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第29章

“那我们出去吃饭！”
程楚刚准备答应，就听见外面刮风的声音，好像还有雨声。
“外面那么冷，我不想去。我要吃你做的！”程楚站起身去厨房。
蓝项听了他这句话，有一时的失神。
“我要吃你做的！”曾经有一个人每天都缠着他，说这句话。
回过神来，就看见程楚一脸挫败地从厨房走出来，说道：“厨房里除了清水，什么都没有！”
“你等着，我出去买！”蓝项说着起身就要出去。
程楚向窗外看了几眼，有点不忍心，于是拦住他道：“我陪你去吧！”
“你呆在家里！”他绕过程楚出去了。
程楚忙跑到窗边打开窗子，看蓝项的车从车库开出来，然后开出小区。
外面刮风下雨的，很冷！程楚又关好了窗子，拉好窗帘。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实在是时间过得太慢，又打开电视机。他也懒得换台，眼睛盯着CCTV1的广告，心里想着，蓝项会买什么好吃的回来呢？
其实不到一刻钟，蓝项就回来了。
程楚见他一回来，就关掉电视过来看袋子中的食材。大米、香菇和鸡肉。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有大餐吃。
蓝项在厨房里忙碌地时候，程楚就在他身边转。这种气氛就像过年的时候，爸妈在厨房里忙活，他就在边上迫不急待地尝菜。这种气氛很有可能就是温馨！
做好了饭菜，蓝项只拿了一副碗筷递给程楚。
“你为什么不吃？”程楚吃了一块，连连说好吃。又挑了一块好的喂给对面的人。
“很好吃的，你也尝一口吧！”程楚又劝了他一句。可是肉都贴上了他的唇，他还是不张口，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看，似笑非笑的表情怪怪的！
程楚不再说话了，将肉送到自己嘴里，开始小心翼翼地吃饭。
有些时候他总是无缘无故地就沉默了。每当这时，程楚就不再说话了，陪着他一起沉默。　
………………………………………………………………………………………………………………
第二天，程楚就随学校的老师去了外省。有点遗憾的是，荣晓付没去，而二班的宜川却去了。真是该去的不去，不该去的又去了。
刚到目的地时，宜川就吵着要去当地的旅游景点玩，被负责的老师狠狠地骂了通，才安份了一些。即使早到了两天，老师还是在那里帮他们补习，带着他们做练习。
考试进行得很顺利。
本来第五天，就可以回家的，可那个宜川却给老师留了一张字条和另一个男生离队旅游去了，叫老师不要等他们。这可把两个老师吓坏了。要是在这里出事了，谁负责得起呀！可怜两个老师两天两夜没合眼，硬是把他们两个人找了回来。
所以本来只有五天的旅程，一下子就被拖到了第七天。这样既耽误了他们的学习，又让他们在这个小旅馆里多挤了两天，让他们有家都不能回。程楚恨得直磨牙，对宜川的印象越来越糟了。
回家的时候车子里放了一路的歌，程楚看着车窗外飞奔而过的美景，感受着外面的天空由明朗变得黑沉。想着心事，烦恼一类的不快也似过眼云烟。想到，现在已经是十月底了，距离高考只有247天了。学校早就开始倒记时了，实际上除去寒假和月假，就只有211天了。
只是算算时间，他就高兴得不行。高考以后，一定要好好地睡一觉，然后……然后想去旅行，最好找一个人陪着去。只是想一想都觉得幸福！可是找谁呢？
这么说来，不知道家里的那个人近几天在忙什么。他没有打电话给蓝项，蓝项也没有打电话给他。这样想着，就想早点到家。
手机的原始音乐突然响起了。是荣晓付，他每天都会和程楚通电话。问一下，程楚那边的情况。
“你们什么时候到？是不是先回学校？”程楚一接通手机，就听见对方直接的问题。
“肯定是先回学校。老师说9点多钟才能到。”
“你累不？不累的话，等你一到我们去邻街吃火锅吧！那里新开了一个火锅店，听说味道特别好。正好今天周日，会提前下晚自习。我为你接风洗尘！”
“呵呵，你脑子坏了？还接见洗尘？我又不是从外地来的贵客。再说，你8点多就下晚自习了，我要9点多钟才到，你要等个把钟头！何必呢？给我早点滚回去睡觉！那个新开了一个火锅店，它又不会跑！我们下次再去又不是不可以。”
“哦。那我上课去了。”　电话那头传出荣晓付明显有气无力的声音，刚才的激动完全被浇灭了。
9点半，车才到学校门口。学校也空了，众人都没有进去。同老师告了别，都各自回家了。
