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花开败》第26章


和绪顿了顿,浅浅一笑:“既然我回来了……当然就快了。”
景然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望着和绪:不是这样的,他明明答应了的,他答应跟家里人说清楚的!
而面前的和绪,依然是一派清雅。他不去看景然,只是,眼角眉梢的沉淀更加确定了信服的意味。
景然控制不住地曲膝欲起,不能这样,事情不能变成这样——
“姐姐!”景深按她下去,凑近猛地告诫,“难道你要和疼爱了你25年的叔叔阿姨当众翻脸?”
景然攥了攥衣角,终于,慢慢地、重重地沉了下去。落在地上的影子,渐渐颓白。
无力,悲哀。
“爷爷。”这时,一记男声打破沉寂。
“这是在干什么?”陈蹊失望地问。
景然一抬头,轻而易举遇到了陈蹊的目光。
静谧的阻滞中,他们相视一笑。
原来,他们都是不知道的。
所以的人都被陈蹊突如其来的发问惊到了,不由自主望向他。
“你跟李歆拖了很久,昨天接到李歆的电话,我就叫你过来了。”老人无绪,淡淡答道。
他无法去怪他的爷爷,眼锋,直射向身边的李歆。
在众人的惊愕中,陈蹊起身,冷漠冰寒:“爷爷,还有各位,不好意思,我跟李歆有点事,先走了。”
他在“请”李歆出来。
李歆脸红得好像要烧起来,连耳廓都染到了,她垂下眼帘,呼吸游离不定,然而纵使是这样的窘态,她也不肯起身。
陈蹊浑身冻结,又等了等,没有回应后,他蓦然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景然本能转身,跟着陈蹊跑了出去。
几乎是同时,和绪、景深、景舟也立即反应地追了上去。
陈蹊远在近前,却,手臂被人从后面制住,和绪的声音乍起,不复一贯的清俊——
“你要去哪里?”
景然缓缓回头:“我要去找陈蹊。”
景舟满脸惊讶:“他是你姐姐的男朋友。”
意外地看到父亲,景然不再挣扎,忽然觉得,从未有过的疲惫。
“你是不是觉得,我抢了你女儿的东西?”
她看着他,看着她的父亲,隔着几步的距离,却再也无法走近一步:“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你的女儿?”
是你跟你妻子、明媒正娶的妻子的女儿?
景深再也看不下去,挡在姐姐面前:“真的,我们不会跟里面那位争一毛钱,所以,你用不着这样咄咄逼人。如果你还嫌不满意,改天我再登个报纸?”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故事,应该是一半明媚,一半忧伤,忧伤的日子即将过去,明媚的日子即将来临。
以后的章节字数会多点,尽量在4000以上吧,基本保证日更。^_^
28
28、不敢 。。。 
景舟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无法描述的悲哀。
“小然,小深,跟爸爸回家好不好?”他甚至是恳求地,颤着嘴唇说。
“你们都不回家了,要我一个人怎么办……”什么都有的景舟,竟然说自己一个人。
景然和景深猛地僵在那里,完完全全说不出话来。
他对他的儿女说,要他一个人怎么办。
和绪看在眼里,留给他们缓冲的时间:“伯父,您先进去吧,今天就不能陪您吃饭了。我带然然出去走走。”
景舟挪了挪脚步,看着他女儿一直垂落的受伤的眼神,终究几步回头,离开了。
景然缓过心绪,想也不用想,陈蹊,早就不见了。
但她还是低低出声:“和绪,放手。”
“放手了,然后让你去追那个男人?”他挡在她面前,冷冷嘲谑。
“和绪,对不起。”是真的对不起。她脑子里乱哄哄的:“我怀孕了。”
慌乱中,一直不敢开口的话说了出来,她无措地重复了一遍:“我可能……怀孕了。是我跟他的孩子。”
她甚至不敢呼吸,无法想象,也不敢去想,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去医院,马上去医院!”他可笑的,仍然原谅了她说的可能。
“我不去!”景然挣扎。要去,也应该和陈蹊一起去。
和绪根本不去理她,第一次扭着她的手腕,强行把她塞进车里,直接开往医院。
一路上和绪没说一句话,车速快得吓人,他死死地盯着前方,好像前面是……没有尽头的绝路。
