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心所愿》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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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也觉得这样安心些。”叶正新走过来扶了扶唐美丽的肩膀。
“叔叔，阿姨，还是明天再给如果做检查吧，她今天很累了，让她好好休息。”陈楠很适时地劝住了他们。我确实是累极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又睡着了，只听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远。
第二天被一阵很好闻的花香使我从一个很长的梦中醒来。一睁眼就看见陈楠手里握着一束淡紫色的风信子。
“早上好。”他微笑着跟我道早安。看见我的双眼紧盯着这束花，“路过花店看见它正开的娇艳，就想你会喜欢，所以就买了。”“嗯，很漂亮。”这束花让我想起了外婆。我想我的眼角一定又湿了，果然他伸手帮我把眼泪拭去。
“从前你可不是动不动就哭的，最近是不是哭得太多了？再哭，再哭？？？”他语塞。
“再哭怎么样啊？”我笑着问他。
“没办法，只能陪着你一起哭了。”他挠了挠头，模样就像是做错事的小学生。“呵呵，傻瓜，你跟着哭干嘛？你应该要说，再哭，我就用两团棉花把耳朵塞起来。”这是一个关于聋子和盲人的冷笑话。“为什么？”他问道。“因为这样就听不见哭声了。”“啊？”他还是不明白。“陈楠小朋友，让姐姐来讲给你听。原文应该是这样的，从前聋子和盲人两人走在大街上，聋子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于是便和盲人一起走过想看个究竟。但盲人却说那里是有个女孩在卖身葬父没什么好看的。聋子问他你怎么知道，盲人说我的耳朵又没聋？？？”“那聋子应该看见女孩脸上的泪水就知道她是在哭了。他不知道光速比声速快吗？”他听了半天后打断我。“你真是一点幽默细胞也没有。”我无奈的闭上眼睛。
“再睡一会吧，等会要做全身检查会很累，所以现在好好的养精蓄锐。”他将手覆在我的眼睛上让我感受到来自他掌心的温度，带给我莫名的安心。
“你当我是二师兄呢？整天就知道睡？”分明心里是感动的嘴上却偏要和他顶嘴。“你居二师兄，没人敢当大师兄啊。二师兄还是快睡吧。”然后帮我掖了掖被子。其实我并没有睡着只是闭上眼睛不想让他在罗嗦而已。
“正新，你说这次如果有发烧烧到40多度，会不会又像她小时候一样变得选择性失忆？”是唐美丽的声音。
“你不要这么担心，果果一向很健康，更何况她上次发烧不是也没事么？”父亲安慰她。果然上次在医院看见的背影就是他。
“阿姨，您说如果小时候也发过这样的病？”是陈楠的声音。
“嗯，小楠，果果其实有一段记忆是没有的。”是父亲。怪不得我记不得外婆外公说的“孔雀”的笑话。我忽然很害怕，选择性失忆？多么遥远的医学术语竟然曾经发生在我身上？
“唔——”我假装一觉睡醒。
“果果醒了？要准备准备去做检查了。”唐美丽走过来把我扶起来，父亲帮我在身后垫了个枕头，让我靠在上面舒服点，而陈楠则在一旁看着，俨然一家四口。
“我好饿，做完检查是不是可以吃东西？”我摸摸肚子问。
“是啊，买了你爱吃的抹茶蛋糕。”叶如心拎着两个大袋子走进来。
“还有草莓布丁哦。”小米和林佑凡也来了。这是干嘛？弄得像是要生死离别。
“好啊，那还等什么？快走吧。”想要下床，却被陈楠阻止。“等等。”他跑出去推了个轮椅进来。父亲将我抱上轮椅，唐美丽帮我盖上毯子。如心和小米各自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温暖的拥抱。一瞬间我有落泪了，最近真是神经都变脆弱了。“怎么又哭了？看来我真得去买两团棉花塞住耳朵。”他过来推轮椅。于是，我破涕为笑。我想我可以平静的接受着即将面临的结果。因为我拥有这么多关心我的亲人和朋友。这已然足够了。
可是我没想到做个检查还要验血。这当然免不了要抽血，但我晕血啊。我的脸色一定是惨白无比。“怎么了，别怕有我在这。”陈楠第一个发现了我的异样俯□问我。
