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死亡》第36章


“理解。准备离婚吗?”
“不!”
“那怎么办?”
“已经谈妥了,分手。我不再回去了。” 
“遗憾。” 
“有一些,但估计是情绪化的东西,一旦在一起不会比我们更好。” 
我点点头。然后我们一起拉着手走向餐厅,我将冰箱没吃的剩饭热了一下,康宏吃的香极了。 
我们没有做那事。 
康宏看到丹增的骨灰盒摆在我的桌上,并没有异常的反感,相信他非常清楚我的心态,那只是我心里的一个象征,已经是一种非人格化的东西,我的爱情已经死了,它不是随着丹增的死而消亡,它是自己远逝的,因为,我空谷无音。当然说的是那种精神意义的理解。 
而康宏,我们是平俗的夫妻,这一点他信任我。我想,即使是丹增,都不会具备这种理解和信任的层次,遗憾的是,我结识的所以男人都没有能力理解我的全部,但他们每个人的理解又都没有冲突,但他们无法组合成整体。爱情对我,已经失去了完整的意义,我甚至可以放纵的认为,我可以同时爱许多男人了。当然这只是心里上。 
刘小伟我对他淡然了许多,毕竟嬉皮士的生活态度我还不能完全适应,不管才华如何。 
我感到了深深的寂寞,只有与文字为伍,正应了那句文学是寂寞的说法。车尔尼雪夫斯基也说过现实生活是现实关系和内心生活的统一:“所谓现实生活,不仅是指一个人对客观世界的事物和人们的关系,而且也指(一个人的)内心生活;有时候,人生活在幻想里——这时候幻想对他来说就有着(在一定程度和一定时间内)某种客观东西的意义;更为经常的是一个人生活在自己的感情世界中;这些状态如果达到引起兴趣的地步,也可以被艺术地再现出来。 
司徒已经出院回家疗养,抑郁走廊诗社渐渐的不太红火了。其实跟我有一定的关系,因为我觉得抑郁症患者进了医院的仅仅是少数,而十个文人八个都有这种抑郁的潜质,重要的还是社会关注。 
压力,是突出的根源之一,我自己都如此无奈,路将如何走下去?悲哀。 
心灵的倚重毕竟是虚幻的,现实的存在主义即使堕落也是舒缓,无聊中进了刘小伟的博客,发现他居然也是同样的感受,他写到:突然就觉得孤单了;就发现孤独二字很形象。 
看来每个人的孤独是不同的,未必所有的孤独者都可以互相慰籍,我没有跟刘小伟联系,致命的孤独是拒绝走出孤独。 
康宏继续在康复中心忙碌着,回家后开始写他的学术论文,我相信他的心态和我区别不是很大,从而交流只能是互相干扰,调整自己的心态是没有办法依靠别人的。抑郁,源自缺乏心灵的着附,而抑郁症在于生命更整体的代谢失衡。 
这个城市就像一只巨大的木桶,让我在慵懒的沐浴中乏味了,起先的舒适逐渐麻木,而接下来的是沉重的窒息,透不过气来。 
每个人都是笼子里的鸟,不管是群居还是独住,都逃不脱笼子的禁锢,而真的自由了,又如此的危险。 
第三章(四)
星期日的早晨,阳光柔和的泻进房间,吱了的叫声平添了几分平和,我起床的以后发现康宏已经出去了,桌上留了纸条,说是中心有病人要处理,让我自己拿锅里的鸡蛋羹当早点,我没有食欲,懒得洗脸漱口。
竟自坐在电脑桌前,丹增的骨灰盒映入眼帘,我的情绪一下子黯然了,他死了,再也听不到我喜怒哀乐的宣泄了,想起他过去在网络上的调情,每句话都记得那样清晰,悲愤和怒火一下子腾起,心咚咚的快速搏动起来,血冲向脑际,双手开始燥热,虚汗淋漓。
电话铃声响了八下,我才烦躁的拿了起来。
“你好吗?”是刘小伟。
“我草你妈!”我莫明其妙的喊道。
“怎么回事儿?”
“对不起。”
“操!你又病了。”
“我没病,就是想骂街。骂了舒服。”
“骂我?”
“赶上谁是谁。我想打碎一切。”
“什么?你家玻璃?”