程楚握着手机站在路边盯着淡黄的路灯，想给蓝项打个电话，问他可不可以来接他。但又想知道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时，他会是怎样的表情？会不会很惊讶？会不会很高兴地为他做饭？或者他还是一脸邪魅的笑，不露出他的真面目？
最终还是没有打过去。而是打了一辆车回家了。在楼下远远地就看见了客厅里有灯。程楚一口气跑了上去，在门口停了下来，喘了一下气，才轻手轻脚地拿出钥匙开门。
打开门，程楚的笑脸很快就被阴沉取代了。
三十五
姓蓝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抽烟，沙发后面有一个清秀的男孩笑盈盈地抱着他的脖子，舔舐他的耳朵。而他则一脸享受的样子，没有一点反感的神情。
看见程楚回来了，蓝项脸上的表情也一点变化都没有。他慵懒地灭掉手中的烟，侧过头拍拍那个男孩稚气的脸，笑道：“小东西，回去做你自己的事去！别再围着我转了。”
（喂，这是谁家的小正太呀！快点抱走！）
程楚火气正旺，见蓝项不仅无视他，还用调笑的语气与男孩调情，一口气没地方出，直接冲进房间，狠狠地关上门，并打了反锁。
“哦。羽风哥，那我明天再来找你玩！”是那个男孩娇柔的声音：“我走了，BYEBYE！”
随后是开门关门的声音。
程楚烦躁地用被子盖住头，捂住耳朵。还“羽风哥”！他MD真是叫得出口，恶心死了！
程楚感觉自己就是个白痴，刚才在出租车上，还在想见到他该说些什么。现在怎么忘了他禽兽不如的本性了？
“开门！”是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在敲门。
程楚不想动，但外面的敲门声，一声比一声高。他可以想像得出外面那个人发怒时的恐怖表情。上次，那人踢门的狠劲还历历在目。他打了个冷惊，爬起来极不情愿地去开门。
看了一眼，门口面无表情盯着他的人，程楚撇着嘴，绕过他去了浴室。
泡在浴盆里，刚才蓝项的表情总在程楚眼前晃动。明明是他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怎么还这么凶？反倒像自己亏待了他一样！难道……难道说，这个是他儿子？是自己误会他了？可是为什么会用那么恶心的称呼？是父子间的玩笑吧！想来也是，那么恶心的称呼，有哪个正常人会叫得出口？
想通了这一点，程楚也在浴室里呆不住了，快速洗完了澡，回房间找蓝项要答案。
蓝项还没睡，站在窗边抽烟。看见程楚洗完了澡进来，就灭了烟关好窗子，走到床边坐下，盯着程楚看。
程楚被盯得极不自在，侧过头故意不看他，试探性地问：“刚在那个人，是你什么人？是不是你儿子？”
“小楚当我是什么人啊！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儿子？我只有小楚一个儿子。”他伸手捏捏程楚娇翘小巧的下巴，用好像在说笑话一样的语气回答。
程楚为自己盖上被子，摆脱掉他的手，躺在床上，转过身去，不看他。搞半天，自己是他儿子。他不提出来，自己都快忘了，他当初还娶了妈妈，自己还叫了他爸爸。
怎么心里酸酸的，真不是滋味！
蓝项眯着眼，掀开程楚的被子把他扯了过来，放在腿上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程楚抬起头，正好和他的唇在一条水平线上。两人的视线都在对方的唇上，对方的呼吸都可以感觉得到。
可是蓝项迟迟都没有动作。程楚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烟草味，脸颊开始发热，呼吸都有一点紊乱了。刚想吻上去，就被蓝项放回了床上。
程楚感觉到了不正常，拽住他肩侧的衣服质问：“你这么晚了，要去哪里？是不是去找刚才的那个人？”
“小楚真是个醋瓶子！我还有事，不能陪你了。”他轻轻地吻了一下程楚，就出去了。
程楚听着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和关门的声音。狠狠地骂了一句，一巴掌拍灭房间的灯；用脚踢了踢被扭成麻花状的被子，挺尸一样地倒回床上；拽过被子盖在身上，气呼呼地等着困意袭来。
（话说，小楚啊！那个……破坏家庭设施是不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