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路江湖》第62章


柳云生任他抱着,轻轻哼了一声,道:“以前不知道你还会撒娇。你不是比我还大几岁吗,怎么,包袱不要了?”
“……”卫殊行轻描淡写地反驳,“我没有撒娇。”
柳云生用手指挑开卫殊行脸侧的长发,轻柔暧昧地拨了拨他的耳朵,低哑缠绵的声音中带了丝薄怒:“你的好妹妹还以为我糟蹋了你,你说我委不委屈。”
他看到卫殊行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漫上了一层绯红。
柳云生无奈笑了笑,叹道:“罢了,我突然觉得不委屈了。”

白天山寨不太平静,众人都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前后忙碌和准备,草木皆兵。卫殊行站在阁道上,手撑着木栏,偏头看着远处许无刀与手下交谈的背影。
“当心点,我不觉得这里的栏杆很稳固。”柳云生拿着酒囊啜了一口,站在卫殊行身后提醒他。
卫殊行背对着人,嗅到一抹缥缈的酒味,皱了皱眉,道:“你又在喝酒?”
“我就在你面前喝过一次酒。”柳云生微挑眉梢,开玩笑道,“我还没领你过门呢,就开始管这管那了。”
卫殊行被他惹笑了,避重就轻地辩驳:“说得你好像有住处似的,我上哪儿去过门?”
柳云生无奈地摊了摊手,信口胡诌道:“不知道,但也许我能在云山的房间门口加道槛。等事情结束,我边敲锣打鼓边用八抬大轿载着你,在云山前面铺十里红妆,带你去迈一迈我房门的那道槛,就算你过门了。”
卫殊行看他一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评价道:“听起来还挺正式的。”
“是啊,我是不是很负责。”柳云生沉浸在自己的胡言八道中无法自拔,越说越起劲,“我会努力把槛修高一点,看上去更气派。”
“修得太高,我就迈不过去了。”
柳云生一脸认真地建议道:“你可以用跳的,我保证不笑话你。”
二人面面相看,对视许久,柳云生终于忍不住,躬起身子笑了起来。
卫殊行看着他,眼里流出水波一般温柔的光,嘴角矜持的向上弯了弯:“我差点就信以为真了。”
“你当然可以信以为真。”柳云生揉了揉眼角,嘴上依旧不依不饶,“心诚则灵,我的心可诚了。”
卫殊行沉默片刻,道:“我突然想起小时候看到的那种,在树底下私定终身的小孩,说长大了我娶你之类的话。”
柳云生很快抓住了他认为的重点:“看来你小时候没少爬树,这点我们还挺相配的。”
“……”卫殊行顿时无言以对,无奈摇了摇头,“你真是……”
卫殊行还没说完就被蓦然捉住了指尖,柳云生注视着他,满面春风,眸中微烁光芒:“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不幼稚,我喜欢你,而且不介意让天下江湖人知道。”
卫殊行苍白的脸瞬间就浮起了一层薄红。
柳云生低头吻了吻卫殊行的指尖,长睫垂下,显得温柔而虔诚。他唇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低声道:“我不管他们会怎么看,怎么说,我只在乎你的好坏。”
卫殊行脸红得更甚,紧抿着唇,一时竟说不出话。
柳云生见他这幅模样,感觉自己像个调戏姑娘的采花贼,忍不住调侃:“你别总脸红啊,你在床上怎么就那么放得下脸,那么不害臊了呢?”
柳云生这话顿时勾起了卫殊行脑海中的春色旖旎回忆,这下惹得他连脖子都红了。
“行了啊,见好就收,这样我都觉得是我糟蹋你了。”柳云生笑着叹了叹,摊开手臂,“来,抱抱。”
卫殊行迫不及待地一把抱住了他,将脸深深埋入了对方的颈窝里。

