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好的时光里再见》第23章


我不由打了个寒颤。
糟了,他是不是觉得我对他召之则来挥之即去呀?
他冷哼了一声。或许原本是想冷笑,却实在是从眼到脸都殊无笑意。
他接下来所说的这句话,尖刻程度不亚于钟秦。
他说:“别误会,我对你没什么企图,你不用防完别人又来防我。”
我讪讪的刚想澄清我绝对没误会他,他又加了一句:“我喜欢的是以前那个芮姝晴,爱恨分明敢做敢当的芮姝晴。”
这句话让我无地自容。
他却并未用鄙视的目光来乘胜追击,而是将脸背过去望向窗外:“可恨我怎么就再也找不到那样一个芮姝晴了,妈的只好继续喜欢你!”
跟钟秦分手后的第一周,我一直惶惶不可终日,生活不要太充实; 而一周之后,没有了男朋友,没有了每天给我不自在的奚骥,钟秦也只是时不时不痛不痒地言辞攻击一下而已。
而事实上,也许是因为我一直没有任何回应,他自觉无趣,就连那些短信也渐渐少了。
于是我彻底空窗了。
于是我寂寞了。
我这才想起,虽然没了男人,可我还有闺蜜呢。
我指的倒不是陈淼。虽然我和钟秦的事也只能跟她倾诉了,可我发现我跟钟秦的关系怎么都那么见不得光呢?每次跟她说我都要痛心疾首,悔不当初一番,这实在是一种折磨。
何况人家远在美国,贵为人母,何必去迫她接受这种心理垃圾?
所以我指的闺蜜,是何夕。
那个周一我给何夕打电话,约她有空出来一起吃饭,不一定要周末,平时下班后也可以。
何夕吊着嗓子:“哟!看来你跟宋梓涵是真没戏了呀,连晚上都有空了?”
我脸一热,这才醒悟到就在我和钟秦的秘密恋情进行过程中,大家都以为我和宋梓涵还在不明不白地暧昧加床伴着呢。
宋梓涵这算是背黑锅呢还是戴绿帽?
我郑重还宋梓涵一个清白:“瞎说什么呀?我跟宋梓涵早断了!”
可这话在旁人听来不过是忸怩作态:“好吧好吧,反正你总是这套说辞!我看看啊……就这周三吧,我发现一个吃西北菜特棒的地方,订个晚上六点半的餐位怎么样?亲爱的,我也迫不及待想要见你!”
姐妹多年,我俩早已是彼此肚子里的蛔虫,何夕最后这句话给了我再明显不过的暗示。
所以两天后我一见到她就逼问敌情。
她果然既应景又到位地脸红了:“我遇见了一个人……”
何夕的这个遇见颇得时装剧神韵。话说她现在上班的地点就在她心目中的圆梦大学附近,想当初她本来一直心心念念是想考这所大学的,奈何同时又想离家远走品尝成长滋味,左右权衡之后忍痛去了上海,从此与圆梦之地失之交臂。
因为心里存了这么个遗憾,她对该大学情有独钟且日久弥深,于是只要一有空就去该大学的图书馆里泡着。偏偏那所大学最近刚刚翻修了图书馆,变成那种又小资又文青的调调,在校学生贪玩不懂珍惜,何夕这样的白领可是被迷死了。
大约也就是两三天以前,那天晚上何夕又去图书馆泡到10点钟才满足地背着包哼着歌,像个快乐的女大学生一样踏月而出。为了符合自己正在扮演的角色身份,她甚至放弃了自己的Mini Cooper,改乘地铁,还专门买了个漂亮小巧的双肩包,但凡去图书馆就一定背上装嫩。
当然,识货的人会一眼看出那款双肩包是LV真品,它的主人就算真是在校女大学生,八成也是被包养的在校女大学生。
而这天晚上,何夕刚上地铁,后面就有人得体地拍了拍她的肩:“小姑娘,你的包没拉好。”
何夕诧异地回头,看见是个清俊无伦的瘦高男子,穿着身清雅的休闲西服,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男士香水味道,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温润平和,整个人干净得像块半透明的玉石。
她对我描绘那一瞬间:“我的眼睛和耳朵突然之间具备了自动筛选隔离功能,除了他的声音,我什么也听不见了,除了他这个人,我什么也看不见了。”
那个男子并没有因她失态的花痴表情而流露出任何轻慢或不虞之色,只笑意浅浅地再度提醒道:“要不要检查一下有没有丢东西?”
