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情哑妃》第47章


,而是任清泠泠的月光洒照,映着水面泛着粼粼波光,映亮四周,旁边树木密密,迷雾缭绕,叮咚水声,静谧又不失雅致,给人一种与世隔绝的仙境美。
“王爷您先坐,我去给您取水。”将钟离玦扶至一块甚有年岁的大石上坐下,一茉跛脚小跑到池子边,垫脚折一片荷叶,托住水再送到钟离玦面前。
并未接过一茉递来的水,钟离玦盯着一茉的受伤的小腿,随着走动在月光下渗出血迹,冷言:“为何不止血。”
一茉愣了愣,才知道钟离玦说的是自己的腿伤,将裹好的荷叶放到钟离玦掌心后才摇摇头道:“伤得不重,倒是忘了止血。”
伤得不重吗,伤得不重为何脚会跛,伤得不重为何还会渗出血来,钟离玦不再言语,看着朝东南方向流淌的水流,心下了然这水有毒与否,仰头饮下荷叶中的清泉。
58。泉水依人莲伊人
泉水依人,莲荷伊人,月色宜人,钟离玦斜靠在池边一方大石上,任月辉洒满全身,任一茉替他擦拭浑身血污。
一茉脱下外衫,放到身旁,而后撕下里衣衣摆一角,在池水中浸湿,动作轻缓地替钟离玦细细清洗他身上的每处伤口,当她瘦小的手触到钟离玦胸前那块深陷血肉里的焦灼烙印时,一直未作一声,未动一下的钟离玦,猛地颤了颤。
“对不起……”一茉紧忙道歉,为自己的粗心,为他的遍体鳞伤,为他的疼,这本该是如雪的肌肤,如天神一般的人……
举目眺月,此刻的月色迷人不迷心,宜人不宜心,撩人不撩心,感受一茉手上轻柔的动作,钟离玦缓缓低下眉,看着眼前的女子,正对上她满是歉意满是心疼的眸光,如这泉,如这池,如这月,一种似曾见过,又似在梦中重温的朦胧影像,却也如何也想不起来曾在哪儿见过。
“你是谁。”卸下冰寒,钟离玦把一茉慌乱低头的动作深深揉进眼里,好似如此便能将她看穿。此刻,他不想知道她真情与否,假意与否,只想知道她是谁,为何看他的眼神里总藏着似母妃一般的情,而他见她,不过两月未及,她又怎会为了他做到至死相随,这样的情,他不信,她,是谁?
将伤口清洗干净,一茉替钟离玦脱下他身上染血的褴褛衣衫,拿起自己方才脱下的外衫帮他穿上,听到钟离玦不带一丝冷寒暴戾的问话,正在替钟离玦系上最后一粒排扣的手颤了颤,一茉不急答话,随之绕到钟离玦的身后,一手拢起他如墨的长发,一手五指张开,插入万千青丝间,开始替他捋顺长发。
“我两年前见过王爷。”不看钟离玦的正脸,不感受钟离玦的凝视,一茉才不觉慌乱,一边替他理顺长发,一边顺着他的问话忆起两年前那个雪花漫飞的冬夜,“那夜寒冬,您受伤了,倒在雀鸠山的林子里,雪花落了您满身。”那是她初见他,那个如冬雪般寒冷的他,然明明知是永无交集的两人,却还是让那抹寒冰漏进了她荡开涟漪的心,也未曾料,她会再见到他,也不曾想,她会为了他,做到至死不悔。
“嗯。”语气淡然,心,却汹涌澎湃,久久不能平息。
原来,这双眸,不是似曾相识,而是埋在记忆里,留在梦中,时而浮现,时而绕心间,像极了母妃的柔情,却也像极了母妃的离去,任他如何也抓不到,留不住,原来,是她,原来,竟是她……
冰封的心融进一丝暖意,钟离玦缓缓闭上眼,感受发丝里指尖滑过时传来的柔情,嘴角扬起浅弯,如此,她的情,他信?亦仍不信?他只知,此时她的陪伴,让他心安。然这心安不过片刻,钟离玦便听到外物搅乱池水,水花激起的声音,循声望去,只见淋着月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池水里浑身湿透的一茉,两手正捧着一只活蹦乱跳的鱼儿,朝他绽开一记如花笑靥,映在月光下看得钟离玦有一瞬的失神,那是他在她脸上从未见过的笑容。
“王爷,您看,有鱼……”一茉在帮钟离玦梳头时眼角正巧瞥到跃出水面的鲤鱼,早已饥肠辘辘的她便想也没想便踏进池水寻鱼,她没料到这片毒林子有泉水,更没料到这池子里还会有鱼,可当她看到钟离玦毫无变化的表情时,方才的喜悦顿时变成底气不足。
“柴。”促狭了双眼,视线由停留在一茉的脸上移到她手中的鱼,向来少话的钟离玦只道出一个字。
