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似水往事如风》第24章

苦思冥想之后，张剑人噌地一下站起来大叫：“老师，我想起来一首。”
泉清脸上开花，以为这个班长也是无所不能，道：“说来听听。”
“三家庄小学，破破烂烂。十个老师，十一个笨蛋…”
“停停停，不通不通，第一，咱们学校是全乡唯一一所有楼房的小学，破破烂烂从何说起？第二，既然是十个老师，为什么多出了一个笨蛋？这就更说不通了。”泉清的笑容僵死到脸上。
张剑人万分委屈，说：“这打油诗早就有了，那时候学校真的很破。下面还有两句…加上校长，光吃不干。”
泉清终于找到了第十一个笨蛋，连校长都有份，便决定发扬一下与民同乐的精神与民同笨，认为小孩子的思想本是纯洁无瑕的，只是受到不良之风的感染。再说小孩子上进心极强，要是好好雕琢一下，扶之正道，总是好的。于是每逢回答问题无论对错，一律赞扬，便点评道：“嗯，前两句写实，中间两句写虚，最后两句乃是诗魂，使全诗一目了然。真是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虚虚实实真假难辩，虽然文字不华，创意一般，不过，真的很不错哦。”
后来张剑才明白这首打油诗对校长或是老师大大的不敬，若是放在初中或者高中，至少也要背负留校察看的处分。在少年的时光里，对待事情没必要那么认真，也没有真正的谁是谁非，夸赞与责骂一同沦为耳旁风，天真无邪让人哭笑不得。少年真好，自由，无忧无虑。
飞鸟良弓
更新时间2011515　16：23：57 字数：4179
张剑人少年时爱养鱼，爱养鸟，只是爱养而已，其实他鱼也养不大，鸟也养不活。记得他养过两次鱼，第一次养的是四指长的小鲫鱼，天天盼小鲫鱼快些长大，然后吃掉。每天去水池打捞无数次，那些可怜的小鲫鱼就这样被他一条条的玩死了。第二次养的是小小的鱼，小得像根火柴杆。本来打算直接吃掉，但转眼一想，既然天有好生之德，让这小生命在自然界存活，他也不忍心把小鱼儿扼杀在摇篮里，决定缓期一年执行。他每天去水池喂鱼馍花，再三天一换水，精心照料。过了大半年，小鱼儿竟然没长几两肉，由以前的火柴杆变成了筷子般粗细。他也失去信心，不再去管小鱼儿的死活。可是鸭子却却没想那么多，第一次光顾水池就把小鱼儿吃了个干净，这也断绝了他养鱼的念头。
张剑人转而养鸟，养鸟闲云野鹤的雅士的专利，确切一点，他应该是玩鸟。每次养鸟都是一天即死，捉到鸟后，往它身上浇了洋油，然后用火一点，小鸟就变成火鸟了。可怜的小鸟没有凤凰浴火重生的本事，只能抱怨自己命苦，落到奸人之手。或者是用绳子系住小鸟的头或爪子，另一头系在手上，以防小鸟突然飞走，结果弄得小鸟断腿折翅的，简直死无全尸。
现在鸟比以前的鸟命苦多了，以前的鸟大多是抱怨一下同类太多，抢不到虫子吃。现在的鸟找到虫子就像人从垃圾堆里找到宝贝一样困难，找上半天也找不到一只，偶尔运气好找到一两只虫子，结果还身藏剧毒。鸟儿只好舍弃虫子改吃玉米麦子，就像人突然宣布不吃面改吃青草一不可思意。张剑人深谙其理，在空地上撒下五谷，上面支一个筛子，当小鸟来吃五谷的时候，一拉引线，筛子便把小鸟罩住了。这一招是跟书上的鲁迅学的，看来鲁迅幼年时也害鸟不浅。
这种方法只有在冬天才适用，夏天人们用弹弓把鸟打下来。说到弹弓，张剑人就感到耻辱，弹弓架是用铁条捏成的，也有用发叉的树条做的，不过这种弹弓架只有脸皮超厚的人才敢用，否则就会自卑的死掉。捏弹弓架的本事到了张剑人这段年龄的孩童时，像武功秘籍一样突然失了传，不是别人没有教给他们，而是拿住手都教不会，笨得要死。用老师的话说就是掰着嘴也喂不活，是只鸟也饿死了。
不单是捏弹弓架，还有另一种技术失传－自制**。这种**土得厉害，不能用来杀人或畜生。因为**用得不是子弹，也不是钢珠，甚至连塑料珠都不是。**的子弹是黑火药，把黑火药塞进枪镗里就行了，没什么杀伤力，有时还打不响。**只能用来在别人面前炫耀，耍耍威风。张剑人这些人简直是猪托成的，没有一个人学得会，所以在外面只能充当观众。
