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尽今宵促》第33章


老爷子有点托付江山的意思,“三个孩子当中,我比较看重你,你很合适。”
这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对肖瑾来说,完全免疫的。她安静的听着,只不过,左耳进,右耳出。
老爷子看着没什么反应的肖瑾,继续道:“你这两年在外面的工作历练,我多少知道一二,能力什么的我就不多说了,总之将来把公司交给你,我也放心。”
肖瑾的情绪仍毫无波动。
老爷子见肖瑾不表态,直接定了,“年后,你就回公司来,我先让你跟着你姐夫熟悉熟悉工作。”
肖瑾瞧着眼前的人,他老人家就是这样,以为有一双看清一切真假对错的眼睛和一副自认清醒、睿智的头脑。他不知道,偶尔一个自以为是的决定,毁的却是别人放在心底珍贵如命的东西。
到底有多大的掌控欲,才如此乐此不疲的去收服每个人他认为欣赏的人?
肖瑾当即给出答案,“我不会回来。”
老爷子冷了声音,“原因?”
“我觉得我与你们没有关系。而且,我不喜欢别人勉强我。”
老爷子冷了声音,“你别忘了你姓肖……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女儿!”
轻飘飘的一句:“我也一直遗憾着。”
“啪”的一声,桌子受累的被拍出响来,“你说什么?你别挑战我的耐性。”后一句已然是动了怒。
肖瑾只一句:“我不会回来的。”
“非要得到教训才会接受吗?”老爷子敛了情绪问。有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我不是只会打服这一招的。”
至此,肖瑾问:“非让我说实话么?”
他命令道:“说!”
“……觉得恶心。”
“什么?”
“您,觉得您恶心。”
老爷子瞠大了眼,“你说什么?”声调都变了。
“那个孩子六岁了吧?”肖瑾声音有些低。她怕书房的门不安全。
男人倏地一僵。
“她应该二十八岁,对吧?”才比自己大一岁。
像打哑谜般,但听入男人耳朵里,终于打破他一贯的沉稳,表露出惊愕来,那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被下人突然兜头泼了一脸的水一样,震惊莫名而又难以置信。
“您的身体这么好,还能坚持个十几年二十年的,能等到他接班的,就……别再找垫背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OTZ)
?????
!!!!!
、怎么阻止呢
书房内瞬间沉寂下来……
很方正的书房。透明的玻璃帷幕,书桌为了避阳光,侧面竖向摆置,既不背窗,也不对门。另一个说法是,某个风水师对老爷子讲,背靠窗,是背后无靠;冲着门,会直对煞气……
有时,你抽时间想想,要是全部按着风水相关的说法来,只有躲到墙角去。
另一侧靠墙一整面的书架,最上面摆放了两盆吊兰,簇生的叶片,由盆沿向外下垂,带动得整个书房显得文雅清静。只不过此时,被某种气压扼杀了。
肖瑾仍保持着站立的姿势,目光调低,停留在深褐色、显得古朴厚重的实木书案上,似乎瞧得很专注。案头的那盆文竹,绿绿的,纤细的,带着那么一点稚嫩,却又散发着生机盎然的强劲势头。
记得,以前摆得不是这种植物,是盆翠绿欲滴的万年青,和加了几块怪石的盆景,不知何时被换掉了……肖瑾很佩服自己,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情欣赏植物。
老爷子整个身子嵌在体态宽大的红木太师椅中,臂腕搭在扶手边,短暂的错愕过后,眼神彻底寒了下来,带着刺人的凛冽,瞬也不瞬的看着她……
像在看一个仇人。
他不说话。
他大半辈子,擅于谋略,经历过很多事,好的坏的,酸的甜的,苦过,也艰难过,还从未这么难堪哑然过。
他想到了一个成语,思忌赛马。
嗯,用得很……好!
在他把她当个倔强的小丫头看时,她已经把他当成了对手。
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她知道。
所以,她在找他的软肋。
比如他不能失去的和允许破坏的东西。包括,家庭,地位,还有他巩固得如同铜墙铁壁般的威严,此时,却被她狠狠的切开了一条缝,恼怒中,甚至让他有了一点好多年不曾有过的心虚。
心虚这种东西,已经让他陌生很久了。
陌生到让他一时找不到可相对的回应。
有些事,一旦心虚,气势就站不住脚。
他也终于完全读懂了她眼神里的内容,除了平静,除了散漫,除了淡然,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原来是——厌恶!
