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鸟》第4章


“走啊!”我直起身,一脸笑容。
柳颜的手顿住了,脸色瞬即变得很难看,他极力掩饰自己的不自在,转过身:“走啊!那好,丁遥他来接你吗?”我有些发愣,柳颜的反应很奇怪,貌似他是误会我要走了,他竟然这么舍不得,我有些意外,可是我终究是要走的,只不过不是现在,那时的柳颜还会是这样吗?我会舍不得的。
我吸了吸鼻子:“对呀!走!不过——”我故意拖长音调,偷偷跑到他身后,拉起他的手:“是跟你一起走!”
那一瞬间柳颜脸上的表情让我失神了好久,那种表情只有过两次,一次是这时,还有一次是我去找他,那是后话了。
在飞机上,我有些困乏,连夜收拾行李再加上一顿早餐,耗费了我大半的精力,一旁的柳颜很是兴奋,直拉着我的手问这问那,我实在是疲于应答,只得晕晕乎乎的说了句:“柳颜你开心就好!”
真的柳颜,我从没有过这种如此想让一个人开心的欲望,其实我瞒着你,在那次出院之后,你的母亲第二次找到我,呵,准确的说是你的继母。
你也不是一个从小就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是我小瞧你了,难怪像你那样不染尘埃的气质怎么是会在这涛涛红尘中滚出来的呢?你的母亲很倔强,当初就算是豪门的诱惑也没有接受无名无份的屈辱,带着你吃了不少苦。难怪你对孽种这么敏感,你自己也认为自己也是一个孽种吗?你的继母说,当初也只是因为面子才没有接纳你的母亲,如果知道你母亲怀了你,那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她走的。
我看过你继母给我的资料,那是花了些功夫调查出来的。这些年你过得很苦,苦到连我都觉得心酸。我想问你,守着母亲的尸体你怕吗?寒冷的冬天昏死在街头,在一遍又一遍的被冻死的感觉里,你是怎么熬过来的。柳颜你说我可怜,真正可怜的是你,可是我不可怜你,我心疼你,我想好好疼你。
或许你这么宠我就是因为我像你母亲,也是怀了孕孤苦无依。其他的我找不到理由来解释了。
朦胧中柳颜低下头吻了我,在额头上,那么小心翼翼,吻得我的心暖洋洋的,我想说,柳颜你欠我两个吻!可是我怎么也叫不动,只能甜甜地笑了。
这一觉睡得格外安稳,柳颜却说我可不踏实了,中间说了好几次梦话,我打着哈欠问说了什么,柳颜只是埋着头红着脸摇头,眸子却亮亮的。我一个激灵,看着
周围人暧昧不明的目光,得,肯定是什么不健康的,肖萌啊肖萌!你的嘴巴又贱了!形象何在啊!
下飞机了,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我搂着柳颜,暧昧的说:“从现在开始,我们是夫妻,这样好办事哦。柳颜你不准反抗哦。”
柳颜弱弱地笑着,脸却红得像个姑娘:“肖萌你什么时候能正经一点啊!”尽管这样他还是很自然的牵起了我的手,开始了对于我们来说这一生最珍贵的的回忆。
作者有话要说:小小的爱情故事,希望大家喜欢!
、(4)
从云南回来后,我的心里从此藏了个秘密,跟柳颜靠得越近,我就越是贪恋他身上的气息。这种熟悉仿佛与生俱来,我总想温柔着靠近,想做个不一样的自己,可最后却都是我以前最怕的,最真实的自己。可是这种真实的自己让我这么的安宁,一点一点地纯净。
我常常在想,如果肖然这么大的话,我是不是会更加幸福一点。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忍,会有什么如果呢?如果,如果,曾经,曾经,这些只能活在记忆里的片段,只能用另一种方式存在的片段,都是世界上最残忍的诅咒。
回来后我又吐的昏天暗地。
“妈的,坐个飞机也会有后遗症吗?”我用纸巾擦了擦嘴,有些气短地靠在摇摇椅上,这是柳颜从云南给我背回来的。
这个傻瓜说在云南的藤椅最靠近自然了,有灵气,多靠靠对宝宝好。这么迷信,傻瓜都不信,偏偏就有个傻傻瓜信了,害的行李超重,被罚了不少钱。
“柳颜,你丫的,这是我的私房钱哪!”我在机场捏着钱包对着柳颜如是般大喊。
柳颜一脸无辜:“肖萌,你是我老婆,于公于私你都不该这么守财。”他的态度让我火冒三丈,还是最后一句回家算账让我舒坦了。
我不屑地看着柳颜顺着我的肚子:“早这么说嘛!害得我在我儿子面前毁形象!”
