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尽今宵促》第34章


我送你去医院。”他说。
肖瑾一把从中扯过纱布简单的捂在额头上摁着,指着那对纠缠在一起的老夫妻。“姐夫你去拉开妈妈!”真怕脸色涨红的男人一怒之下将那个女人推出去,磕到什么地方就不好了。“让肖雨送我。一会有人上门,你和大姐招待着吧。”肖瑾说。
吕云哲愣了下,似乎没想到这个时候,肖瑾还能想到这一点。随即点头说好。
然后肖雨噔噔跑回房间抓了件豹纹皮草小外套,等她跑下楼却没看见肖瑾,楼上楼下找,喊着,“老三呢老三呢?”
等在一旁的阿姨指了指楼上,说回房间了。肖雨又噔噔跑上来,看到某人一手捂头,一手收拾她带来的那点儿东西。
多贵重的物品啊,这个关头还想着不准落下。心里有股火就冲上来,“磨蹭什么呢?还去不去医院了?”
肖瑾单手快速的拾掇着,从卫生间出来时,还不忘对着镜子用毛巾沾水擦了擦脸,大姐跟着她身后急得直催,“我帮你收拾,你赶紧去医院吧。”
肖瑾也不耐烦,冷着声,“流点血,死不了人的。”
大姐顿时噤声。
东西装好,肖雨一把拎起来往外走,肖瑾也没抢,走到门口时,忽然顿住,大姐差点撞到她身上,透过肖瑾的肩膀,看到默默站在门口的母亲,眼圈泛红,想摸上来,又不敢碰,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儿,听到肖瑾说了句:“抱歉……”后面哽住了,如果说出来会是:抱歉,没让你们过好年。
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但真来了,连肖瑾自己都接受得有些困难。
所以,抱歉。
只是,没办法避免。
老爷子如此迫不及待的在这天谈,是因为肖瑾不给他时间,大年三十到初一,初二她就走。例来如此,留也留不住。
并且,他老人家认定,不管什么时候谈,都只能有一个结果。
事实上确实只能有一个:不是好的,便是坏的。
却未必都可着他来。
但可能,也只这一次了,肖瑾想。以后大家应该都能自在些了。
不再多留一刻,肖瑾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个家,也许就是因为钱太多了,才没有了温情的地儿。
直到坐进车里,被搅乱得烦躁不堪的肖雨边发动车子,边吼肖瑾:“爸爸说你,你听着就好了,你就不能别犟嘴?”终于出事了,一个不听话,一个要驯服,非要弄出状况不罢休。
“那是你们的方式。”不是我的。肖瑾一手捂着额头,一手系安全带。
MD,以为她很好受么。
从小到大,奶奶对新年第一天特别重视,在这一天,包括正月十五之前,孩子们闯了什么祸,大人们都不会打骂他。
结果,她新年的第一天,就来上这一出:头上开花,伸手见红。
俩人一时无话,车子平稳的行驶着,气氛有点闷。肖雨随手打开了音响,一首歌有些突兀的飘了出来,张信哲的《信仰》:
……
如果当时吻你当时抱你
也许结局难讲
我那么多遗憾那么多期盼
你知道吗
我爱你是多么清楚多么坚固的信仰
我爱你是多么温暖多么勇敢的力量
我不管心多伤不管爱多慌不管别人怎么想
爱是一种信仰……
肖瑾轻轻的将头靠向椅背,默默闭上眼,什么都不想看了。
身体里的那个灵魂,终于疲惫了……
一些东西,放久了,终归蒙了尘。
时间越久,尘埃越厚。
也许头晕的缘故,莫名想哭。
这世界,我们认识了这个,认识了那个,却总在某些时候,觉得天地间只有自己一个。
她喜欢四处走走,从小就有这样的想法,可是,有一种离开,是无处可去的漂泊,是无法停留的游荡,她希望有双手牵着她走,带着她,随便去哪个地方,然后停在某处指个地方给她,告诉她,留在这,不需要再瞎转了。他陪着她。
现在,她仍是一个人。
一个人,四处乱转。
想想那些个每天的奔波往返中,如果经常有一个电话打过来关心和叮嘱几句,便不会让每一次的形单影只那么的理所当然;如果无数个漆黑寂静的房间里,有一个人拥抱自己,与自己说话,不至于让夜晚那样凄凉,空间那样无望……
不论是在路上,还是回到家中的睡着醒着,有个人,离自己不远,该有多温暖呢?!
可惜,竟让那么多的一天一天中,存了这么多的空白。
弥补不了的空白。
可是,怎么阻止呢?