“噢,喔,我这去找柴禾。”呆愣一会儿,一茉才将钟离玦的话反应过来,将鱼撂在池子边散落的石子上,跑去拾柴禾。
鲜活的鱼离了赖以生存的水,在棱角分明的石子上蹦跳,钟离玦俯身拾起一块尖利的石子,掷出,准确无误地击到鱼脑袋上,原本鲜活的鱼瞬时血浆迸出,白眼翻腾,死了。
当一茉抱回一堆柴禾时,发现躺在池子边的不止她抓到的那条鱼,还多出了其余三条,而且鱼肚内的东西已被掏出并清洗干净,死去的鱼的旁边,躺着一块染血的锋利石块。
一茉看看池边的鱼,再看看仍兀自靠着大石假寐的钟离玦,不禁讶然,他是养尊处优的皇子,是王爷,是如何会做这种与他身份极为不符的粗活?更何况,他还有伤在身。
将柴禾在钟离玦面前不远堆好,一茉拣拾两块滚圆的石头,石与石磕碰的声音响起,却擦不出一星火光。
“给我。”伤痕斑驳的手伸出,不胜烦躁,钟离玦睁开他琥珀色的眼眸,一茉讪讪将手中的圆石放到他的掌心。
心,异样地稍稍加速,因为一茉听到,他刚才自称“我”,并非“本王”。
“嚓!”花光在摩擦的石子间蹦起,燃起干柴。一茉再次瞧了瞧被钟离玦扔到一旁燃起火花的石子,再瞧了瞧自己的双手,很是不解,为何这石子在他手上如此听话。
不敢再多想,一茉忙用树枝穿过鱼身,放在火上烤了起来。
红红的火光给本就被月光倾透的池子极其周围再增添一丝光亮,一丝色彩。
“本王是如何在这毒林里活下来的?”仍旧靠着大石休息的钟离玦偏头,看着独自在火光旁忙碌的一茉,问道。
“师父曾说过,这毒林并非无人能进,但若要活着出去,必须要留在毒林里整一年,日日服食这个药草,这是我从树上折下的。”一茉回答得从容,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叶呈五指状,色泽红黑的叶子递与钟离玦,或许早就料到钟离玦会问她,而她,也并不打算瞒他,“可是师父也说过,这药草也含毒,而且毒会反噬,或许是付出十年阳寿,或许是非人所能承受的病痛。”只要他能活下来,她不害怕反噬的后果。
接过一茉递来的叶子,钟离玦的神思再次震撼,本以为他们的生命不过是再能拖延几日而已,却不知道他们是能真正的活下来,他亦没有料想到,世上还藏着这样足以惊世的消息,而这个消息,或许当今世上,只有她知,他知。
钟离玦没有忘记他在白澜军营里对自己发过的誓,若他能逃过此劫,活下来,他定会将其付诸在他身上的耻辱加倍讨还回来,定将捣破这所谓的蒙家军,让白澜再次匍匐在齐良的脚下。
一年,一年而已,天不亡他钟离玦,他也不在乎这一年,十年阳寿又如何,被毒反噬又如何!即使折掉十年阳寿,即使会被毒反噬得噬心噬骨,他也要去完成他对自己立下的誓言,而他一直本不愿争的皇权,一年之后他也要去夺,他得不到,他亦让他们也得不到!
“王爷?有什么不对吗?”看到钟离玦盯着手上的怪状叶子久久不出一声,一茉不由轻声唤他。
“哈哈哈哈!”钟离玦仰天大笑,夹杂着恨与狰狞,一茉为这可怖的笑声感到心寒,觉得有一股蛰伏在钟离玦心底的不甘与绝望在燃烧迸发。
59。永生亦无情与爱
日子缓缓流淌,用石子在石壁上划下今天的印记,一茉心情沉重地细数石壁上划下的道道痕迹,数着这静得可怕的日子,半年前,他们在这密林里寻到这个山洞,才得以有个遮风避雨的栖身之处,而如今,半年时日,已然过去。
这片林子,竟诡异得四季如春。
放下手中的石子,走出山洞,浓雾里传来满树枝叶被削落的声音,一茉知道,那是钟离玦又在练剑了。
一茉走到钟离玦练剑的林地旁,静静看他颀长的身影在浓白的雾中张扬剑气。自从钟离玦身上的伤痊愈后,他便不停地练剑,剑,是在试图进入密林的白澜士兵的尸骨旁找到的,然而钟离玦除了练剑以外,也会和一茉一起研习这林子里生长的药草。
只是,他与她,依旧不多话;他对她,不再冷言相讥,仅此而已,但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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