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情哑妃》第62章


“我,睡了很久吗?”从撩雾与满姨的眼神,一茉总觉自己似乎不止睡了一天而已,“可是王爷要责罚我了?”
“姑娘不过睡了一日而已,还是公子特允的,又怎会责罚你?”既然公子告知勿将她昏睡的时日如实告诉她,他们也不会多舌。
看来,公子是真的在意她,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
一茉将信将疑地点点头,望着撩雾欲言又止。
“姑娘可是有什么话要问在下?”
“王爷这些日子,还需要我去伺候吗?”阳光突然变得有些刺目,不管何时,她第一时刻想到的,都是他,都只是他。
“公子有话,姑娘养好了身子再去伺候他。”笑容揉进苦涩,为何近在咫尺的情,公子却不愿看,不愿去拥有,而他自己,却是想见一面,明明只隔一道皇墙,却是隔着千山万水。
“姑娘背部的伤已无大碍,再静养几日便可痊愈,姑娘所需要服的药,自会有下人送来,姑娘只需安心养伤便可,若是姑娘还有何所需,告诉我们一声即可。”
公子嘴上不说,他们自会代他完成他心底所想。
“我……我只是个下人……”我只是一个下人,在这府上,怎还能让别人来伺候?
“下人受伤也要休息养伤的,不是吗?姑娘就安心养伤吧。”撩雾当然知道一茉心中所想,这样一个把自己看得低入尘埃的女子,将一番真心情意系在公子身上,他们都替她心酸,“姑娘若是还觉有何不适,再叫人去雾园找在下,如此,在下就先告辞了。”
“雾公子……”撩雾一转身,旋即又被一茉叫住。
“姑娘还有何事?”
“我,我可以见见王爷吗?王爷的苑子我可以去吗?”一茉扶住廊柱,目光殷切地望着撩雾。
她想见他,她想见见他,她不求多,只要一眼就好。
她不知道她为何有如此强烈的欲望,她只知道,她身体里涌动的血液,都在喧嚣着同一想法。
“公子近几日都在宫里,未曾回府,若是公子回府了,在下定会告知姑娘。”
宫里吗……出了什么事了吗……
一茉怔怔地望着撩雾离去的背影,神思沉浮不定。
过去一年里的每一天,又开始在紧闭的眼睑里循环出现。
他的冷,他的绝,他的傲,他的孤寂,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记冷笑,持剑起武的每一个动作,都仿佛镂刻在心底,在夜深沉静时,浮上心头。
一茉侧躺在床上,背部的伤她已感觉不到疼痛,却仍被一股不知名的痛牵扯着,让她无法入眠。
月光依旧那么清泠,同为一轮月,却再也洒照不出密林里的光。
动动身体,掖掖被褥,一茉再次闭目,好让自己能尽快入梦,却依然是辗转反侧。
“嘭!”一声木门被撞开的沉闷声音响起在陋小的屋子里,惊起床上难以入眠的一茉。
“谁!?”一茉反射性地坐起,警醒的声音颤抖而出。
堂堂璋王府定不会有歹人,那是风?还是野猫!?可也不会发出这么大的声响,到底,是谁!?
一茉缩在床角,竖耳聆听黑暗中的动静,却只听得粗重的喘息就一直停留在房门处未曾靠近,那喘息声,是那么熟悉……
他不是在宫里吗?可是,这样熟悉的感觉,真的那么像他,会是他吗?
一茉顾不上穿鞋,急急下床,因为急切,她从床上滚了下来,冷硬地面的凉意随即透过皮肤传进体内。
借着月光,她看见抱着双膝蜷在门边上的钟离玦,瑟瑟发抖,是那样无助……
是他!真的是他……
“王爷!”踏着冰凉的地面,一茉冲到钟离玦面前,蹲下身将他紧紧搂在怀里。
好冷,他好冷……
“王爷,你等等,我去叫雾公子!”看到他痛苦,她痛更甚,可是此刻,她能想到让他减轻痛楚的,只有撩雾。
一茉站起身便要走,却被钟离玦拉住手腕,令她的顿时僵住脚步。
“不要走。”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在这寂静的夜里都显得飘渺,却字字如钝撞在一茉心里。
她重新将他搂在怀里,紧紧地,将她的体温传给他。
似乎感觉到她的存在,怀中的人,渐渐安静下来。
79。怎么办
再是晨光占据天空时,一茉的身边早已没有钟离玦的身影。
自然而然地翻身,在漏过窗棂的晨曦中惊醒,睁开眼,犹自带着睡意,一茉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还好好地盖着软被,就像昨夜的事情不曾发生过一般。
昨夜,难道是个梦吗?可明明又那么真实,他的痛,他的无助,她明明那么真实地感受到。
眼角的余光瞥过门边时,发现有东西躺在那儿,借着晨曦在发出浅浅的光。
那是一根沁色的素玉簪子。
一茉将簪子拾起,放在手心,突然,她夺门而出。
这不是她的东西,那就证明,昨晚的一切不是梦,他真的来过!