卫殊行想去见一见许无刀,于是同柳云生一起,一前一后从阁道往下走。
卫殊行突然问道:“自从上一次无方堂突袭,已经过去几日了?”
柳云生细细回想了一番,回答:“算上今日,是第五日了。”
卫殊行听罢立刻产生了疑惑:“这么久?许前辈没什么别的打算么?”
柳云生摇摇头,惋惜道:“你的许叔叔想活下去的欲望似乎不高啊。”
“那无方堂这么多天,也没有动静?”
柳云生摇摇头,半开玩笑道:“的确令人费解,我不认为他们需要等王君昱伤情好转过来,但总不可能是为了等你醒来吧。”
卫殊行听罢沉默片刻,迟疑问:“王君昱他……被我伤得很重吗?”
柳云生愣了愣,收敛了些笑容,沉色道:“他自作自受。”
“你不必一副如临大敌的反应,我还不会傻到去关心他。”卫殊行叹了口气,“我只是想知道我那时失控之后……变成了什么。”
“你没必要知道,因为你不会再失控了,相信我。”
卫殊行难得看见柳云生这般严肃。他知道柳云生想安慰和保护自己,这是一种他以前从未体验过的奇妙感受,便也情不自禁对其产生了依赖。柳云生说能相信,他也就愿意去相信,仿佛一切事情从那人嘴中说出来,就一定会被实现似的。
即使他自己清楚,情况并没有那么乐观。
自他醒来后,被迫失控的混沌记忆时不时会在脑海内涌现,那种濒临意识的边缘而窒息的感受如决堤的江海,铺天盖地冲过他的胸腔,每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那是一种被人掐着脖子推向深渊却喊不出声,亦无法挣扎的痛苦和绝望。
且推他下去的那个“它”,越来越难压制了。
如果那天他能被王君昱逼迫到失控,那过几天,他很有可能会被别人逼迫到失控。这是一件他不想承认,却又无可奈何的事。
世上最难的事之一,便是承认自己的无力。
卫殊行很庆幸能遇见柳云生,却不知道这个人能陪自己多长时间。他唯一清楚的是,他想和这个人在一起,越久越好。
这是自他懂事以来,产生的第一个私心。而同体内的“它”抗争下去,突然便多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理由。
他愿意压住蛊毒催生的所有的痛苦,愿意终日活在可能会身不由已的惶恐之中,愿意时时刻刻崩住理智的那根边缘线,然后再佯作从容镇定,假装云淡风清。只要能攥紧身边的那份日思夜想的温度,攥得更久一点。
“我相信你。”卫殊行舒眉展目,对柳云生说道。

与此同时,虞府正在点兵。
王君昱身体恢复了几成,但脸色还是比之前苍白几许,衬得眼角的茶痣都显眼了些。他披了件玄色的外衣,松松敞着胸前的领子,垂着眼睑,稍稍低着头盘腿坐在床上听邱小八说话,显得有些许心不在焉。
邱小八见王君昱也没听他说话,叹了口气,索性上前微微弯了弯腰,将王君昱胸前的领子朝内拢了拢,轻声道:“少爷,别着凉了。”
王君昱突然一把抓住邱小八的手腕,低声带哽:“我想通了,我终于明白了。”
“什么?”邱小八突然一头雾水。
王君昱抬起头,绷紧的脸严肃得有些吓人,眼中似有隐忍的水光颤抖浮动。
“今晚行动,你得按照我说的做。”
作者有话要说:
小柳:活成了攻的模样
第44章 重与轻
“都说月黑风高杀人夜,今晚月亮这么大,感觉不是个适合作恶的夜晚,你说呢?”章山外,伏渊扫了眼身后严阵以待的队伍,背着手挤到邱小八身边,开始不务正业地闲聊。
邱小八正拈着根火看地图,没功夫搭理伏渊,但还是轻飘飘地回了句:“什么作恶,这可是你难得的一次替天行道,好好珍惜。”
见对方一句话就把这个话题终结了,伏渊顿感百无聊赖。回头看了眼不远处坐在开帘轿子里闭目养神的王君昱,眸眼凝成一线,有些郁郁不乐地质问道:“你白天……和少堂主在房间干什么了?”
“没干嘛啊,说说话而已……”邱小八收起地图,有些莫名其妙,一偏头就对上伏渊认真的神情,不禁愣了愣,语带怀疑,“你……伏渊,你难不成在吃醋?”
伏渊冷哼了一声,默认了。
邱小八觉得有些好笑:“我看你是心智一夜年轻了十年,不仅会吃醋,还会挑时候,你自己疏导,我可没空闲哄你。”
伏渊也不恼,只是一巴掌贴到邱小八腰上,暧昧地拍了拍,凑到人耳边故作委屈:“床上还喊夫君,下了床就直接喊名字,左护法如此绝情,真是伤透了为夫的心。”
“你……”
经伏渊靠近的气息一扰,旖旎画面瞬间浮上头,邱小八耳朵烧得通红,恨得牙痒痒,咬牙切齿地短促道:“滚!”
王君昱坐在轿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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