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青春付给了你》第19章


我们都是好孩子,最最天真的孩子,灿烂的孤单的变遥远的啊,我们都是好孩子,最最可爱的孩子。在一起为幸福落泪啊……
秋秋是好孩子。
好孩子近在咫尺,远在天涯。
我懒洋洋地给夏国强打电话:在哪?
盒子酒吧。夏国强说:十点钟乐队有演出,你过来玩不?
盒子酒吧是夏国强的乐队在济南比较固定的演出地点。酒吧在黑虎泉旁边,面积不大,每天晚上都有济南的本土乐队演出,夏国强的乐队共四个人,夏国强是主唱,兼节奏吉他,剩下的三个人我都不熟悉。在夏国强的一再邀请下,我曾来听过几次,听不出什么风格,夏国强说这种听不出风格的风格,就是朋克。
一进门,我就看见在舞台上调琴的夏国强,他留了个莫西干头,支棱着耳朵,边拨琴弦,边用脚踩效果器。
你找个地方坐着。莫西干?夏国强给我招呼,又冲服务生说:两打青啤,先送过去,记我账上。
我刚坐下,莫西干?夏国强就领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过来:介绍一下,这是我这个礼拜的第三个女朋友,这是我哥们,著名作家。
你好。女孩的表情很酷。
你好。我发现这女孩其貌不扬,装扮惊人。她的头发焦黄蓬乱,左耳朵上各穿了四个大小不一的金属环,很奥迪。右耳朵上穿了五个金属环,很奥运。下嘴唇还穿了一个很大的金属环,相加起来,整个脸像是被缝纫机过了一遍。
我将青春付给了你 卷十(2)
她叫妮可。莫西干?夏国强说。
姓妮?
英语名字。莫西干?夏国强转头问这女孩:原名叫啥来着?我这哥们儿比较本土化。
李艳丽。女孩面无表情。
莫西干?夏国强和我聊了一会儿,就到了演出时间:你们先聊着啊,我现眼去。
我哪知道和妮可?李艳丽聊什么好,看得出来,妮可?李艳丽对我也没什么好感,她自顾自地喝啤酒,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喝光了两瓶。
演出一开始,我的尴尬就被剧烈的电声完全融化了,莫西干?夏国强的呐喊声震耳欲聋:
我必须学会新的卖弄呀
那样你才能继续地喜欢
因为艺术是个天生的哑巴
他必须想出别的办法说话
究竟摇滚是累坏你的身子呀
还是累坏了你这个人儿呀
看那爱情像个瞎子儿
他必须找到位置说话
换一首,换一首!没等莫西干?夏国强唱完,酒吧老板不耐烦地走过去,摇着头,大声说:我给你说了,不要唱这么闹的歌,影响生意。
莫西干?夏国强还没答话,妮可?李艳丽提着一瓶酒走了过去,冲老板说:你懂音乐吗?
我不懂音乐?老板说:那往后你们这些懂音乐的,不要来我这里演出,我不需要你们。
妮可?李艳丽举起手中的啤酒瓶,就要往老板的脑袋上砸,她的手腕在空中被人抓住了。
莫西干?夏国强抓住妮可?李艳丽的手腕:放下。
妮可?李艳丽木然地望着莫西干?夏国强:我不能允许他侮辱真正的音乐。
得了吧你。莫西干?夏国强说:啥是真正的音乐?
