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归何处》第125章


到了,上天赐予我们的最美最好的礼物,竟是以这样的方式向我们宣布了他的到来。
我很自责,因为我这个做妈妈的人,居然如此粗心大意到不知道自己怀孕了。我原本以为这几个月来身体上出现的不适只是因为没有休息好,甚至逐渐增粗的腰围和越发圆润的面容都被我误以为是中年发福!我竟连自己向来每月都很准的月信,一直迟迟未来的奇怪现象都没有在意过!幸好孩子没有因为我的疏忽而离开我,责怪他选择的这个马大哈妈妈,不然,我恐怕就要后悔、懊恼、埋怨自己一辈子!
我很欣慰,因为当我的身体出现问题的时候,何绍群第一个选择的不是我们的孩子,而是我。他宁愿放弃他心心念念期盼着的孩子,也要保住我。那至少证明了我在心里还是很重要的,证明了他还是要我的,证明了他从没把我当成生育工具,他看重的不是孩子而是我!
我也很心疼,因为他这样不管不顾的苛责他自己,甚至是在以某种类似苦行僧的方式虐待自己的身体和心灵,我就算没有亲眼所见,光是听到别人的描述,看他现在这副尊容,也足以让我又心疼又气恼。
看着他纠结而缠绵的表情,我对他的怨和疑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此刻在我面前这般“卑躬屈膝”的何绍群已然是没有了前些日子对我的冷漠与回避,他似乎是在向我忏悔,向我道歉,以一个准爸爸的身份,向我们的孩子道歉。
他死死的攥着我的手,闭着眼睛,一遍又一遍的将我的手放在他的唇边吻着,扎人的胡子如锉刀一般从我的手上滑过,令我刺痛,也令我心软。我想起了先前他亲吻我脸颊时,我感觉到的那种湿漉漉。我想,那应该是他的眼泪。他为我而哭,也为我们的孩子而哭。是即将为人父的喜悦也好,是庆幸孩子没有失去的激动也好,又或是为我终于从昏睡中苏醒过来也好,他的眼泪已经足以让我毫无怨言的忘记一切不快。
我认识的何绍群是个个性很硬很硬的男人,记忆中,他很少有哭的时候。除了小时候,逐渐长大的他,进入到了中学之后,基本再没有哭过,或者说,至少我的印象里没有。前段日子,婆婆去世,追悼会上,他的眼睛被眼泪逼得通红,可他还是倔强的没有让眼泪落下。而现在,他为我落泪了。他的眼泪,于我而言,比任何语言都更能打动我。
俗语总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我总觉得那是不人道,也是没有道理的。一个男人一生之中不能为骨气、尊严、生命和自由落泪,但却可以为人生之中所必须的每种情意落泪——亲情、友情与爱情。为此三种感情而落泪者,无非人之情到深处,何耻之有?
想到这里,我不禁轻叹一声,脸上微微露出几分坦然的笑意,反手也紧紧的攥住了他的手。真真我和他就是一对冤家!上辈子,也不知道究竟是他欠了我的,还是我欠了他的!不然,我们两个这辈子,怎么就没有几天安生日子好过呢!
我们的爱情诞生在针锋相对的吵闹中;我们的婚姻之路走得崎岖坎坷;我们的孩子在夫妻感情出现波折的时刻到来。我真想知道,也很好奇,究竟我们未来的生活中,到底还会有什么样的惊喜、惊奇、惊疑,乃至惊悚等待着我们!
我听见自己的轻笑声,接着就看到了何绍群凑到我眼前紧张而又急切的表情,然后,我用还有些沙哑的声音对他说:
“阿群,我真高兴,我们,终于要做爸爸妈妈了!”
