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房梁非君子》第67章


樊玺抿嘴。
右相瞿文手中一半的兵权的确是不开玩笑的,但坐在他面前的这位,手中握着的却是更加实实在在的财政大权。
“你在担忧什么?”
莫怅望微微蹙眉。
“璇玑阁阁主始终没有下落,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
莫怅望这个人,除了他自己的才华与谋论,剩下的一半都是璇玑阁阁主堆砌而成的,若是阁主失踪……莫怅望就等于塌了一半。
樊玺都不禁蹙起了眉头。
“他是自己的意愿,还是……他人所为?”
莫怅望的脸色竟浮现出了少见的茫然,“我,也不知。”
近日江湖上很太平,除了甄君子独闯魔教分坛,还掀了魔教分坛大半外,一切都十分风平浪静——
或者说,表面上十分风平浪静。
莫怅望猛然转醒过来,或许是江湖暗中的波涛汹涌导致了一切!
再回想,四鬼莫名其妙的聚在了一起,曾经的左相百里不在隐居而现身京城,太子反复无常的病情,甚至,皇宫被屡次入侵!
他本来猜想是皇上越发空洞的身体和越发昏庸的头脑导致皇宫的侍卫松了警惕,却从未想过这是否是万不得已而为之!
再往深处去想,大约是那名名叫“倾城”的女子入宫之后发生的事情了。
皇上不再专注于执政,而是花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讨好这位美人。
而最初送上这位美人的人是……
莫怅望的后背已被冷汗浸透,他不敢再往深层去想了。
樊玺见他愣怔的失神,不由的疑惑,莫非事态真的发展到如此严重的地步了么?
莫怅望猛然抬头,“殿下——”
樊玺应了一声。
“京城恐怕近日就将掀起一阵瓜分的狂潮了。”莫怅望冷静吐出这么一句话。
樊玺蹙眉。
“太子的病情恐怕也是暂时的好转,看来他还是暂时有些利用的价值,所以才暂且保住了姓名。相反皇上的身体倒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樊玺冷哼道:“太子是服毒染病,但父皇那具身体,怕是不用任何伎俩或者毒粉就能轻易瓦解的。”
莫怅望抿嘴,“四皇子不良于行,在自己府中静养,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是殿下您……”
樊玺挑眉,“你这是在担心我,还是在怀疑樊煜?”
莫怅望微微浅笑,他低声道:“为何不是,两者皆是呢?”
樊玺颔首道:“樊煜的确是。”那双阴狠的眸子,他始终能从阴狠下读出无限的心机城府以及阴谋。
那是比安乐的机关算尽更加环环相扣的阴谋。
然而,他也始终觉得这些环还不够,终究连不成一个完整的答案,还缺了什么,缺了什么?
樊玺思考大局时,莫怅望却更关心自己的切身利益。
不论是樊玺亦或者樊煜,他们都是皇子,身份高贵且实力强大。
但他莫怅望不过只是个左相,哪怕他已经是仕途顺畅,平步青云,手中握着大权,分了半边天下,他还是势力不足的,就如现在,仅是倒下了一个璇玑阁阁主这么一个江湖势力,莫怅望这个人就已经塌了一半了。
他需要的是更强大的势力,或者说,更强大的靠山,他想在这个位子上长长久久的坐下去。
“殿下,您今后有什么打算呢?”
樊玺道:“暂时还没做决定,不过大概是,回江南吧。”
这句话一出,莫怅望都愣住了。
“回江南?京城不就是殿下的家乡么?”莫怅望随后又苦笑道:“看来殿下真的无心参与这场斗争。”
“但这里终究找不到故里应该有的东西。更何况是留在这里与自己的同脉兄弟自相残杀呢?”
莫怅望似懂非懂,他回了神,正色道:“殿下,不知我是否可以请求一件事情呢?”
樊玺挑眉,他从未见过莫怅望请求别人时的这副表情。
“请讲。”
作者有话要说:
恩,打算是在100章左右完结的,之后会对前面的内容稍作修改,就是补洞捉虫之类的吧,以上
第82章 一杯苦酒,山长水阔(上)
安乐慢悠悠的捻着一颗棋子,慢悠悠的放在了天元上。
梅无隐面不改色的将自己的白子放在了黑子一旁。
安乐顿了顿。
“什么用意?”
梅无隐道:“没什么用意,只是看厌了你一直第一步走天元,我也厌了每次都点三三而已。”
安乐一挑眉,又拾起一颗黑子,悬于棋盘之上。
他一勾嘴角,笑颜十分昳丽,“师傅,这次你也别想赢过我!”
梅无隐慢条斯理的顺了顺他的鹤发,漫不经心道:“哦,是么?”
