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一直都在》第38章


“好。”苏浅认真的想过,答应下来。
这就对了。
达成协议,唐绍礼颔首,准备离开。
“还有一件事。”苏浅出声。
唐绍礼顿住脚步,静默着,等她说下去。
“这回能给我真正的安定了吧。”苏浅的声音低低的传来,“睡不着的日子真的,很不好过。”
(五十三)竟然,是你
桌子边角,是秘书刚送来的热咖啡。
苏浅右手翻着文件,左手试图端了两次,都没能平稳的端起来,手一抖,杯子一歪,转瞬间洒了满手。
烫。
反射性的松开,杯子掉落在地上,清脆的摔了个粉碎。
苏浅心里一焦,下意识的甩着手,说不上的懊恼或是颓唐。
十六分钟后,公司各高层,将会在两层之上的会议室里,齐聚一堂。
这是周子墨离开后,公司第一次高层会议。
苏浅作为最大的控股股东,要发表一席至少在多数人看来,能稳定住局面的讲话。
而直至现在,苏浅连最基本的场面话,都还没整理出头绪。
还有十三分钟,也只有这十三分钟的时间可以让她再考虑了。
苏浅把文件一推,靠到椅背上,焦急不安。
掺杂着些许的无助。
这之于苏浅,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隔行如隔山,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涣散的军心,怎么可能是她三两句话就能挽回的起的。
尤其,在所有人眼里,她还是个刚刚失去丈夫的,思维混乱而且狼狈不堪的女人。
且不说她能不能拿得出来应对方案,光是有没有人会听她讲,她都没有把握。
苏浅抚上眉心,难以言喻的失落与自卑,闷闷的趴回桌子上,温润的触觉浸了满脸。
子墨,我究竟应该怎么做,你告诉我好不好。
正发着呆,内线响了,张然的声音,“苏小姐,有名没有预约访客想要见您,姓唐。”
苏浅直起身子,缓缓的抚干脸上的痕迹,嘴角微微的翘起,“请他进来。”
八点三十分,迎着诸位高层等待的目光,苏浅准时踏进会议室。
干练的着装,面色肃穆的站到最前面,言语干脆而肃杀。
后面跟着张然,一手最新的数据资料分到下面。
分析,字字中肯,句句精辟。
结论,条条框框全部戳在要点上。
内外部环境分析,下一步公司总体计划,各层人员预计的变动,有关合作项目的重新启动,所有的所有,简单、明了而条理明晰。
就像,之前的他。
丝毫不见想象中,该有的失措与柔弱。
原本持着怀疑态度的所有人,不由自主的,点头,赞许。
所有这些完毕,顿时,掌声四起。
怀疑的目光尽数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与坚持。
于是,一场会议之后,军心定,将心齐。
终于,尘埃落定。
办公室的门掩上,苏浅倚在门后,缓缓的舒了口气。
“凯旋归来。”唐绍礼递杯水给她,“庆贺一下。”
苏浅接过水来喝了一口,伸手使劲揉着眉心,这才有种一切都结束了的感觉,“多谢你。”
“不用。”唐绍礼晃晃手机,挂断,收进口袋,“孺子可教。”
苏浅摘下无线耳机,就势扔在旁边的桌子上,“投资跟重新任命高管成员的事情能暂时先拖他们一阵,缓兵之计而已,除非找出来彻底的解决办法,不然这帮老头子是不会消停的。”
“缓兵之计?”唐绍礼皱眉。
苏浅诧异,呆愣在当下,“不是么?”
“是确有其事。投资下午全额到账,而公司新任经理,周一会来公司报到。”唐绍礼突然有种想笑的情绪在里面,“难道你以为我教给你的,只是缓兵之计?”