“果果的晕血症跟你一模一样啊。”唐美丽对父亲说。
“晕血？”如新瞪大眼睛看看我又望向父亲。“我也晕血的。”难道她和我真是亲姐妹？我也望向父亲。
“看来这个我闯出来的祸是时候告诉你们了。”他把我和如心都揽进怀里。“不过不是现在，等果果出院后。”他推着我一起走进抽血处。“爸。”我惊讶的回头看他。“我要陪着我们果果，当一个果果心目中的大英雄。”我笑了。爸爸一直以来在我心中你的位置无人能及。
还记得有一次回家，楼道里的灯坏了，楼道里就变得漆黑一片。爸爸就会下楼来接我，然后一把把我甩到他的肩膀上。“爸爸，我怕有妖怪。”我抓着他的衣领小声说。“果果不怕，爸爸有枪。”他就这么哄我。
“果果不怕，爸爸陪着你。”此刻他在我耳边说。
“嗯，不怕。因为爸爸有枪啊。”我笑着由他推经抽血室。他愣了愣随即也笑了。护士麻利地用浸了酒精的棉花在我手指上涂了涂，一阵微凉。我习惯性的别开头。“小姑娘不要怕，不疼的。”护士微笑着说，虽然她的大半张脸被口罩遮住了，她的一双眸子却清澈无比。
“嗯。”我也冲她微笑。“爸，你就不想跟我说些什么？”我小心问他，我想他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其实果果我和你妈妈也是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了，然后关系一直维持到大学才正式明确。我之所以不干涉你，是因为相信你是我的女儿，你有你自己的思想和爱人的权利，当然也有被爱的权利。”一直到现在他仍保持微笑。“果果，等你到18岁，如果你们的想法依旧坚定那么你们就在一起吧。”他那天的话一直长久的留在我的脑海中。
从来没想到做个全身检查是个如此浩大的工程。当我检查完毕饥肠辘辘的从洗手间出来时，沈昕竟然站在女厕所门口。几周不见她更显清瘦。“听说，你病了？什么病？能让陈楠无时不刻陪在你身边？是不是得了绝症，要死了的那种？”她果然是病了。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只是发烧而已。”我淡淡地说。
“那楠这几天为什么都不来看我？”她凑近我，整张脸看起来苍白而无生气。“你说，你说话啊，你是不是心虚了，所以说不出话了？”她的脸狰狞起来，头发散落在肩上。
“你不要无理取闹。”我挣开她抓在我肩上的手。却不想被她抓得更紧。“楸你把楠还给我好不好？把他还给我，我真的不能失去他。”她剧烈的摇晃我的身体。天，刚刚还被抽了100cc的血，被她一晃，我忽然感到眼前一黑直直向身后倒去。
“如果。”好像是陈楠。
眼皮怎么这么重？耳边也嗡嗡作响，胃里一阵翻腾。梦里我胡乱地挣扎。可是怎么到处都是水声？快要将我淹没。“妈妈，妈妈？？？”我叫着，手在空中乱抓，希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妈——”尖叫着从那个可怕的梦中醒来，额上是细细密密的汗。
“果果，怎么了？我在这。”唐美丽靠过来替我把头发挽到耳后，又帮我擦去额上的汗水。“怎么出这么多汗？是不是做恶梦了？呀，额头怎么还是怎么烫？”她的神色一下凝重起来。“果果，你等一下，我去叫医生。”父亲上班去了，陈楠送沈昕回病房。这会趟美丽也出去了，病房里只剩下我。
“妈妈，你来抓我呀！哈哈——”草坪上一个女孩快乐的向前奔跑，笑声像银铃般。
“哈哈，妈妈，你抓不到我。”小女孩回头对着身后的女人喊。那女孩是我，而那女人是唐美丽！
“妈妈，救我。”我失足掉进草坪旁的河里。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以至于唐美丽和医生何时进的病房我也全然不知。“果果，你怎么样，脸色怎么这么差？”“妈，我小时候是不是落过水？”我问她，然后看着她的脸色由担忧变为惊讶。
“果果，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她激动的抓过我的手。接着就出去给父亲打电话。正巧陈楠从外面进来。“小楠，你陪下果果。”
“以后不准一个人去洗手间。”他黑着脸命令我。“难道你要陪着去？”我朝他露出一个惨白的笑容。“笑得比哭还难看。来，我来给你示范一下笑是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