他话音刚落,安乐手中的棋子便敲在了棋盘上,发出清脆的脆响。
“这次赌什么?”梅无隐一扫棋盘,拾起一颗子。
安乐眼瞳一转,“不如,出山?”
梅无隐一顿,那张经历了岁月却依旧不老的容颜露出了奇怪的神色,“出山?”
安乐笑得坦然。
梅无隐将手中的棋子一丢,双臂相抱,扭过头撇嘴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回来肯定就是有事来找我!”
安乐笑得无辜,耐心的将那枚乱丢入的棋子拾出,将被砸乱的棋子重新摆好。
梅无隐却已无心下棋,他拂袖起身,那清瘦的身影背对着安乐,传来的声音听起来缥缈洒脱,却缠着沉重的叹息——
“我已发誓不再管江山之事。”
安乐收敛的笑容,正色道:“师傅,这次可不仅仅是江山之事了。”
梅无隐却依旧那般事不关己的冷淡模样,“那又如何?”
安乐抿嘴,眼中的眸色沉了沉,却依旧坚定。
梅无隐叹了一口气道:“你有你的坚持,我自然也有我的。”
“……”两人无言中,一盘棋局无疾而终。
……
“安乐,你喝茶吗?”小童十分殷勤的端着上好的茶跑来。
安乐坐在冰凉的石椅上,连扫都没扫那杯茶一眼,他闷声道:“谢了,放一旁吧。”
小童撇嘴道:“茶凉了就不好喝了。”
安乐眨眨眼,想起那杯被拒绝了的梅花茶,原本泡茶的梅花他还留了一朵,只是来梅雪岭的路上已经枯萎了。
“谁说的,明明是凉了的茶才能品出真正的韵味。”
小童不赞同道:“那样茶会很苦的。”
安乐浅笑着望着那名小童。
“苦?那是当然的。不论是温的还是凉的,到最后的滋味,不都是苦的么?”
小童似听出了安乐话中意。
他问道,“安乐,你在品什么呢?”
安乐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黄连。”
小童都不禁蹙起了眉头,“黄连这么苦,有什么好品的?”
安乐又忽然笑了,仿佛还是当年在梅雪岭的轻狂少年。
“因为我在等它变成蜜糖。”
小童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仰望着安乐,忽然笑起来,“要是我以后能变成你一样的人就好了。”
须臾间,安乐恍惚着,仿佛看见当年仰望着梅无隐的自己一般,那样憧憬,那样羡艳。
安乐用力一拍小童的脑袋。
“瞎说什么呢。”
小童撇撇嘴,拍开安乐的手,放好茶便跑开了。
入夜,两更。
安乐坐在自己的阁楼顶上,手边一坛喝了一半的酒。
酒香味儿散在空气中,混合着梅花的清香,如此醉人。
梅无隐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阁楼前,抬头望着安乐伸出一半的小腿,他恶狠狠的吼道:“你这家话,对我的门童都说了些什么!”
安乐过了半晌才收回了小腿,露出了半个脑袋,那双始终闪着狡黠的双眼被酒气熏陶得越发清明起来。
“我说什么了吗?”
梅无隐气呼呼道:“那小家伙一直绕着我的腿,向我要黄连!”
安乐眨眨眼,“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说,你告诉他黄连有朝一日能变成蜜糖。”
安乐回想了一下,尴尬道:“……的确有这么一回事。然后呢?”
“他就吃了。”
“……”
梅无隐一个飞身,轻踏着飞檐落于安乐一旁,一把就是拽住安乐的头发。
“要是他的味蕾坏了,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接给他!”
安乐痛得龇牙咧嘴,却忍不住调侃道:“对那小童这么好,你不会是爱上他了吧?他才几岁呀。”
梅无隐一挑眉,邪笑起来,手劲一大,扯下一小缕发丝。
安乐哀叫一声,小腿一扫,竟将他那宝贝似的半坛酒给扫了下去。
啪——
安乐听见了酒坛破碎的声音,随之是心碎的声音。
安乐趴在屋檐上,呆呆的望着地上的碎片,嗅着空气中浓烈的酒香味儿。
梅无隐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安乐呆了半晌,才长长的叹出一口气,重新躺会了屋檐上,月光有些刺眼。
“也罢,就权当是,祭了天地罢。”
……
樊玺面色沉重的听完莫怅望的话,直到坐上了马车,神色也不见转好。
回到了府中,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仿佛布满了乌云。
峨眉被押着跪在冰冷的地上,书房,寝室,中堂,甚至厨房都被搜查的一干二净。自己的仆役们个个都心惊胆战瑟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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