来到C市中心医院,和绪不容反抗地替景然办好了一切手续,周围的人都神色各异地看着这对出色又奇怪的男女。
“景然。”护士叫了她的名字。
检察室内。
和绪强稳着心绪不去看贴在墙上介绍婴儿成长的海报。不多久,景然已经验完血,做了尿检,静静地坐在他旁边,一动不动。
“不要着急。”和绪看了眼挂钟,静若深海。
景然强迫自己平复下来,她的胸口随着时间越发收紧。
指尖都在打颤。她的生活很可能在短短几分钟后完全改变,也或许……一切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医生终于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化验单。
景然立即直起身子,屏住呼吸;和绪两眼直直地盯着医生坐下。
“恭喜你。”
医生有些犹豫:“你没怀孕。”
陈蹊在餐厅门口等景然,却意外地等来了他爷爷,老人似乎酝酿过很久,很自然地把他叫回了老家。
院子还是那么古朴雅致,爷孙俩坐在自家的庭院里,静谧深深。
这一次,不知道从哪儿找到话头,爷爷跟他聊起了他的父母,聊到他的父母如何在医院相识,早年如何恩爱,一家四口如何幸福。
也不可避免地提到了那段往事,他们在陈蹊6岁的时候离开C市,参加了医疗志愿小组前往非洲支援,最后,都染上一种传染性病毒,双双离世,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你从小特别懂事,也显得比同龄人老成许多。”
他又讲起后来他逃避现实,整天关在研究所里不肯出来,每天一碗稀饭了事的日子。那段时间学术方面倒是做了很多,尤其也培养了大批学生。
“那个时候,我带出了一个得意门生。”老人最后说。
“景然的父亲?”
“那还不是,他是我后来带出来的……”他倒了半杯黄酒。
“嗯。”
“李歆的妈妈人很勤奋,说不上多聪明漂亮,但是人很好,朋友们都喜欢她。我挺看好这个学生的。”酒,慢慢吞了下去。
“是么。”
“后来我又收了个学生叫景舟,各方面条件都很出色,人也很和善,当年学校里的老师都议论他。”
“哦。”
“他们两个毕业之后仍然时常和我联系。后来……景舟结婚了,是个门当户对的漂亮姑娘……李歆的妈妈却一直单身着。”他又倒了一满杯酒。
“后来呢?”
“后来啊……有一天景舟打电话过来无意中聊到了他妻子的病,需要个帮佣……我想到了这些年来过得并不好的李歆的妈妈,就介绍跟她相依为命的婶婶去了。”
“…………”
“阴差阳错李歆的妈妈去顶了几天班,结果一年多后回来……手上多了个婴儿。”
“所以?”
“李歆的妈妈过得很苦……没有结婚,也不敢跟家里人联系,未婚先孕到处受人指责,最重要的是,景舟在给了她一大笔钱之后再也没跟她见过面。她带着个孩子拉扯到20多岁,一直盼着景舟的妻子死了那么多年后那个男人就会娶她,结果……后来……终于受不住……死了。你也知道,当时李歆一部分就是受了这个刺激,自杀了。所以……所以我对不住她们母女俩。”杯里的小黄酒一饮而尽。
“那,景舟的妻子?”
“不清楚啊,好像说是受了很大的刺激,生了孩子几年后……听说出车祸死了。”轻描淡写的一句。
心窝处梗塞异常,陈蹊闭了闭眼,所以,一直不肯接受景然;所以,拼命地撮合他和李歆。
爷爷,你又是否在意过,那个最可怜的妻子出车祸的原因?他想……他明白了,景然从来不提家里的原因。
话说完,老人从身后淡淡拿出了一个匣木盒子。
陈蹊当然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他神色复杂地看着爷爷打开盒子,果然……里面的画都还在——几十张画上面都是同一个女孩。
她扎着马尾盈盈浅笑,她沐浴着阳光顾盼生辉;她在一个少年手背上划字时的精怪鬼马,她在深夜等着少年的懂事体贴;她胃痛得皱眉的样子,她含着药片憋屈的样子,她气呼呼地掉头就走的样子,她“满不在乎”又忍不住闪眼偷瞄的样子;她穿着白色睡衣躺在少年腿上懒懒地晒太阳,她披着长发无意识地樱唇微翘,她刚刚睡醒懵懂无辜地肩带滑落,还有她……
“爷爷!”陈蹊微赧,后面的不能再看下去了。
“既然怕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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