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归何处》第124章


我心头飘过一阵恻然,难道,他还在生我的气么?
如是想着,便快步跑了上前,喊着他的名字,然后伸手扯住了他的胳膊,我很是委屈的在他背后叫道:
“阿群,阿群,你怎么不理我?”
他停下了脚步,慢慢地回过头来,我喜滋滋的正要抬头与他说话,却又惊又惧的发现,我的阿群面容居然是一片模糊!他没有五官,脸上什么都没有,就像宫崎骏笔下的千寻认识的那个“无脸男”一样!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的阿群会变成这样?!
我惊声尖叫着,步步倒退,这时脚下似乎再没有什么软绵绵的云层,而是突然变成了无底深渊,我的身体就像是被深渊之中的什么吸力使劲的拽住,往那可怕的、幽深见不到底的黑洞之中快速坠去。我只觉得自己的耳边呼呼生风,那风声发出极为刺耳的鸣叫声,胸膛里的心脏几乎要承受不住这股下坠时产生的重力加速度的力量,胸口难受的好像心脏就要从喉咙里飞出来。
我是要死了吧!我是不是就要死了!
黑暗的深渊之中,痛苦的感觉如滔天巨浪一样向我袭来,仿若灭顶之灾。死神仿佛就在我的耳边对我发出呵呵的笑声,他似乎在等待着我加入他的统治疆域,成为他的臣民。我甚至觉得自己看到了他拿着镰刀、穿着黑袍,就在我眼前微笑。
看着得意洋洋的死神,我的眼前浮现出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他们都是我的亲人与朋友,一张张脸,笑颜如花,我没想到,自己竟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尤其是最后在我眼前出现的那张脸,向我微笑着,如此的温柔而多情,如此的令我沉醉。可是,我竟是再也无法见到他再对我露出这样的笑容了!
心中大恸,感觉心脏就好像要就此裂开一般,我痛得抓着心口处的衣服,冲着那个还在对我微笑的死神大声的喊道:
“绍群!来世,我们再见吧……”
我一下子像是被雷给劈中了一样,身体猛地一震,猛然间挣开了眼睛,又飞快的闭上。我害怕自己是到了无底深渊的最深处,我害怕看到一些令我生畏的东西。
我闭着眼睛,任由身体的全部知觉一点点的回到身体里,然后就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汗涔涔的,像是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一样。心脏就在自己的胸膛里跳动着,没有裂开,可是它跳得飞快,嗵嗵地声音极响,就在我的耳边回荡着。心慌的感觉让我的呼吸也不由自主的急促起来,我下意识的想要握紧拳头,却发现自己手上的感觉很奇怪,仿佛有另一样什么东西攥着我的手,令它无法遵从我的意志。
我缓缓的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雪白的天花板,天花板上有白色的、长长的白炽灯管。看到这样世俗的东西出现在眼前,让我不由得心安许多。因为那证明我还活着,还在人间。
只刚转了一下眼珠,我就看到一张憔悴无比的脸赫然出现在我的头顶上。这张脸我太熟悉了,因为在我四十年的生命中,除了最早的六年,其余三十四年里,我几乎每天都能看见。他总是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的梦里,包括在我刚才与死神相遇的时候,我都没有能忘记。
只是,我梦里的他,似乎与现在眼前所见的男人不太相像。眼前的这个人,仿佛比我梦境里的男人老了十多岁!我的阿群,向来很讲究细节,讲究个人卫生,讲究男人的穿衣品味,怎么可能变成眼前这个有些邋遢的居家男人呢?
胡子没刮、脸也没洗、头发没梳、衣服没穿好,甚至我还能闻到他呼出气体中的隔夜味道!阿群从来没有这样邋遢过!这张脸怎么可能是我的阿群呢?是我想他想得眼花了吧!
接着,我看到了又一张我熟悉的面容,叶管家和方姨。他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看着我,对着我说些又哭又笑的话,可惜他说得太含混,又或者是我脑袋还有些晕乎,所以我一句都没听清楚。方姨哭得鼻子通红,拿着手帕一次次的擦着眼泪。
再接着,我看到的还是一张我熟悉的面容,舒苏。她也正一个劲的抹着眼泪,但脸上却挂着极为欣慰的笑容,对着我哭哭啼啼的说着什么。她在我印象里很少哭,就算为看悲剧电影而掉下眼泪,也没有现在这般哭得如此伤心过。
他们这都是怎么了?是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他们难过成这样?还是我真是死了?他们正围在我的身边哀悼着我的英年早逝?难不成我看到的这些画面,都是我的灵魂脱离躯壳后看到的?