、第 85 章
做母亲,真的是一件让人感觉非常神圣的事情。因为,在你的身体里,已经存活着一个鲜活的小生命。它在母亲的子宫里一天天的成长,努力汲取着母体的营养,从一颗小小的受精卵,最后成长为一个大大的健康的婴儿。
你几乎每天都能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发生着奇特的变化,那种神圣而神奇的感觉,让人的心里不由自主的就会充满了对生命的敬畏。若非亲身经历,这样的心路历程,真的是无法用语言来简单形容的。你会比以前更勇敢,更坚强,即便是再胆小如鼠的女人都会在怀孕后变得如女战士一样刚强无敌。
难怪人们总说,一个女人倘若没有生育过孩子,就是不完整的女人。这个不完整并不是说生理上的不完整,而是指一个女人心理上的完整性。
虽然当下社会,很多女人都标榜自己是女权主义,要做“丁克”族群,要做大女人,叫喊着不生孩子,要为自己而活,不为孩子与家庭而活。可于我而言,这些观点和言论简直如同天方夜谭一样叫人觉得不可思议,难以接受。
怀孕最初的三个月,基本上没有任何妊娠反应的我,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体里,已经存活着一个小生命。但是,现在,我已经能够深刻的体会到怀孕带给我身体上的点滴变化。逐渐隆起的小腹,逐渐增粗的腰围,还有日益丰满的胸部,胃口大开的食欲,都在时刻提醒着我,我已经升格成为了准妈妈。
每天早晨醒来,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轻抚着自己的小腹,用连谈恋爱的时候都不曾有过的温柔至极的声音与肚子里的宝宝说话,向它问早安。
自从我有了肚子里的宝贝之后,我走路、吃饭、喝水、睡觉、甚至做任何事情都格外的小心,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曾经见红的事情就是我的前车之鉴,我绝对不允许自己再犯同样的错误。
我的家人、朋友们也因此把我列为了“一级保护”的超重点对象:
叶管家在我出院前几天,已经带领着全体佣人们,将松江老宅与市区别墅里所有家具中带有尖角的部位进行了妥帖的加护;在地板上全部铺上了防滑地毯;在卫生间、浴室里加装了扶手;我的拖鞋被全部换成了防滑拖鞋;家里所有对孕妇可能产生不好影响的家用电器与植物等,一概被或换或扔或从此锁进了储藏室;
方姨和舒苏两个特意跑去了几家孕妇服装专卖店,为我挑了十多件各种各样的孕妇服装,包括防辐射服在内,从厚到薄,一应俱全;有过生育经历的两个超级妈妈根据她们生孩子前的各种临床经验,不仅为我买了柔软舒适又吸汗的内衣、鞋袜,还为我专门制定了一系列孕妇营养食谱与保健体操,每天强行规定我必须认真吃掉,认真完成;舒苏还把与她相熟的发型师请到我家来,为了孕中打理个人卫生更方便,我不得不忍痛剪去了留了数年的长发;
大卫为我买来了许多关于孕妇营养与胎教的书籍,又去弄来了好多张古典音乐的唱片,说是要让我每天一定要听上一个小时,据说是可以促进孩子的脑细胞发育,不但让我的孩子多培养一些高尚的品味,而且还可以提高修养。他说话的时候,把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脸上带着如烈士就义前那种格外坚贞的表情,强烈的希望,无论如何我肚子里的这个小东西,不论男女,将来都必须得是个有谱的主儿,可再不能是个像我这般的浑不吝;
梁之文到底是个比大卫高尚与高雅多得精品男人了,他每次见我,从来不会往死了数落我的粗心大意,更不会落井下石般的嘲笑我因为怀孕而身材走样,往日精致的眉眼因为发福而变得日益模糊。他根本没把我当成是个大腹便便的孕妇,依然把我当成如以前一般,是个美丽优雅的大家小姐,言谈间,只是多了几分体贴与关怀,出入之时,殷勤周到小心而已。对他的这份心意,我领受的格外高兴,感谢他这个大男人能有这般心思细腻的时候,能体察到我心里想要的恰是他这样的态度。
不过,家人、朋友们的这番心意与照顾,与何绍群这个准爸爸的各种奇怪反应相比起来,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望其项背的。可能是因为那件事情的影响,他在我出院后好几天,整个人就像是一只惊弓之鸟。他看我的眼神里依然还是充满了惊惶与不安,言行举止之间尽是惶惶而不可终日的无措感。
只要他在家,绝对像个十足的老妈子一样,跟在我的身后,我走到东,他就跟到东,我晃到西,他就盯到西。我刚站起来要去拿个什么东西,他就立刻紧张的凑到我眼前,问我要干什么;我若是在厨房里拿着水果刀要切水果,被他见了,他更是紧张的大喊大叫,神色严重的仿佛觉得我是要拿着刀去杀人一般;我掂着脚站在书柜前面找书看,被他见着了,他便是立刻能扔了手里正在做的事情,哪怕是在和什么人讲着重要的工作电话,都能立时扔了手机飞奔过来,一把将我抱起,稳拿轻放的抱到一旁的凳子上,自己亲自取了书出来递到我的手上;最夸张的是,我就是上个厕所他也都要跟在我的身后,若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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