何夕这才回过神来,连连摇头。既是为了澄清事实,也是为了让自己的疏忽不至于显得那么可笑而减少窘迫,她告诉他:“没关系,包里其实没什么东西。”
她倒没骗他。她这个双肩背包更大的作用还是在于装饰,那些手机钥匙钱包什么的,因为小巧,也为了随时取用方便,她都是用手拿着揣兜里的。
男子点点头,十分自然地说:“那我替你把拉链拉好。”
何夕顺从地背过身去,感觉着他修长的双手在自己身后温柔得那般舒服的动作,从车窗里看见了自己幸福的样子。
——
何夕的这个遇见让我嫉妒了。
我知道我不该嫉妒我闺蜜的,可那又怎么样?人家都说了,女孩子就算再要好也还是会互相嫉妒,我芮姝晴大大咧咧了二十多年,眼看着都不知道还能不能算是女孩子了,也该追溯行使一下身为女孩的权利了。
况且她刚刚才经历过的那一瞬间、并且现在也还在持续进行着的这种感觉,正是我这么久以来心心念念所想要重新拾起的,心动的感觉呀!而且她为之所心动的是那样一个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男生,哪里像我,八百年好不容易动一次心,偏就是对一个不能爱的人,最后落得个身心破碎的惨淡下场。
因为嫉妒何夕,在知道她的艳遇之后,我本能地不再常常联络她,更不会像一个闺蜜应该做的那样,时不时去缠着她催问进展。
我芮姝晴最擅长的事是撒谎,最不擅长的事却是做戏。
这是不是很矛盾?
然而事实上,我每次撒谎都是为了逃避,而做戏却往往是为了留在原地与人周旋。
所以从更深的层次上看,我并不矛盾吧。
而如果撇开嫉妒的主观因素,我的这种姿态至少在客观上是对何夕好的,她现在全身心都只想投入到那个帅哥身上,我不打扰她,这叫识趣。
而何夕也不是那种八婆的性子,她既不会缠着我反复诉说自己情感生活的各种细节,实际上当天也没有马上和帅哥交换联系方式甚至发生一夜情。她希望剧情果真像青春偶像剧那样地发展,她想要用很多很多的努力,加上很多很多的缘分,去换回很大很大的幸福。
所以那天晚上,她和帅哥的交集止于那一刻风度翩翩的关照,在那天之后,她开始每天晚上都在那个时间去乘坐那条地铁线路,以期再与帅哥“偶遇”。
她真是每天晚上都去的,包括跟我一起吃西北菜的那个晚上,明明饭店跟那所大学是位于相反的方向,她也还要专门打车过去,到那个地铁站乘那班地铁。
不用说,以往每次跟她出门都有车蹭的福利宣告结束。
而且在去地铁站之前,她还拉着我去了附近一座商场,借着试用香水的名义去除掉身上香喷喷的烤羊肉味儿。
我鸡皮疙瘩狂掉地送她上了出租车,挥挥手祝她好运,然后摇摇头,走向最近的公车站。
那一刻,我不由自主地对自己苦笑:芮姝晴,瞧瞧你这样儿,混得多惨哪!
22
那段时间我是挺惨的。本来有两个那么出色的男人抢着当我男朋友,现在都没了。
宋梓涵倒是继续对我好,但也仅限于朋友的姿态而已,就像那天给我送煎饼果子那样,不会再有进一步的表示。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通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真的接受了我关于做朋友的提议。
比如说,遇到下雨天,男朋友会说:你在哪儿?我带着伞来接你。
而他会提前一天就撇清这个责任:明天会下雨,出门记得带伞。
比如说,每次打完电话,他不再坚持我先挂,说完再见,大家各自收线,谁也不会等谁。
他第一次这么做的时候,我还真不习惯,惴惴不安地等满一分钟,终于确定他不会打过来让我再挂他一次,才放心地把手机扔到一旁。
有时候,放心这个词,也等于失落。
因为没有了期待。
又比如说,偶尔他再送我回家,不会再刻意停在那堵回忆的墙根下,他会找最方便掉头的位置,有时离我家远点,有时离我家近点,全凭随机。
所以,宋梓涵已经是货真价实的过去式。
而我的失落却尚有百分之八十不是因为他。
我心里的那个人,还是那个我曾经不想爱却不得不爱、后来想爱了却不敢再爱的钟秦。
可是钟秦比宋梓涵走得更快也更远,他甚至又已经有女朋友了。
有一次换我碰到他在我当初接宋梓涵电话的走廊里鬼鬼祟祟,我经过的时候正好听见他柔声媚语,那把声音几乎滴得出水来:“我也想你!我们已经分开十一个小时零三十六分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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