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允许我靠近你》第152章

这一生，我亏欠的人太多。只能在下一世再补偿了。
我是一个很骄傲的人，二十几年以前，我之所以忍下了法庭上的一切，也忍受了二十年的监狱生活，完全是为了能再与尹舲相遇；而现在，我所在意和珍惜的已经不在了，我不会再允许自己受到这样的侮辱。
梓诺，谢谢你。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这个孩子。虽然，我差一点儿就亲手杀掉了你。但是，我对你的喜欢，是真的。
吴聪绝笔
梓诺看着这封前言不搭后语的信，眼泪顺着脸颊不停的流。
她在心里说：如果，你能遇到妈妈，告诉她，我很好。我不怪你，也不恨你。到现在为止，我依然认为你根本没有真的想要杀死我。如果你真的想，你有无数次的机会，可是你却选择了最麻烦，最不容易实现的方法。也许你是想这种折磨的方式来解当时心头的怨气，可是，你也一直在给我机会。
“在想什么呢？”Tony问道。
“人为什么总要说下辈子如何如何呢？难道就不能在这一生好好的把想做的事情做好么？非要留下遗憾么？”
“怎么有这么多的感慨呢？早知道你会这样，不让你来，你又不肯。”
“我只是想，如果当时，每个人的节奏都慢下一拍，或者，只需要几分钟，我们周遭所有人的生活，也许都会和现在不同了。”
Tony听了梓诺的这句话，满含深情的看了看她，说：“是啊。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回到家里的时候，刚一下车，他们就见到了尹航。
虽然尹航也说过想要去妹妹的墓前去看看，但是，最后还是听了Tony的话留在了家里，因为连他自己都不能想像自己如果到了妹妹的墓前，会是怎么样的。
“都办好了么？”尹航问道。
“嗯，都办好了。”梓诺低声回答道，声音还是有些嘶哑。
“辛苦你了。”
“我没做什么，基本上都是Tony在忙。”
梓诺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尹航，眼睛还有些血丝，明显还可以看出哭过的痕迹，梓诺没有去说劝解的话，因为那无异于有意的去提醒他，这个伤痕的存在。
“尹伯伯，我们明天按照计划去美国吧。”梓诺说。
“哦？不用休息一下了么？”Tony说道。
“刚才老爷还在和我商量，要不要让你休息一下再出发。”
“不用了。我确实很累，所以，才更想快点去美国。到了那儿，让自己好好的歇一歇。”
说着梓诺上了楼，不过没有回四楼自己的房间，而是在三楼，海乔住过的那个房间里，呆了很久很久……
将近晚饭的时候，Tony找到了梓诺。
“怎么跑这儿来了？让我好找。”
“没什么事，就是来坐一会儿。”
“真的没事么？还是，到这儿来，祭奠一下自己的感情？”
梓诺听了他的话，只是苦笑了一下。
Tony也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静静的陪着她。过了许久，Tony慢慢站起身来，走到了梓诺的面前，蹲下身来，看着她。
“怎么了？”梓诺问道。
梓诺看着Tony什么都不说，只是看着自己，心里也大概明白他要对自己说些什么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自从Tony回来的时候开始，梓诺也隐约的感觉到了Tony的心意，但是，从那时起，一样接一样的事情不断发生着，梓诺也明白，自己最近对他的依赖似乎给了他某种程度上的误导。
“我想问你，愿不愿意……”Tony看着梓诺，温柔但却十分认真的问道，可是，还未等他说完，梓诺用手遮住了他的嘴，轻轻的摇了摇头。
“别问，也别再说下去。你在想什么，也许我还猜得到，可是，不要在这个时候问我，我做不出判断。我不想满心装着一个人，然后，把另一个人做为他的替身。这样不对，对你更是不公平。”
“我不介意……”Tony低声说道，“我不介意，这样难道也不行么？”
“我知道，你的心意我全都明白，但是我介意。我知道你对我有多好，你有多么的珍惜和在意我。可是现在，我不能就这样让接纳了你。你明知道我的心不在这里，这会让我在面对你的时候，时时刻刻怀着愧疚。我承认，我对你是有好感的，但是，我现在做不到。我不想和你说什么如果海乔没有出现的话……也不能给你一个确切的时间好让你有所期待。我只能一件事一件事的来处理，一下子有太多状况的话，我……”