张剑人的弹弓架是他堂兄捏的，捏得十分精致，就连两边偏耳的弯度也一模一样，比书上的轴对称图形还要标准。张剑人如获至宝，对其爱护有加，舍不得让他暴露在空气中，用电话线在外面缠了一层，比女人穿的衣服还严实。电话线有红黄绿蓝白五种，五色相互缠绕，搭配巧妙的七仙女的手给弹弓架织出一件五彩霞衣，就像锦鸡突然长了凤凰毛，变得五彩缤纷了。张剑更加爱不释手，睡觉都要把它放到枕头下面。
弹弓子弹是用胶泥做的，胶泥是一种很神奇的泥，幼年时老家有人烧砖窑，就是用胶泥做成砖的形状，放到一个碉堡似的塔楼里，然后再用火烧…哈哈，开玩笑的，其实我也知道，没进里面看过，不过胶泥用火一烧就会变成砖的粉红色，而且还很硬。胶泥只有在长年不干的水边才有，三家庄一共有六个大坑，一条小河，所以资源相当丰富，庄内人均占有量绝对超出全国人均占有量不止一倍。
张剑人他们都是在河里拼命的挖啊挖，挖得抬不动了再抱回家。用胶泥团成玻璃球大小的小圆弹，经太阳一晒，便坚硬得犹如砖块。如果胶泥用不完就会浪费掉，远没有做成成品实惠，所以只要挖胶泥全部做成胶泥弹。这要好好的计算一下，挖一次胶泥能做八百个胶泥弹，何况挖的次数多得多的记不清了。但打下来的鸟不屈指也可数，由此可见命中率低的吓人，还不如拉弓倒射的胖子，直接击毙一只啄木鸟。记得胖子第一次玩弹弓的时候，就倒拉弹弓，胶泥弹与眼险些交换了一下。是头猪也会玩弹弓，可胖子说他不是猪，所以没有学会，这是狡辩时的佳句。如果再按照老师的话说，就是畜生级的人物，连猪都不如。《胖子有了前车之鉴，不敢再瞄准，但他死性不改还是倒拉弹弓，这次却把方向改向一边，每次打弹弓时，他总是能听到“呜”的一声锐响，那是子弹从耳边飞过的声音。胖子这种人极度危险，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他会出其不意的把子弹射向你的脑袋。有一次，树顶上有一只黄莺，有绿叶做称，蛾黄浅绿十分好看。张剑人他们五人眼中放光，那眼神应该像猫咪看到老鼠，猎犬看到野兔一样，眨都不眨一下，比看到一美女还要出神，不对，他们看到美女之后最多是多看两眼，因为美女一不能当饭吃，二不能像玩具一样占为己有，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张剑人说一个人多半打不中，不如咱们五人一起瞄准，把它打下来，若能打下来，咱们一递一天玩。众人表示同意，然后开始瞄准。胖子依旧是倒拉弹弓，不过子弹会射向哪里啊？众人都集中精力瞄准黄莺，没功夫注意胖子瞄准谁。当子弹射出的时候，只有四颗飞向黄莺，另一颗不知所往。这时张剑人“啊”的大叫一声，众人以为是击中了黄莺，谁知是胖子的子弹打在了张剑人的脚上。张剑人大怒，弹弓一扔要和胖子拼命。胖子还装做无辜，转身变为万能复读机，从始至终只说一句话：不是我打的。
张剑人痛得脸上的汗珠大如黄豆，抱脚在地面上缩成一团。别人怎么样叫他他都不动，连劝带哄了十多分钟不见效果，众人都不再说话了，做在地面上不知所措。手指却也不闲着，用指甲刮着弹弓上的铁锈。又过了十多分钟，张剑人觉得无趣便活了过来，脱下布鞋看看脚伤。众人也凑过去瞧，只见脚背除了泥土之外，光光的连个红点也没有。众人面有不屑之色，张剑人说不是这只脚，这只鞋子里进了好多土，我先把土倒出来。张剑人又去脱另一只鞋子，众人大叫一声，只见脚背上肿了一片，红中带紫，有鸡蛋那么大。张剑人也吓了一跳，他本来觉得不太疼了，应该不会太严重…现在一瞧，他本来平息的怒火一下子窜了出来，再次扬言要和胖子拼命。但他刚一站起来，牵扯到了痛处，又坐了下去。他认为脚疼是大事，生命其次，所以决定留着命等脚好了以后再拼。
这一次伤的较重，张剑人缺课一周。在这一周中，他每天都有方便面、鸡蛋糕等零嘴吃，还有每顿饭必有鸡蛋。李香姑又一狠心，炖了一只老母鸡，这一周来，吃得竟然比过生日还好，说起来还是胖子立了大功，遂对他的恨意减少了几分。在养伤期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