知道时间在流逝,自己在变老,怎么阻止呢?
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也不算亏
在就近医院,缝了五针,好在伤口处在额头右上发际线位置,只是少剃了点头发,不过,头发以后应该需要一段时间散着了。
医生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诸如饮食要求;别吃色素含量过高的食物,包括咖啡,还有一些生冷辛辣的刺激性的食物也不要吃等等,肖瑾直接的反应是——饿了,胃口来得有点突然。想吃的第一种食物是,酱猪爪;第二种是,水煮鱼。脑海中已经闪现出东西摆放在面前时往嘴里胡吃海喝的画面……
这个年过得,让她的肚子很空。
医生仍尽责的讲了一通注意伤口的卫生;避免感染。让一个星期后过来拆线。并建议用点防疤霜可以加快伤口愈合还可避免留下粗糙的疤痕。
肖瑾一点不在乎,说没关系,反正位置不显眼。再说,她皮肤愈合得快,小时候穿耳洞,一起去的伙伴都会肿啊什么的,她当天就可以两边抻着转,廉价的耳钉耳环戴上从来没什么过敏反应。
天生不是那种受点伤便站不住的体质,皮实得真让人无奈。
从医院往外走时,粟子打来电话,说你怎么没给我拜年呢?
肖瑾痛快的说忘了。
粟子没发现什么不对,问道:“你年后还辞职吗?去大连还是天津?”
肖瑾说干嘛?
粟子说:“我老公有个朋友在大连有套房子一直空着,装修得不错,因工作关系不在那边,想租出去又怕房客祸害房子,就那么一直空着。我前些天跟他提了下,他说你可以去住,房费什么的,无所谓。哎,怎么样?”
肖瑾直接拒绝:不用。
粟子怕肖瑾想得多:“不用客气的,他们一家人都很诚心的,再说你是一个人,又爱干净,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并且那房子周围公司的办事处挺多的,你找工作方便,上了班更方便了。”
肖瑾说:“我没跟你客气。我租房子一般爱租离大学近的,吃饭方便,还省钱。我现在租的就是市中心,吃饭成了个大问题,经常弄得三餐不饱,一个月工资的钱几乎三分之一都搭在伙食上面了,还吃得不舒服。”
粟子鄙视:“我靠,上学吃食堂的饭你还没吃腻啊?你也不能光为了省钱,就在吃上面这么精打细算啊。”
肖瑾也不否认,“我对吃不讲究。只要到点,有地儿去吃就行……”
走出医院,肖瑾一边接着电话,一边从肖雨手中拿过自己的包便自行的打车走了。
伫在原地直愣愣的肖雨,看着肖瑾钻进出租车,连回下头都没回,干脆得连点最起码的感谢甚至表示都没有。
真把她当司机了?!
冷漠得跟不要本钱一样。
全世界都对不起她?!所有人都欠她的?!
从进医院开始,她紧绷绷的,正主倒跟没事人儿一样,反衬得别人很大惊小怪似的。肖雨都怀疑,流的那血她难道心里就一点不害怕?真的不是装的吗?
自小就这样,印象中逢年过节,暑假寒假,也会去接她过来,十次有九次不会如愿。即使接来,不出两天,奶奶的电话就追着打来,一遍遍的催着送回去。肖瑾的反应也确实不喜欢待在这边,总吵着回去,可以离开时,转身就走了,半点留恋没有。
记得有一年,也是过年,一家人迁就她去老家过年,另一个目的是母亲决定接她回来。结果话一出口,便闹得人仰马翻,奶奶坐地上拍腿哭,母亲铁了心将人带走,几岁大的肖瑾竟然跳起来,开了大门撵人:这是我家,你们都给我出去……母亲很伤心,哭着说我是你妈妈,你是我的女儿。她扭头看向坐地上不起来的奶奶,大声的说,我是奶奶养大的,我哪也不去……
记事起,母亲经常在肖雨和大姐耳边唠叨的话便是:你们从小到大吃的穿的用的,她在那边哪样能跟你们比?你们考试有人给你们做宵夜请人补习,她没人管没问的全是靠自己;你们生病不舒服,请大夫送医院,她有个头疼脑热的,都不知能不能及时吃得上药……
肖雨就奇怪了,她跟着奶奶受虐待去了?肖雨不愿意听。听烦了,就喊,我倒宁愿跟她换!
是的,有可能,咱们换换吧……
肖瑾回到住处,放好东西,又不想下楼了。
好在,多亏了四姐相送的那两包东西,能捱几顿。
静谧空间,她饿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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