就在我纳闷之际,“大叔版”的阿群突然扑到我的面前,紧紧抱着我的头,用他那张还带着些隔夜口气的嘴,激动的、用力的亲吻着我的眼睛、额头、脸颊。凡是被他亲吻过的地方,都有些湿漉漉的,还有被他那扎人的胡子刺痛的感觉。
我有感觉,我会觉得痛!那就证明我还活着,我没死!我听见了阿群在我的耳边激动却高兴的低吼声:
“你醒了,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望晴,望晴,你把我吓死了!你真的把我吓死了!我错了,是我错了,我该死,我该死,我真是该死啊!你原谅我吧,望晴,你要原谅我……”
他后面还说了好些话,说得语无伦次,没有主谓宾,没有前因后果,我完全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对我说什么。我只知道,他再这样拥抱下去,我恐怕要窒息了!
幸好,没多久,他就放开了我,然后睁着一双泪眼,眼睛通红的看着我,表情激越而感动,好像终于又找回了遗失多年的珍宝。
他对我说话,总是呢喃着,有些混乱,又有些跳跃,始终没能让我听清他在对我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从身边叶管家、方姨和舒苏断断续续、又哭又笑的叙述中,逐渐清醒起来的我,总算是知道自己残存记忆之后发生了什么。
原来,那天何绍群对我冷言相向之后,我就晕了过去。无力滑落的身体撞倒了鞋柜,发出了巨大的声音,惊动了房间里的佣人们,更惊动了正要出门去的何绍群。
惊慌之下的何绍群立刻叫老左开车将我送往医院,半路上,他抱着晕厥的我,无意中从我的臀下摸到了黏糊糊的潮湿感,伸手一看,骇然大惊,他的手上满是鲜血!随车而去的方姨顿感不妙,以她过来人的身份觉察到,我可能要流产。
这样的事情对何绍群来说,简直是比晴天霹雳还要他的命。惊惧交加的他,在车子刚停在医院门口之时,抱着我就往急症室冲,在医院大厅里大喊大叫,脸色苍白、汗如雨下。
当我真的被医生确诊因压力过大身体虚弱,加上高龄怀孕已超过了三个月,但平时疏于保养而有流产前兆的时候,何绍群还没等人家医生把话全部说话,整个人都已经发狂了,他撕扯着医生的领子,将人家年过半百的老大夫的身体一个劲的晃着,哀求着,命令着,不顾身边众人的劝说与阻拦,死活都要医生一定要治好我,一定要让我的身体好起来,一定不能让我死了,如果保不住孩子,那就不要孩子,就要保大人。
人家老医生被他这样一番折腾,只闹得是哭笑不得。不过,他看了三十多年的病,也许是见多了准爸爸们的奇怪反应,所以对何绍群的无礼举动非但没有气恼,反而很是理解。当他非常耐心的,把全部的诊断结果都明白无误的告诉了好不容易被众人劝开的何绍群之后,何绍群这才终于恢复了理智,整个人瘫软在了椅子上。
方姨说,我入院之后,一直在昏睡着,不吃不喝的足足睡了有三天。何绍群因为我的长时间不醒而又一次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无心工作,天天就这么难守在我的床边,差点再次跑去揪着老医生的领子质问原因。多亏老医生有言在先,因为我的身体太虚弱,高龄怀孕却营养不到位引起体质变差,疲累的身体在进行自我调节,以深度睡眠来修补受损的各处肌体,所以才会陷入长久的昏迷状。
舒苏说,原本她还很气愤何绍群害我变成这副模样,可后来看到他连续几天都不眠不休的在我身边照顾,从不假手他人,尤其是他得知我是因为他而骤增压力导致见红,一夜之间更是憔悴了许多时,反倒再也不忍心怨恨他了,只盼着我赶紧醒过来。
叶管家说,何绍群这几天都没离开过病房,除了喝点水,他连一口饭都没吃过,公司里的事情都是大卫,每天带着重要文件过来请他签字、拍板。若是我再不醒来,怕是他也要撑不住倒下去了。
我听完他们三人的叙述,心情真是复杂的五味杂陈。
我很高兴,因为我的肚子里已经怀着我和何绍群的孩子,我就要做妈妈了!我们两个曾经那样热烈期盼的孩子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来到了,上天赐予我们的最美最好的礼物,竟是以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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