这一次，轮到了Tony用手遮住了梓诺的嘴唇。
他温柔的对着梓诺轻轻一笑，摇了摇头，说：“不要急着把一切都说得那么肯定。我不是想给你什么压力。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什么时候，当你想找个人讲心事，想找个肩膀倚靠的时候，这里，有个人，在无条件的等你。”
说完，Tony把梓诺一下子用力的拥在了自己的怀里，他感觉得到，梓诺哭了，泪水已经渗入了他的衣服，淋湿了他的肩膀。这么久以来，一直压抑在梓诺心中的委屈，难过，失落和痛苦，一下了，都和她的泪水一起，落在了Tony的身上。
Tony闭上眼睛，心里说不出是怎么样的一种感受，他苦苦的对自己一笑：我这算是什么呢？告白了一次，却被直言不讳的拒绝了两次。可是，还是这样的死心踏地。哪怕像现在这样，明明知道她心里想的不是我，流泪不是因为我，可是，只要抱着她，就如此的满足……
第二天，飞机按照原定的时间准时起飞，飞向了美国。
当梓诺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完全脱离地面的那时候起，不知为何，她觉得，这一次，自己和海乔，似乎是真的完了。
她打开mp3，坐里面传来了一首很是应景的歌：爬升，速度将我推向椅背，模糊的城市慢慢地飞出我的视线。呼吸，提醒我活着的证明，飞机正在抵抗地球，我正在抵抗你……
梓诺完全不知道自己何时下载了这首歌，她莫明其妙的看了看坐在自己旁边的Tony。
Tony从飞机起飞起，就一直拿着一大堆的文件在看着，忽然，他感觉梓诺似乎在看着自己，然后才转过去问道：“怎么了？落了东西么？”
“不是。这个……”
Tony不解，拿过耳机一听，不禁哑然失笑，这首歌，是上次梓诺他们在美国时，自己下载来听的。然后，就一直存在了这里。
“你拿了我的mp3吧。”
梓诺拿过手袋，看了看，果然，Tony和自己的都放在了手袋里，颜色又是一样，所以，才听到了这首自己原本从没听过的歌。
“不喜欢，就换自己的吧。”
“不用。挺好听的。”
结果，这首歌，被梓诺反复的听了十几次。一直听到她自己沉沉睡去，Tony才帮她把耳机拿了下来。—————————————————————————————————————————
“哥，你说，我们不去送梓诺，她会不会生我们的气。明明都有空，还对她说了谎。”伊人坐在小屋里看着外面的天空问道。
“不会。”伊凡简单的回答道。
“你就这么肯定啊？”
“我们去了，有什么意义呢？如果照我的意思，我巴不得留下她，让她还回到我们身边来。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那样。可是，这是不现实的。且不说，你和我都已经是有了婚约的人，单说梓诺现在的身份，我们还能留下她么？更何况，”说到这里，伊凡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更何况，她现在真的想离开这里，好让自己能养养伤。”
“难道，她和海乔就真的这么完了么？”
“做决定的是他们俩个人，我们能怎么做呢？一个是铁定了心，认为梓诺跟了，只会过聚少离多的日子，不会幸福；而另一个就是唯命是从，认为只是海乔的想法，自己就应该接受。都在为对方着想，却不知道对方究竟怎么想。”
“我们要不要帮帮他们呢？”
“由他们去吧。感情的事情，自己想不通，别人怎么说，都是无用的。”
伊凡说完，只是低着头，去吹从茶杯里散出的热气，不再讲话。而伊人，则倚在窗边，看着天空发呆。
伊凡环视着周围，屋子里虽然是空空的，却到处都是梓诺的影子，想着曾经在这里和她说笑，想着自己曾经在这里向她求婚，想着曾经和伊人一大清早就来这里蹭面吃……曾经一切的理所应当，一切的习以为常现在都只变成了回忆，变成了一种奢望……
二十年，那个与自己朝夕相伴的人，就一下子这样离开了，伊凡实在无法说清现在的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难过么？不应该吧。梓诺从现在起，也有了富足的生活，可以光明正大的从事自己的事业，自己应该为她高兴才是。
失落么？也不是吧。梓诺与自己之间，从未同步擦起过什么火花。自己有什么道理失落呢？
那究竟是什么呢？
怀念？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