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情哑妃》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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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夜起,本王便是你的夫……
心猛地一颤,他的舌尖带着柔柔的温暖,让她紧绷的身体不知不觉地酥麻。
钟离玦忽的紧紧搂住一茉,唇从一茉的脸颊退离,望着她紧绷的神情,钟离玦不禁柔柔一笑,双唇覆上一茉轻颤的唇。
他轻轻舔舐着她的唇,轻易地撬开她紧闭的牙关,索取着她的芳香。
突然,一滴冰凉触落到钟离玦左眼角下的泪痣上。
钟离玦抬眸,落目便是一茉含着清泪的双眸,只是这一次,她的眼里不是哀伤,不是惊惧,不是疼惜,闪烁的,是她此生的幸福,她的快乐。
将一茉从怀中松开,钟离玦抬手,用粗糙的指腹摩挲一茉微弯的眼角,继而,轻轻吻了上去。
淡淡的语气,浅浅的呼吸,却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别哭……”
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哭。
可是,钟离玦的动作,却让一茉泪流更甚。
一茉只是望着钟离玦褪去冰冷尽剩温柔的眉眼,笑着用力摇头。
她不想哭,可是她却如何也止不住自己的泪。
钟离玦便只是轻轻捧着一茉的脸,亲吻着她不断滑落脸颊的泪,声声柔情像是哄小孩儿一般,渐渐让一茉止住了眼泪。
“不哭了?”钟离玦依旧捧着一茉的脸,灼灼的目光望着一茉,让她羞赧得不知所措,正欲低头,钟离玦的轻吻便柔柔地落到她眉心的一点朱砂上,“不哭就好。”
温柔得让她无处可逃,她从未想过,能得到他这般温柔的对待,哪怕只有一夜,她愿以一生来换。
“来,”钟离玦再次握住一茉的小手,只是这一次,是轻柔的执手相握,“我带你去个地方。”
一手拉着一茉,一手推着木轮,钟离玦前行得极为缓慢,一茉轻轻挣了他的大掌,扶上椅把,推着他出门。
大红的喜袍未换,一茉头上仍带着凤冠,推着钟离玦走在挂满彻夜不熄地写着“囍”字的大红灯笼下,皎洁的月白银华将这两幢红得似要相守一生的人影拉得朦朦胧胧。
白日的喜庆喧嚣已褪去,唯有灯笼里的火光和月华将偌大的王府照亮,清清,浅浅。
“去烟紫苑。”钟离玦抬头望了望月,道。
一茉的步子顿了顿,便推着钟离玦往烟紫苑而去。
112。为你绾发,相携白首
四月末的紫藤花已经几近凋零,在月华的映照下,有种唯美的残败。
花架四周也挂满了大红的灯笼,夜风轻拂,微微摇晃。
一茉抬头望着这一片钟离玦亲手植下的紫藤花海。
钟离玦微微昂头,抬手,在还挂着紫花的一串长长花序上轻轻折下一簇,放在手心,一茉推着他继续往里去。
一向不许人来的烟紫苑,此刻也被摇曳的红光笼罩着,衬得满苑的紫藤,有种别样的感觉。
在这不大却又雅致得宜的苑子里,去年被从这儿赶出的事让一茉有些心有余悸,脚步顿住,不知该往哪儿走。
觉到一茉停下,钟离玦便径自推着木轮到庭院中央,银白的月光洒照无余,他大红的喜袍上,似乎泛着一层银色的光华。
这是一茉第一次在他身上见到除却海蓝以为的其他颜色,牵动着她的每一寸心跳,每一缕呼吸。
见钟离玦在庭院中央停下,一茉才回过自己一时痴迷的神,提着曳地的裙摆小跑到她身边。
取下系在腰间的白玉箫,垂下长长的睫,清幽婉转的曲子便从一松一紧的指尖流出。
幽然不失清雅,低沉又不失婉转,宛如初识人家烟火的女子,在竹林中的一支轻舞,淡而温馨,纯而动人。
一茉专注地看着钟离玦的眉眼,听得出神,她不懂音律,但也因着曲子,心里觉得暖暖的。
她所听过的钟离玦的萧曲,全是苍凉得难以言喻的,而今夜的曲子,却那么柔和。
“喜欢吗?”曲毕,钟离玦抬眸,看着早已听得出神的一茉,轻轻柔柔的笑了,那样的笑,连天上的月,都为之失色。
才发觉自己的视线从未离开过钟离玦的眉眼,又发现不知何时曲子已毕,一直低垂着眼睑的钟离玦正含着柔笑地看着她。
那样的笑容,令她心跳加速,连忙收回自己的眼神,点点头。
“看着我。”
仿佛蛊惑一般,一茉紧了紧手中的锦帕,缓缓抬眼,眼神撞进一汪琥珀色中。
“以后想说什么,只管比划着,我会认真‘听’着。”她的失声,是他心中的痛。
一时间接受不了钟离玦突如其来的温柔,一茉只能慌乱地点点头。
“来,带你见见我的母妃。”钟离玦一手牵着一茉,一手滚动着木轮,往一旁的小木阁楼而去,只是这一次,他握紧了一茉的手,而不让她抽出手去推他前行。
母妃?就是他梦呓中的温婉女子?
