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事》第10章

在叶青的建议下，我们找了一家小旅社，开间客房，在里面过了一晚二人世界。
“我觉得生活特别的有希望了。”激情过后，叶青软软的爬在我身上说。
“上帝交给潘朵拉的盒子已经打开，贪婪和欺骗跑了出来，只留希望还在。”我闭着眼，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说。
“盒子打开就打开吧！”叶青无聊的用手指在我胸脯上画着圈说：“只要还有希望就行，要不然，生活中一点希望都没有，过的多没劲。”
叶青说这话时，我脑海里又闪过坐在土炕上的少女那空洞而又茫然的目光。
“有钱就能买房子，就能结婚，”过了一会子，叶青说：“没有钱我们就一直得这样偷偷摸摸的生活，所以，你别犯傻，知道没？”
第十三章
“昨晚去哪儿了大民，”刘冬子穿着一条大裤衩子，正坐在客厅里吃方便面，见我进来说。
“跟叶青出去了。”我说。
“你们赶快结婚得了，”刘冬子一边吞食方便面一边说：“租套房子不一样能结婚吗？”
“靠，我倒可以，但是叶青不答应呀！”我说。
“对了，你电脑里装的都是什么破玩意啊？”刘冬子说：“速度贼慢。”
“都是游戏软件。”我说。
“该删点儿了，你用着不觉得慢吗？”刘冬子说。
“对了冬子，明天把你QQ借给我开一天行不？”我说。
“干嘛去？”刘冬子说。
“我明天想下趟乡。”我说。
“用吧，记着回来给我加满油就行。”刘冬子说。
今天在单位，我向赵主任撒了谎，我告诉他，通过补充采访，已经证实，那个阎万军确实是位精神病患者。这样一来，新闻便没什么价值了，顶大了起，写个小豆腐块出来，并且还得隐掉当事人的名字。
主任问我，都补充采访谁了。
我说，电话采访了几位砬子山镇的居民，他们反映，阎万军家确实有家族精神病史，还电话采访了一位当地的医生，他曾经给阎万军看过病，手里有病历，清楚的证明阎万军本人确实有过发病史，只是阎家一直隐瞒着阎万军的病情，不愿传出去，所以镇子里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而已。
这些事情，当然是我随口杜撰的，因为我知道，反正赵主任也不会亲自到砬子山镇去核实情况。
果然，赵主任听了我的话，非常扫兴，就不再提这个案子了。
摆平赵主任，接下来便该安抚沈春芝一家人了。
从刘冬子手里借来QQ汽车，到单位请了个假，我便驱车去了望娘石村。临行时，我还专门给阎贵喜打了个电话，让他尽快给沈春芝家送些赔偿金过去，摆平这件事，免得让人家再四处上访，捅出更大的漏子来。
到了望娘石村的时候，我没敢进沈春芝家的屋门。因为我知道，那个叫翠玲的女孩儿想必还在土炕上坐着，我不敢去面对她那空洞、茫然的眼神。
“实在对不起大嫂，我尽力了，”站在院门口，我跟沈春芝说：“不过，那个阎万军确确实实是个精神病，这官司你告到哪里都打不赢。”
“那俺闺女就这样白被那个王八蛋给糟蹋了？”沈春芝撩起碎花子背心抹着泪说。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从法律上说，他确确实实不应该承担任何后果，”我说：“毕竟他是个病人，虽然平时看上去很正常，但是他发起病来，精神不受控制，法律对这样的人，是没有效用的，所以你们还是不要到处上访了，最好的结果就是跟阎万军家里协商一下，让他们赔你们一点钱，这是惟一能补偿你们所受的伤害的办法了……。”
第一卷　房事（16）
我想我的一席话最终说服了沈春芝，因为她是那么的信任我。临走的时候，我丢给了她两千元钱。
她不肯要。
我说：“收起来吧大嫂，用这钱给翠玲找个心理医生，看一看，早点帮她走出心理阴影。”
沈春芝接过钱，噙着泪说：“柳记者，您是个大好人。”
从望娘石村驱车出来时，有一种罪恶感始终笼罩着我的情绪。我觉得，自己仿佛跟阎万军一起*了那位少女。
回到城里时，已经是下午。我没有回单位，而是去刘冬子的公司还车。