想象不出,一向说一不二的他,当身边的人都开始用这种眼神看他时,都敢无所畏惧的直视着他讲话时,那会是一番怎样的感受。
想着想着,不自知的攥紧拳头,有种强烈的想要一巴掌打过去,打掉她一脸置身事外般的冷淡和镇定。
可惜,隔着实木的桌案,俩个人的距离有些远。即使他站起来,向前倾□,伸手都够不到她。
印象中,在这个书房里,她一直是站着面对他的,恭恭敬敬,本本分分。
恪守着一种生疏的尺度。
不容拉近!
真是个不识好歹的东西啊!
肖瑾保持着一个姿势,微垂着眼,心跳得有些急。
有些事,即使提前做好面对的心理准备与充足的承受能力,仍无法做到真正的无所谓。
她并没有如外表那般沉静不乱。
尤其面对老爷子的目光,也会有种被逼得无所遁形的惶恐,好象,还有一点点难过。
也许,不只一点点。
毕竟,彼此是事实存在的血缘关系——亲人!
她想,她可能对父亲这个词还是有些期待的……有期待,才会有失望,难过,厌恶等情绪的产生。
只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原则和底限,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到了什么时候,她肖瑾也不认为,朝三暮四、左拥右抱是一种可以值得欣赏的、赞同的、心照不宣的、可被原谅默许的行为。
凭什么啊?
钱多就可以?身份尊贵就可以?这种天经地义的优越感从哪来的?
人性呢?情义呢?定义在了什么位置?可以牺牲吗?无足轻重吗?
是对自己本身的要求太低还是现实的诱惑太大?
是对自己太纵容还是本身就是那种随波逐流的人?
如果自身有问题,凭什么还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同和宽容?
别人逼着你那么做了?非做不可吗?不做会死吗?做一个正经的人很难吗?
所以,请允许我离你们远点吧——
一米之内不能真心待我,就给我退出三米开外去!
管你们人生观、价值观扭曲成什么程度,不关她的事。只要离她远点,别跑到她眼前强迫她接受,大家就各自保重,互不干扰。
眼不见为净!
老爷子坐着,肖瑾站着;
他不说话,她便不出声。
老爷子很想问句,你接着说,你还会找出什么真相来?
可他问不出。怒瞪着面前的人,完全一副陷入被冲击到的难堪中,有种进退两难的气结。
理不出头绪,而又找不到出口。
许久,“……那又怎样?”是的,那又怎样?你能怎样?说出这话时,他觉得一颗心颤了颤,整个胸腔立即火烧火燎的,脸色难以控制的红了些。
这不是什么好话。
说出这话的人,似乎都带一种无赖或者豁出去的感觉。
一时,肖瑾的心也难受起来。
你已经对一个人很失望了,结果他令你愈加失望。
肖瑾的太阳穴鼓了鼓,有些困难的出声,说出的话却一针见血,“被敬畏惯了的人,一下子被集体厌恶,应该……很不习惯。”尤其家人。
所以,不必谈了,就到此为止吧。不然,只会越来越……不堪!
然后,一件犹带着老爷子手心温度的茶碗怒不可遏的扔了过来……
很有准头。
谈话结束。
东西飞过来时,一瞬间,肖瑾在躲和不躲中,迟疑了下。
似乎,不躲会很悲壮,但躲开才是狼狈。
然后,闪念间,时间帮她做了选择。
先是眩晕了下,肖瑾微晃了下脑袋,就像是蹲久了突然站起来的感觉。可能只是几秒,或者更长,随着碎裂的东西跌在地上的声音,门外听到动静的大姐急促的敲着门,“爸,爸,怎么了?一会儿就要来人拜年了……”
于是,肖瑾捂着流血不止的额头狼狈的在初一这天早上,滚出了肖家别墅。
留下一片乱糟糟的争吵喧闹——
嗯,老娘发威了,一副跟老爷子要拼命的架势。
一向温婉的人发起火来,还是挺吓人的。
质问拉扯中,还有大姐和姐夫两边不讨好的劝解……
二姐肖雨开车送的肖瑾去医院。
原本这个任务是吕云哲的,他算是众人中比较冷静的,第一个向楼梯口不敢近前的阿姨喊,“药箱,快点,药箱。”接过备药箱时,手脚麻利的从里面往外拿消毒水、棉球、止血绷,“我送你去医院。”他说。
肖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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