚点点头，目送他出浴室后，又继续洗漱。收拾好后就去厨房做早餐。
煎了三个鸡蛋，煮了一杯牛奶。端到餐厅里边吃边看《加勒比海盗3》。上次自习课，英语老师放了一段，但没放完，程楚那时候就想以后有时间一定看。
吃完了早餐就想出去走一走。出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查那张银行卡里有多少钱。
从银行里出来，程楚的心情平静了不少。里面是六位数的，冥羽风终于做了一回好人。
程楚骑着自行车悠闲地在人行道上看两边的风影。
今天天气不错，头顶上挂了一个淡黄的太阳，暖洋洋的。
程楚骑着自行车在街上乱逛，不想回去也不知道去哪里。突然就想起了荣晓付，立刻就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那天真是太可惜了，不知道今天六子他们会不会出来。
“喂，哪位？”是荣晓付妈妈接的电话。
“哦，方伯伯，是我，程楚。晓付在家吗？”
“原来是小楚啊！今天一早他就和几个老同学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呐！找他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只是打个电话问一问。”程楚有点遗憾，这下就真不知道该去哪了。
“这么久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