赵健出事了，他把学校副校长老马的鼻子给打破了。刘冬子刚告诉我时，我还有些不相信。因为在我印象里，赵健这孩子太老实了，不应该是“暴力男孩”。
事实上，赵健也没想到自己会干出这么冲动的事情来。
赵健平常不喝酒，主要是没酒量，一瓶啤酒就能把他灌趴下。打副校长那天，赵健喝高了，在学校旁边的一个酱骨头饭馆里，一口气喝了半瓶二锅头，这才踉踉跄跄的回了学校。
赵健那天之所以要一个人喝闷酒，是因为段小琪。
段小琪是三年二班的班主任老师，也是赵健的女朋友。段小琪跟赵健同岁，比赵健早一年分到青海路小学。
段小琪长的非常小巧，像个江南水乡的小美人，不过却是个地道的北方人。
赵健跟段小琪谈恋爱已经快两年了，两个人的感情一直比较稳定，他们之所以一直没有登记结婚，最主要的原因是没房子。
赵健家在农村，比较穷，在买房子这个问题上，是不会给赵健提供多少帮助的，一切全得靠自力更生。可是，赵健刚工作没几年，手里自然没有那么多钱。
买经济适用房，那是想都不要想的事情。首先，他们俩的月收入就不够买经济适用房的标准，即便够标准了，也不一定能买得着。因为够标准的人太多，房子数量太少，能买上的概率跟摸彩票中奖差不多。
不过，原本赵健与段小琪已经商量好，实在不行，先凑合着买一套二手的小房子，结了婚，以后有钱了再说。前些日子，他们俩个还真是没少去看房子，一到周末，便通过房屋中介，在市内各区来回跑着看房。
后来，他们看中了一套一室一厅的老房子，这座楼房已经有二十多岁高龄了，所以比较便宜，才十六万多，先交六万元首付，其它可以贷款。这点首付款，赵健跟段小琪还有能力承担，但是他们却一直迟迟没下定决心交钱。之所以犹豫了好几天，主要是因为段小琪嫌户型不好、地角也离学校太远，想杀杀价，让房主给便宜些再买。
但是，他们这里正讲着价，另外一家房屋中介给房主介绍了个买家来，人家二话没讲，当场便签下了购房协议。赵健听到这个消息，便急忙去找房主，表示不讲价了，十六万多就十六万多，愿意买。但是房主却无奈的双手一摊说，早叫你们买，你们不买，现在我已经给别人签了协议了，想反悔也已经晚了。
就这样，房子没买成。
接下来，赵健又开始四处找中介，看房子。但是，段小琪看房的兴趣却越来越淡了，每次赵健打电话约她去看房，她总是借故不肯去。
一开始，赵健也并未在意，以为段小琪工作太累，好不容易赶上个周末，不愿再满世界跑着去看房，所以就没往心里去，就一个人去看房。
直到有一天，段小琪突然对赵健说：“你不用着急买房了。”
“为什么？”赵健有些莫明其妙。
“咱们分手吧！”段小琪冷静的说。
“为什么？”赵健蒙了。
“不为什么，”段小琪垂下眼睑，看着自己的脚尖说：“不想处了，那就分手呗，这很正常，还用问为什么吗？”
“哪也总得给我个理由吧！”赵健说：“我也好知道我到底什么地方做错了。”
“你没有做错什么，”段小琪依然没有抬头，冷静的说：“是我不想跟你处下去了。”
赵健郁闷，赵健难受，赵健烦躁，于是，赵健去一个人喝闷酒。
喝了会子闷酒，赵健吐了。吐完，想回学校找个地方睡一觉。但是，赵健一进校门，便遇到了副校长老马。
“老马哥，你好。”赵健醉眼迷离地挂着一脸傻笑，抬起一只手，歪歪扭扭的向老马敬了个希特勒式的军礼。
马副校长阴沉着脸，说：“不像话，你怎么了你？上班时间喝成这个样子，这里是学校，让学生们看见，成何体统。”
“我怎么了我？”赵健傻笑着，“我挺好的呀！哪儿不像话了？我瞧瞧，我瞧瞧，都挺像话的呀！”赵健一边说，还一边扭着脖子，上下打量着自己。
“你跟我出去。”马副校长说着，便想拖着赵健的胳膊往学校外走。
“凭什么呀？”赵健一边挣扎一边说：“我要进去睡觉，我凭什么出去呀我？”
马副校长手上加了力，拽的赵健差点摔倒。
“你放手。”赵健指着马副校长的鼻子说：“快给我放手。”
“别那么多废话，快给我出去。”马副校长说。
马副校长刚说完这话，赵健抬手就是一拳，不偏不依，正好打在马副校长的鼻梁骨上。鲜血顿时从鼻孔中涌了出来。
第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