他不是在宫里吗!?那,他的痛又过了吗!?
一路狂奔,惊吓了所有看见她的家丁,直到钟离玦的书房门前,一茉才停下脚步,大口大口喘着气。
她绞着十指在门前来回踱步,想进去,却又不敢,她记得,这是王府下人不可随意踏足的地方。
可是,她又是那么想见到他,想知道他的情况。
就在她举棋不定时,书房里传出瓷器被打破的声音,一茉再无任何顾忌,推开紧闭的房门,跑了进去。
一进门,却看到端坐于书桌前,一脸阴寒的钟离玦,还有坐在书桌左侧的凝听烟,有一只破碎的杯子,躺在听烟脚边,泼出的茶水湿了他的厚底黑靴。
两双眼睛齐刷刷地定格在突然出现的一茉身上,一茉僵在原地,手足无措。
“谁准你来这儿。”钟离玦剑眉微蹙,没有疑问,却是冰冷。
可听在一茉心里,却像是久违的春风,虽还残存着冬日的冷冽,却让她觉得舒心。
有多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了?
一茉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胆子,从一进门,眼神就停留在钟离玦身上,对于钟离玦的问话,她居然像没听见一般,没有回答。
他,好了吗?
“滚出去。”钟离玦吐出三个字,就不再看她,一茉这才回过神,行了告退礼,慌乱退下。
一茉退下之后,钟离玦重新抬起眼睑,眼神从听烟面上逡巡而过。
钟离玦展开一张明黄绸子,漫不经心地看着,道:“听烟。”
“听烟在。”
“你摔坏的杯子是我最喜欢的一个。”
“可这杯子却不是公子最重要的。”
听烟的话令钟离玦的手微微一抖,他放下手中的绸子,目光与听烟对上。
从她踏进书房所在的这所园子时,他就感觉得到,她在门外徘徊不进时,功夫高于他的听烟却不小心将手中的茶杯打破,他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听烟的目的。
看到她慌乱的表现,还有她那从未敢在面前如此流露的眼神,他只觉有种淡淡暖暖的感觉。
昨晚他刚从宫里回来,才踏进王府大门时,就被积压在体内的毒素撕扯得将要窒息,在他最觉痛苦之时,天地间只有她清澈的眼神闯进了他的思想,他强忍着身体内猛烈的血流涌动,直往她所在的后院而去。
一向自觉厌恶她的他,却在他最痛苦的时候想起的唯有她,他……
只是,她小小的怀抱,真的能平抚他的痛楚,他突然觉得,他是多么留恋她的怀抱,所以才在她说要去找撩雾之时,他拉住了她。
“公子不打算将圣旨上的事告诉余姑娘吗?”
钟离玦没有回答,因为他突然觉得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告诉她吗?告诉她又能怎样?不过徒增一份担心而已。
什么时候,他居然会因为她的担心而踟蹰不定了。
“公子,你为何都不愿正视自己的这里?”听烟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心脏所在的位置,话语有浅浅的忧伤,只为自己的挚友而流露的忧伤。
“听烟,这些年,我是如何过来的,你不是不知晓,你教我如何去相信……”不是他不愿去看,不愿去相信,或许只是他不敢去看,去相信罢了。
“公子,你在害怕。”听烟将手放在钟离玦的肩头,将他内心的想法悉数听进,或许,也唯有他,才能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他冰寒外表下的仓惶不安。
“或许吧……”唯有听烟,才能与他这般交心,听烟的话,让他无从否决,“害怕得到,害怕失去,有时我会想,我这一生,究竟还能得到些什么……”
“这可不像公子。”听烟所认识的公子,虽然有外人无法看透的冰度装裱,却有一颗极少人能读懂的心,温柔,善良,真挚。
“公子,有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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