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匪君子,不可谖兮》第161章


思及此,温圣清却是轻轻笑了,要不了多久,谢玄微就会回到他身边。那时所有人都会指责他,伤害他,抛弃他,唯独自己会保护他,成为这世上他唯一的希望,那时候谢玄微就不会再离开他了。他,很期待那时的到来,他会一如既往地怜惜他,甚至会成为他的神祗,将错失的这些年弥补回来。
临别之日很快就到了,谢玄微亲手为江晚余换上了铠甲,用力拥住他,心下一时不忍,竟莫名落下泪来,他怕江晚余不安,立马背过身子悄悄抹眼泪。
江晚余抱住他,亲了亲他,笑道:“傻乎乎的,哭什么?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在家等我,我挂念着你等我,必定会很快就回来的。”
谢玄微鼻子一酸,眼泪掉得更多了,抽噎道:“我也不知怎的,大概心里太舍不得你了,你早去早回,我等你。”
江晚余摇了摇他那年端午送自己的荷包,谢玄微又为他换了新的药材,“这破荷包怎么还戴着?等你回来,我再给你重新做。”
江晚余笑着擦了他的眼泪,心中也是一片酸涩,却是强颜笑道:“会很快的,你在家中,若是有人欺负你了,便去告诉舅舅。还有除非是我亲口说的,别人说的,不管是什么都不要信。”
谢玄微越是想忍着不哭,那眼泪就掉得更厉害,连话也说不清了。
江晚余见状,只得自己狠下心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玄微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走着。
兰霜忍住悲痛,拉住谢玄微劝道:“娘娘让陛下心宽些,很快就会回来的。”
谢玄微提了裙子,往城楼跑过去,很快爬上了城楼,眼睁睁看着江晚余骑了高头大马,宣读了誓词,领了将士一路走了。谢玄微沿着城楼追寻着大军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颓然地低了头,捂住眼睛不再说话。
雪盏实在心疼谢玄微,抱了他在怀中轻声哄着,陪他站了会,两人才心事重重回椒房殿了。
雪盏为谢玄微换了寝衣,又命人点了助眠的香,才撒了大帐,熄灯出门了。
谢玄微悄然坐起身,摸出枕下的錾花金片捧在掌中,抱了膝倚着栏杆,轻声安慰自己,“已经第一天了,很快的,我要在宫中等着怜怜。我要在宫里好好等着,如何广纳人才,替怜怜分忧。怜怜你快些回来,我等你。”
第62章 第 62 章
高月楼生怕谢玄微有个闪失,江晚余一走,便派了心腹到椒房殿中伺候。
段景行等人也得了旨意,对待谢玄微更加用心,却见他与以往无异,便也放下心来。
段景行见今日无甚大事,便将事情交由下属处理。又见谢玄微站在廊下看着远处愣神,他倒了杯热茶送上前,“公子有心事?”
谢玄微摇了摇头,仍旧看着远处。
段景行从袖中拿出出宫令牌给他瞧,果然引得他来看了。段景行笑道:“陛下出宫前特意吩咐了,若是公子待得腻了,便出宫瞧瞧热闹。”
谢玄微接过令牌,轻笑一下,又递回去给段景行,“改日再出去吧,我并不烦闷。”
段景行只得收了令牌,心里突然有了计较,又道:“臣近日与孟寅大人相谈,近来他新政出了一点岔子。”
谢玄微一听果然来了兴趣,便问道:“什么岔子?”
段景行道:“陛下本意是为了提拔寒门子弟,使得人人都有机会,可是如今却发现有人冒名顶替考取功名的学子,更有甚者,替考。”
谢玄微听了这话,心中大为疑惑,“这就奇了,出了这事,怎么无人上报呢?”
“臣想着,一来是因为有些学子实在贫寒,迫于无奈卖了自己的名额,再来就是那些顶替之人都是有后台的,寒门学子哪里斗得过?”