“玩儿去,我不想跟你调笑,我烦。”
“好吧!原谅你骂我,再见。”
我不知为什么烦躁到这种程度,早晨一直还很好,就是想起丹增的事情,仿佛是个由头,一下子就开始了,我突然希望他活过来,看我如何的堕落,看我当着他如何与男人风情做那事,看我骂街的时候如何的泼妇,我要打破一切在他心中的美好,让他厌恶我,可是他死了,我无法嚣张自己的想法,我虚伪的对所有人客气,包括康宏。
心中的郁结,难以舒张了。
于是我看着骨灰,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将头发抓乱,疯狂的大笑着。
骨灰盒静静的躺着。
“你说话啊!”我对着骨灰盒大叫。
“你个流氓,死了活该!”我继续闹着。
突然,一个声音想起:“别闹了,我理解你,以前不理解,现在真的理解了。你怎么样都不会改变你在我心里的印象,你善良,你爱我,我不会失掉你。”
这是丹增曾经说过的话,脑海里的声音让我平复了许多,我瘫软的坐在椅子上,眼泪止不住的流淌着。
突然我紧紧的抱住骨灰,似乎要把它嵌进肉里。
我并没有疯,我知道的很清楚。
“出去走一走会好些,宝贝儿,听话。”丹增的骨灰继续说。 
这依旧是他生前说过的话,是那次我烦闷时他电话里说的。这声音听起来格外的真实,仿佛就发自那骨灰盒里。我依顺的整理好衣服,点点头,走出了家门。 
马路上熙熙攘攘的人流,我从没有见到多这么多的人在马路上行走,我觉得他们都长得跟怪物一样,身材矮小的像个侏儒,每个人的脑袋上都充满了枝杈,面容可憎的怒视着我,我并不惧怕,而是觉得像看卡通一样好玩。 
我似乎漫无目的的走着,我明白我的意识出现了幻觉,虽然心里非常清楚。我强迫自己走到康复中心,中心离我家住的小区只有500米,我走得很漫长。我唯一的目的就是想接受强制治疗,我感到了自己疯狂之前的异常暴躁。 
这时我依然能够听见丹增的声音,但分不清他说了什么,我感觉他在嘲笑我。 
推开康宏办公室的门,康宏一惊。 
“怎么了?” 
“我想住院。” 
“为什么?” 
“不要问,我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克制太难受了,我要放弃克制。” 
康宏看了我好大一会儿,仿佛在思索,最后说:好吧。 
于是,我住进了自己投资的抑郁症康复中心接受治疗。 
第三章(五)
我被安排在一个单独的病房里,作息时间也相对的自由,我需要的是这种彻底的放松,没有任何责任,把自己放在需求的最底线,挑战欲望的极限,活着的意义就是活着。
诊断结果我是强迫性神经疾病,所以我自己明白了一个道理,一直以来我为什么过于沉溺在一些人的只言片语里纠缠不休,是我沉陷在强迫的意识中无法自拔。如今我以一个病人的身份看待自己,一切的需求不再抗争,反而获取了一种轻松,甚至可以随心所欲的喜怒哀乐了。
今天报纸上的一条新闻吸引了我,给了我很大的启示,我的心情一下子疏朗起来。
全文:
画家郭海平选择一家精神病院合作,自己住院三个月。在医院的日子,郭海平每天指导病人画画,画画完全是病人自由画,而他们完全没有艺术创作基础,郭海平为他们提供颜料、纸笔和画册等,并在现场解答他们的问题。病人陆续来到画室,和郭老师打过招呼后就各自在座位上开始画画。每个人都非常安静,有人大笔涂鸦,有人细细临摹。一位刚入院3天的男病人,眼神里尽是对陌生人的防备。有一幅未完成的铅笔画静静地躺在桌子上,画面上有水草、小鱼和铺满河床的小石子。医生说:“你看,画面上每一根水草的叶子都很精细,还有不厌其烦地画的一颗颗小石子,这个病人是典型的强迫症。”
医院在画室的对门为郭海平安排了个人工作室,房间地面上铺满了病人们的作品,也有一些郭海平到精神病院之后画的作品。墙角还放着一张小床,郭海平说这3个月他吃住都在这里。病人们画出的作品让他十分欣喜,“他们从来没受过专业的训练,但是有些画得太好了。”“这张,看这些鱼的线条,是个80岁的老太太画的,她简直是个漫画大师。”
据介绍,有的病人某段时间特别喜欢画,画一段时间就不画了,记者看到,每个病人画的画风格都特别鲜明,大多和自己的经历有关。有的病人已经迷上了画画,就是郭老师不在的时候也能自己画,然后自己拿给老师看。有一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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