在钟离玦将屋内的烛灯全部亮起的时候,一茉才发现,这屋中的布置,俨然是女子的闺房,房中的桌椅器具摆设,都从中透出一种天然的清新雅致之气。
还有,房中垂挂的所有帐幔,都是浅浅的紫色,虽然无人居住,然而却是整齐干净得一尘不染。
“满姨每日都会来打扫,所以这里从不会沾染一丝尘垢。”钟离玦的声音里有一股淡淡的惆怅感伤,似是能猜透一茉心中的疑惑一般。
一茉这也才发现,钟离玦正仰头看着他面前正正挂在墙上的一副长轴画卷。
画中是一个女子,如柳眉,丹凤眼,娇小的鼻,娇艳的小嘴勾画着温柔的弧度,鹅蛋脸,挽一个灵蛇髻,身着淡紫色曳地霓裳,端庄,高雅。
虽是在画中,但那端庄的气质,倾国的容貌,却能真真实实地感受得到。
“这就是我的母妃。”钟离玦定定看着画中的女子,连他话语里的轻轻颤抖他都没有察觉,“这座王府刚建成时,我自己画的。”
一茉站在钟离玦身后,看着画中女子,听着钟离玦略带沙哑的话,忍不住心疼。
张开双手,从后抱住了他。
钟离玦一愣。
一茉将脸贴着他带着凉意的墨法,瘦小的双臂紧紧环在钟离玦胸前。
她看得见他的寂寥,听得出他的落寞与忧伤,可她却不知道要怎样帮他才好。
突然,发梢传来一滴凉意,钟离玦握住一茉的手,将她拉至身前,指腹擦上她尤带泪痕的眼角,微蹙的眉心带着怜惜,“我说过的,不要哭。”
钟离玦将一茉拉至放置在窗棂下的妆台前,让她坐在铜镜前。
一茉不明所以,只看着铜镜中自己身后的钟离玦温柔的笑着,而后拿下她头上的凤冠。
满头朱钗,钟离玦不禁皱眉,想也未想就将一茉头上的朱钗一一拔下。
而后,将全全盘在头顶的长发解下。
“我为你绾发。”看得出一茉疑惑的紧张,钟离玦轻柔地解释道。
一茉震惊,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在齐良,大婚当日,男子若为女子绾发,就表示,他愿意与她相携白首,一生只待她一人好。
他是王爷,如今又是齐良的第一将军,而她不过是个无家可归的乞儿,如今还是个哑子……
“别哭,好吗?”轻轻转过一茉的双肩,让她面对自己,温柔的话语里似有低低的乞求。
亲吻上她眉间的一点朱砂,温柔的话更为怜惜,反反复复只是两个字,“别哭。”
对于她,他似乎从不善言语。
一茉在他的温柔里狠狠点头。
“来,我帮你把头发绾好。”从来只拿惯刀枪的手,拿起梳子显得尤为僵硬,却是轻柔地将一茉的长发梳顺。
一下一下,饱含柔情。
他不会绾发,她的长发握在他的手心许久,他都没能绾成一个发髻,不禁让他眉心蹙得紧紧的。
一茉安静地坐在他身前,看着铜镜中他揪紧的眉心,从未感受过的幸福与快乐将她完全包拢。
“我会向父王请奏,让他放了白澜太子。”钟离玦的眉心依然揪紧着,却是道出一句一茉意料不到的话,一时愣住,不知该如何反应。
钟离玦接着道:“你不是不想看见他受苦,不想看见他死吗,我就放了他。”
“当做为夫送你的第一份礼。”感受到一茉身体的僵直,钟离玦握着木梳的手不禁紧了紧,却又即刻放松,继续梳着她的长发,“我也从未打算过要他死。”
他身上的毒亦不是他钟离玦所下,他之所以会逼死叶宛溪,只为叶宛溪竟敢那般骂她。
“好了。”钟离玦把木梳放下,突然心口一阵揪痛,不再继续叶习未的话题,“我没绾过发。”
一茉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头上没有了凤冠、朱钗和厚重的发髻,只有左肩上垂着一条松松的发辫,其间还缀着一簇小小的紫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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