苏浅彻底石化,半张着嘴半天,仍旧诧异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之前那个案子拿下来以后,公司情势会好很多。”唐绍礼看向苏浅,满目皆是自信与坚定,“你放心,子墨应得的,我会一样一样的帮他拿回来。”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说的大概就是唐绍礼这种人。
不得不说,他真的帮了她很多。
把所有的一切,一担挑过,苏浅也不用再去过问这些事情。
而仅仅一周的时间,世界,乍晴。
就像是出现故障之后维修完毕的轮盘,一个个齿轮重新契合好,一如之前的运转着。
暴风雨,持续而猛烈的刮了一个月,终于停歇。
苏浅看着外面晴朗的天,终于可以,缓缓的,舒一口气。
总算是,保住了。
周一照例是左手复查的日子。
苏浅到的并不早,唐绍礼的桌上却只剩她一个人的病例。
她到处张望下,仍旧不见像之前一样等在外面的病人。
虽然一切好像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场面,苏浅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弯曲。”唐绍礼拿笔敲敲她的手背,“别走神。”
苏浅勾勾手指,一晃然后伸直,企图蒙混过关。“不用这么认真吧,你职业病也太严重了点。”
“周三开始来医院做复健。”唐绍礼写好病例,递还给苏浅,“别想着动什么心思。”
果真瞒不过。
苏浅闷闷的把病例收回包里,“那我先走了。”
“我送你回去。”唐绍礼收好桌面,拿起外套,“走吧。”
车行了半晌,她才迟钝的发现,唐绍礼开的方向,并不是回家的方向。
看看窗外,苏浅之前的疑惑再次反复,“带我去哪儿?”
“去看一个人。”唐绍礼语气并不暖。
原来如此。
却还是忍不住的问,“谁?”
唐绍礼微微眯起眼,没有一丝外露的情绪,“一个故人。”
四面高墙之内,唐绍礼说的那个故人,竟然是张然。
橘色的狱服,脚被铐在椅腿上,眉目低垂着,见苏浅进来,说不上是什么表情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别过眼去,不低头,却也不看她。
苏浅有一瞬间的短路,回头去看唐绍礼,一脸茫然。
唐绍礼抱臂靠在一边,却掩不住一抹的落寂。
电光火石的一刹那,苏浅突然明白了。
她要的那个原因,竟然是,张然。
“为什么?”苏浅直直的盯着张然,眼睛里充斥着沉痛,手紧紧的攥着,克制了半天,却还是颤抖到不行,“究竟是为什么?”
“你还没告诉她?”张然淡淡的抬眼看唐绍礼,而后目光落在苏浅身上,语气异常的平静。
苏浅转向唐绍礼,依然没见他有一丝的波澜,刚想张口问,却听见张然的声音。
“子弦,是我妹妹。”张然原本平淡的脸上忽然变的柔软,说话间不自觉的带了几分宠溺,“或者说,她16岁之前,是我妹妹。”
(五十四)真相,所谓真相
“你根本没有办法想象跟你相依为命了16年的妹妹,就这么被人带走,而之后,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像是根本没出现过这样一个人。当父母动用了所有的关系、不知道花了多少钱、通了多少门道才找到她时,却是在精神疾病专用的疗养院里,一个之前会叫你‘姐姐’,会对你微笑的人,就这么硬生生的被禁锢在那么没有希望的地方,明明是一个应该在享受美好生活的孩子,却目光呆滞,行动迟缓的呆在那样一个戒备森严的地方,要是换做你,你能忍心么?”张然眼神凌厉的看着前面,充斥着质问,却不知道到底是在质问谁。
张然的话并不是问句,苏浅也没有回答,垂着眼睛,表情无澜的看着张然,像是在听一件跟她毫无关系的事情。
“你根本不知道周家对她的监控有多么的严密。若是她一直呆在那里,我的父母迟早有办法能接她出来,可是,就在我们见过她的第二天,再去时,就已经再也找不到她。而之后,无论再怎么找,都得不到哪怕丝毫的讯息,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彻彻底底的消失在我们的生活里。”张然稍稍停顿下,抚了抚眼角,“从那以后,我们家原本还算可以的生活,就此变了模样,父亲知晓了子弦的身世,跟母亲彻底决裂,从此,离开了我们的生活。而母亲,因为生活的不如意,在那之后一病不起,后来,还是带着一身病痛,也永远的离开了。走的时候,念念不忘的,仍旧是子弦,眼睛微睁着,始终不肯闭上。直到我说,我会穷尽我的一生,来寻找子弦。她才放心的闭上眼,缓缓的睡过去。也就是那一刻,我决定,无论以后的路有多难走,我都不会在找到子弦之前,停下来。”
张然笑了,却透着嘲讽与苦涩,“可是我又能怎么样呢?那时的我,仅仅是一个18岁的高中生,没有父母的帮助,没有可靠的关系,别说周家人,我连他们家的门都进不了。在这种情况下,要把子弦带出来,谈何容易?我能做的,就是接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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