谢玄微略微思考一下,便道:“不知孟大人如何解决了。”
段景行道:“大人命人收集了各位考生的详细体貌特征资料,考试时凭此判断是否本人,算是有些用处。”
谢玄微点点头,转身走至窗前,拿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吹干墨迹递给段景行。
段景行接过一看,点头称是,满面欣喜道:“公子真是大齐福星!考生自乡试后,便由官府统一管理,层层应试,再将他们试卷派专人誊写,这样更杜绝了改卷作弊。”
“还有,一旦发现替考,双方罚银一百两,且兄弟子侄终身不得入仕,虽是严苛了些,到底是绝了那些人的心思。”谢玄微又道:“我瞧着咱们律法是时候该变一变了,改日请了几位大人过来商议吧,有些事,得要王爷还有你出面,我到底是不方便的。”
“是。”
“今日也不早了,我先回宫去了。兰霜得了陛下旨意,看我看得紧,那些补品一日□□着我吃。”谢玄微叹了口气。
段景行将他送到门口,听完他说完,便笑道:“兰霜姑娘也是为了公子好,只是如今已是九月,公子却穿得单薄,听闻兰霜姑娘针线做得最好,公子该换新衣了。”
谢玄微听了这句点拨,心中豁然开朗,指了他笑道:“还是你聪明,我先走了,你不必送了,明日我也不来的。”
“公子慢走。”段景行瞧着他走远了,才慢慢回了书房。
谢玄微回了椒房殿,先是换了衣裳,喝了雪盏端来的汤,龇牙咧嘴道:“真是难喝。”
“娘娘吃块糖。”
谢玄微含了一会,嘴里没了那股味,才将糖吐了,“兰霜呢?”
雪盏探头向外看了看,对谢玄微道:“怕是去摘菊花了,你昨儿不是说花开得好么?”
谢玄微拉了自己的裙子给雪盏看,“我不喜欢这个花,这料子倒是舒服,你说白底绣上菊花怎么样?”
雪盏去看了,拿手比了比,“这云香纱花色都是扎染的,又轻又薄,只怕是绣不上吧。你也会难为人,别的布不行么?”
“不行就要这个,我喜欢这个料子。”
雪盏笑道:“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倒是任性成这样了?”
碰巧兰霜与棉雾抱了花回来了,兰霜将菊花摆好。棉雾听见谢玄微与雪盏说话,便笑道:“奴婢瞧瞧。”说着便走了过去。
雪盏提了裙子给她看,笑着埋怨道:“这孩子越活越回去了,你瞧这布料如此轻薄,怎么绣花呢?还非要菊花,菊花虽简单,却是最灵动难绣。”
棉雾捧在手中看了,笑着招呼兰霜过来,“大约也不是什么难事,兰霜你看呢?”
兰霜捻了捻那布料,果真是又轻又软,“这纱绣花也是可以的,只是费些功夫,奴婢试试吧。”
谢玄微一听,立刻道:“你尽心去做,近日你不必伺候了。雪盏去端笔墨来,本宫这就给你画样子。”
雪盏听闻可以绣,能让谢玄微顺心比什么都好。赶忙就去端了笔墨来,谢玄微低头沉思片刻,信手画了起来,又赋诗一首,“兰霜,你瞧着配什么颜色好些呢?”
“白底便配些素雅的颜色吧,与娘娘气质也相符。”主仆两个忙着配色,弄了许久,终于是画好了,倒是一副色泽淡雅秋菊图。谢玄微又嫌过单调,添了两只小画眉。
谢玄微伸了个懒腰,“明日绣吧,这两日你不必伺候了。”说完便嚷着要睡了。
兰霜听了不用伺候了,这才明白过来,谢玄微怕是借着绣花一事,支开自己。“难道娘娘对我有所察觉?不可能,那些补品并没有毒,娘娘除了咳嗽嗜睡些,其他并无异样。该是还觉得陛下派我盯着她,她心中不快活。这两日,我便少烦些她。温大人不在临安中,也是好事。”这么想着,兰霜竟真的不去伺候谢玄微了,日日为他做新衣。
谢玄微见自己果然拖住了兰霜,心下也舒服了许多。每日里,盼着日子过。
月上中天时,段景行悄悄入了宫,高月楼等人正等在椒房殿,见他来了,立刻迎了上去。
高月楼满面焦急,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陛下如何了?”
段景行擦了擦汗,气喘吁吁道:“送信的驿官正在休息,累得话都快说不出了,勉强答了几句,只听他说,莎车国主临阵倒戈,陛下受了些伤,如今好了些。只是此间消息往来,日夜兼程,最快也要半个月,如今情形臣也是不清楚。”
高月楼心中越发担忧,对段景行道:“陛下受伤一事,先瞒着娘娘吧。”
“臣知道。”
此时满天寒星闪烁,四下一片寂静,段景行等人焦躁不安地坐在一旁。高月楼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着,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以此舒缓紧张的情绪。
过了约摸一盏茶功夫,送信的驿官便来了,段景行一见他来了,赶忙站了起来。
高月楼打了个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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