真正的音乐,是发自内心的声音。妮可?李艳丽认真地望着莫西干?夏国强。
对不起,对不起。莫西干?夏国强对老板说:我们换歌。
老板大概也被妮可?李艳丽的表现给震惊了,借着莫西干?夏国强让出的台阶,态度赶紧软了下来:行,行。只要音乐别太吵,就行。
妮可?李艳丽愤愤不平地回到我面前,拿起一瓶打开的啤酒,咕嘟咕嘟全倒进了嘴里。
下面,我为大家演唱一首伍佰的《浪人情歌》。
音乐起。
不要再想你,不要再爱你
让时间悄悄地飞逝,抹去我俩的回忆
对于你的名字,从今不会再提起
不再让悲伤将我心占据
让它随风去
让它无痕迹
所有快乐悲伤所有过去通通都抛去
心中想的念的盼的望的不会再是你……
傻×。妮可?李艳丽骂了一句,起身而去,酒吧的门被她重重一甩,在弹簧的作用下,两扇木门一开一闭,仿佛回应着妮可?李艳丽穿着金属环的嘴唇。
【小黄毛列传001】
起出院,至找小黄毛,凡一周。
从医院出来。天,已经蒙蒙亮了。我头上缝了九针,被剪得乱七八糟的头发上缠了一圈纱布,狼狈的造型让我好生沮丧,低着头,走在回学校的路上。
你这是没练过,专业技术不熟练。夏国强安慰我说:我上初中时成天练,开个啤酒瓶,开块砖都是一咬牙的事。
又“全兴”了。老六说:你现在开开试试?再咬咬牙。
马小刚笑了:开这个,没啥了不起,别瞎练。
我们路过跃进塔,看到那些卖早点的小摊已经出来了,就在昨夜遇见苗翔的那个位置,一对夫妇正在炸油条。老六吐的秽物、啤酒瓶的碎片早已不见踪影,昨夜发生的事恍然如梦。
马小刚掏钱买了一大包油条,说:你们拿去吃吧,我困得不撑,先回家寐一寐。
我们提着油条,回到租的房子里,一进院门,就听见海涛在背英语单词,他的英语带有明显的地方口音,舌头不会打卷,fish读成“非死”,finish读成“非你死”。老六打开窗户冲海涛那屋喊:再读,非得让你气死。
我将青春付给了你 卷十(3)
你昨天真喝多了。夏国强对我说。
是喝多了。随着酒精渐渐挥散,我的脑袋一阵阵剧疼,像是有一个刀片在上面一下一下地刮着。
没喝多吧?老六怏怏地问我:你肯定是喜欢上林小芳了。
你才喜欢上林小芳了呢!我矢口否认。
要不,你见了苗翔咋恁大火气?老六挖着鼻屎说。
你先有的火气好不好?
我那只是星星之火,就把你的原给燎了?再说了,我有女朋友,没你恁饥渴。老六把鼻屎弹到窗外,正落在院子里的一辆自行车车座上。
你一直都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我说的实话,可还是有些心虚。
你就是喜欢林小芳,我早看出来了。老六说。
你喜欢还差不离儿!我有点急了。
你脸都红了,还不承认?
你为啥不承认?
我承认,我承认还不行。夏国强诈尸一样从床上弹起来半个身子:我喜欢林小芳。
老六大喊:你咋能喜欢林小芳呢?
我咋不能喜欢林小芳呢?夏国强一板一眼地说:我比你们认识她都早。
对啊,夏国强凭啥不能喜欢林小芳呢?我说。
老六泄了气似的瘫倒在床上,说:那你们就喜欢吧,反正喜欢也没用,林小芳喜欢的是苗翔,林小芳已经被苗翔办了。
你咋知道林小芳被苗翔办了?夏国强问。
昨天就是办完了,才出来吃夜宵,我能看出来。老六说。
咋看出来的?我问。
看眉毛。夏国强说:看眉毛就能看出来,我昨天也看出来了。
我愤愤不平:你们昨天都看出来了,咋不告诉我?
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你就用酒瓶子自残了。老六说:真不值。
破鞋!我大骂道,恨不能把全世界最脏的字眼都骂到林小芳身上,才能解心头之恨。
为一个破鞋你都能这样。老六煽风点火地唱道: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
夏国强叹了口气,说:林小芳都是破鞋了,咱活这么大,连女人的嘴都没亲过,真不值!
不值!我仰天长啸。
我决定从现在开始,到高考前,要跟十个女人亲嘴!夏国强说。
二十个!我说:算上我的十个!
你们俩疯了。老六大笑:嘴恐怕没那么好亲吧。
不就是几块大大泡泡糖吗?我说。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夏国强昂首阔步走进学校大门,看到教学楼上挂上了鲜红的横幅:距高考还有一百天!
我们微笑着对视了一下,不约而同地说:十天一个!
我和夏国强的豪言壮语并不只是受挫后的一时冲动,马上,我们便为此付出了行动,很快,我们也为此付出了代价。这个看似荒唐的计划背后,燃烧着我们无处释放的青春,那个燥热的春夏之交,满天风尘吹裂了我们纯真敞亮的心。我们不再担心被别人拒绝,从来就没有人会主动欢迎我们;我们不再希望被别人理解,从来就没有人理解过我们;我们不再去幻想自己的明天,因为明天注定糟糕得无法想象;我们不再为自己的未来担心,因为我们根本没有未来。
我们,就是我们的黄继光。
我们,就是我们的保尔?柯察金。
我们没有神奇的机器猫,也不是神通广大的孙悟空。我们就是那只到处挖洞的鼹鼠,只会吱吱叫唤,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们就是被格格巫放到锅里蒸煮的蓝精灵,只有先逃出来,才能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自由玩耍。
我们要做动画片中的巴巴爸爸,靠身体的弹性变出自己渴望的全部。
我们的名字叫巴巴王小明、巴巴夏国强、巴巴老六、巴巴马小刚、巴巴陈小静、巴巴林小芳、巴巴海涛、巴巴苗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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