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不可当》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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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时还小，我妈始终是不放心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她去找姥姥，想让姥姥帮忙照顾我，等她下班回来再把我接回去，可是，姥姥她不同意，她不让我妈带着我这个拖油瓶，她要她再婚，她说留着我，迟早是个祸害，我就是那个人的影子……这些话，是我偷听到的，从那一刻起，我就下定了决心，我　，就算一个人饿死、病死，我也不要寄人篱下，看人脸色！我妈也是这么想的，她嘱咐我几句，就上班去了。我那时根本没想到，一个人在家，究竟是件多么恐怖的事……上学的时候还好，可到了周末，那些要债的人就会上门来，他们使劲地敲门、踢门，我真的好怕好怕，我躲在卧室里，把门反锁上，蜷缩在被子里，我好想哭，但我不敢出声，我怕他们发现，到了晚上，我怕那些人还不走，连灯也不敢点，尽管我那么怕黑……有的时候，我刚刚睡着，他们就往家里打电话，多少次，我都是从电话铃中惊醒，我还不敢拔电话线，我怕妈妈有事的时候，找不到我……这就是我的那些所谓的‘亲戚’！刚开始，我妈晚上还会回家，可是到后来，姥姥就不让她回来了，她去我妈的单位拦着她，还以死相逼过，我妈是个孝顺女儿，她了解姥姥的性格，怕姥姥真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于是，就和姥姥回家了。起初，她偶尔还是会在上班的时候抽出些时间，回家给我做好饭，每次回去的时候，都会给我留下些钱……可是，有时饭吃没了，她还不来，我就只能饿肚子，渐渐地，她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最后，干脆连户口都迁走了！担惊受怕，孤苦无依，这就是我的童年！一开始，我无数次地想过自杀，我不想再这样活下去，过生不如死的生活！但一想到，有那么多人希望我死，我就放弃了这个念头！我不能就这么死了，我还要活下去，而且是好好地活下去，做一个了不起的人！气气那些巴不得我死的人！我就是在那个时候学会做家务的，也是在那个时候知道，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当时，我真的好恨他们，恨那些辜负我的人！这其中，也包括我妈，为什么她要抛弃我，我什么都没做错，凭什么这么对我！她再来学校看我的时候，我就赌气不见她了。后来，我考上了重点中学、高中，都是住校，除了定期给我送钱，我们根本没有机会见，等我到北京念书以后，就再没见过她了，刚刚是这七年来的第一面……我之所以会拒绝常青藤，是因为我要抓紧时间赚钱还债，如果我去了美国，说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那这笔债，就变成了我妈一个人的担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这笔债拖累死……上大学的同时，我找到了在华辛当游戏测试员的工作，毕业以后，我就正式进了华辛，一点一点地做到了现在的位置，上一部游戏发售的时候，刚好赶上我把最后一笔钱还清，你说的没错，那部游戏卖得不好，的确是我的责任，我那时满脑子想的都是还钱的事，你不会明白，我把钱还清的时候有多么开心！七年五个月零二十四天，只要想起还债的事，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现在，我终于解放了……这么多年来，我所做的一切都问心无愧，只有对我妈……我对不起她，我不是恨她，也不是不想她，我这么对她，是希望她不要太记挂我，只有这样，我才不会变成别人口中的她的拖油瓶，她才能真正过上幸福的生活……可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她……我好想……回到她身边……和她一起生活……”
白雪终于泣不成声，睿晗把她搂在怀里，这一次，白雪没有反抗，此时的她，太需要这样的一个温暖怀抱……睿晗也终于明白，白雪的一个个谜团，她一次次的反常行为背后，原来是有这么多故事的……白雪是个极为要强的女孩子，在她叙述这段往事时，她没有叫过一次“爸爸”，她也不恨他，因为那个人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她替他还债，也不过是为了还清他带给她生命的这一笔“债”！看着白雪故作坚强的样子，睿晗好后悔，这些事，如果他早一点知道，他一定会宠着她，让着她，不会欺负她……
睿晗对怀中的白雪柔声说道：
“今年过年，我陪你一起回家吧，阿姨说，她会做一桌子好吃的，在家等着我们。”
白雪懂了睿晗的意思，妈没有怪自己，她还在等着自己……
白雪不再啜泣，她抬起头，正好对上睿晗深情缱绻的眼神，在黄昏最后一缕残阳的映衬下，睿晗的眸子如水般清澈、温柔……第一次，她清清楚楚地看着睿晗的脸，伴随着心跳加速的感觉……
真希望时间能够停在这一刻……
很快，白雪又看到了上午她在睿晗脸上留下的“印记”，她不由自主地用手轻抚了一下，等她回过神时，睿晗已经握住了她的手，扣在自己的脸上。白雪用力把手往回抽，也不知是用力过猛还是怎么的，一丝绯红蔓上她的脸颊，她的滑稽模样，让睿晗忍俊不禁。
“呀！”睿晗突然捂住脸往后闪了一下，白雪紧张起来，“怎么了怎么了？”
“我这还肿着呢！你干嘛那么使劲往回拽！”
“谁、谁叫你又想趁机占我便宜！我不过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
“喂，讲点道理好吗？这次明明是你先动手动脚的！”
“你！我……我……我就是看你皮肤不错，想看看你是不是擦什么东西了！”
“我可是天生丽质难自弃！”
“说你胖你还喘……”
“别岔开话题，你给我碰疼了，就得负责！”
“没挨巴掌的那半边脸，是不是也痒痒了？”
“我不信你这么没人性。”
“罢了罢了，看在本姑娘今天心情还不错的份上，就勉强处理一下你这‘案发现场’吧！”白雪站了起来。
“还不是你作的案！”睿晗这一抬杠，白雪又坐下了，她伸出手，朝睿晗的脸而去，“你又想干什么？”
“你的受伤程度太轻，达不到我的理赔标准，所以嘛，我打算帮你达标！”
“不、不用了，你不是还有事嘛，赶紧忙去吧！”
“下次再被我听见你说我的坏话，我是不会像今天这样放过你的！知道吗？”
“是是是。”
白雪摆出了一副胜利者的高傲姿态，大摇大摆地走到厨房，为那个失败者取冰块。
“忍住了啊！”
白雪把包着冰块的毛巾，敷在睿晗脸上，睿晗疼得又往后退了一点，“你就不能轻点吗？”
“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真讨厌！”
白雪看着睿晗的脸，“肿得还挺厉害，脸怎么好像都歪了！”
“现在知道心疼了，早干嘛去了！下那么狠的手……”
“你能不能别习惯性地自作多情！我只是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抽别人就抽得这么重！看来以后得适当减少力度。”
“说了半天，我就是你的试验品啊！”
“我哪敢把你当试验品啊！我要真这么干了，公司里的那几十号剩女还不把我当柴火给劈啦！”
“放心，我不会让她们欺负你的！我会好好保护你的！”睿晗抬起手，摸了摸白雪的头，白雪用手拨开了他，“你离我远点儿，就是对我最好的保护了……”
这回，白雪可是口是心非，如果这不是他的玩笑，该有多好啊……
她却不知，这一次，睿晗是真情实意……
“对了，我的事，你可是第一个且唯一一个知情人！你不许再别人面前瞎说，包括诗琪！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我一定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