“肖萌你什么时候有过形象了……”柳颜小心翼翼地说道。靠,柳颜你存心不让我舒坦!
又是一个好天气,我光着脚在地上噼里啪啦的走来走去,兴奋地布置着我的家,心里为这个想法偷偷开心了许久。我的家,我肖萌的家,虽然我知道最后我还是个过客,但是我从没有这么开心过。
我把藤椅对着落地窗,旁边紧挨着床,还在藤椅上加了一层软软的毯子,我走了之后,如果柳颜这个小傻瓜累了的话就可以从办公桌越过床直接滚到藤椅上,这样既可以舒服地躺一会儿,又避免了在床上休息时睡过去。天!我真是聪明。我把餐桌上铺了一层桌布,其实那是个披肩。我把柳颜给我的最后一点钱全拿给了一家花店,预定了以后一年的茉莉花。
关于这个茉莉花呢也不是没有渊源的,据我所知,茉莉花是他母亲最喜欢的花;上次他继母给我看的那份资料里就有。
这样一来整个家里就多了生气,我骄傲地环顾四周,多么完美的战利品啊!我把剩余的东西打包好,就是些带给柳颜继母的礼物,上次见面的时候看她气色不太好,这次从云南买了些珍贵的药草给她补补,算是尽尽孝道吧!
“呼!
真累!”我甩了甩手臂,迫不及待地拨通了柳颜的手机:“嘻嘻,我把我们的家好好地整顿了一番,你回来不要吓一跳啊!”话筒里一片沉默,我的热情顿时消退了:“好吧!没什么反应哪!算了!”这个柳颜真是不识好歹,亏得我花了一番心思布置了许久,拜托哎,我现在好歹也是个孕妇。
也不知道抱怨了多久,迷迷糊糊地靠在藤椅上睡着了,睡得我轻飘飘的,一直似梦非梦。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里换上了晕黄的灯光。柳颜说这种灯光不刺眼,不会打扰到我的睡眠。宽大的玻璃外面是来来往往的车流以及人流,像是城市的血脉静静地流淌。
“柳颜,柳颜……”我赤着脚一步一步走到客厅,他应该回来了吧,今天的地板好像没那么凉了。
客厅里,柳颜趴在桌子上,安静地睡着,一脸倦容,我直接越过他望向他身后的一桌菜,庆幸自己还好没穿鞋子,不然吵到他睡觉就不好了。
“就知道你有没穿鞋了。”身后的柳颜醒了,还是被抓了个现行。
“呵呵,你醒啦!”
他走过来,扯过我手中的碗,掀开锅盖:“知道你今天在家收东西了,害我提心吊胆了好一会儿,因为你肯定是不穿鞋走来走去,后来我想了个办法,你看!”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低头看下去,怪不得今天的地板不凉,原来地上早就铺了厚厚的一层软地毯,我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地踩着,就像踏在柳颜的心上,眼角不禁有些潮湿。
“你呀!怀了孩子就不能受凉,老是不注意怎么行呢?以后我又不能在身边常常照顾你……”
我顿了顿,是啊!我毕竟是个过客,终究是要走的,怎么柳颜,你也这么想吗?当时的我是这么揣测他的想法的,殊不知,他想的是时间不够也不多了,这又是后话了。
柳颜这几天好像很开心似的,天天上下班都面带笑容,空余时间也多了起来,常常拉着我去散步。
我说柳颜哪,你明知道这里的空气污染严重,天天把我往外拽得这么勤快,是不是想毒死我啊!还是想让我生个科学怪人?此言一出,必是以嘴贱来封杀。
我约了柳颜的——算是大妈见面,把包扎好的礼物带给了她,她对我的态度算是好点了,不知道是不是听到我说要离开他儿子了。
差不多三个月了,我的肚子明显紧实了许多,这个生命逐渐在我的血肉里膨胀,我想是时候该回到丁遥,孩子的爸爸身边了,我希望这个孩子在一个相对完整的环境下长成。这种形式上的完整是柳颜所不
能给的,说到底我对他的非分之想建立在我对丁遥的任性、赌气之上,再这么依赖下去怕是我和柳颜都会错,毕竟我自己已经有了不好的情愫。在这种情愫茁壮之前我要扼杀扼杀扼杀!
打打我的如意小算盘,算算日子该走了。我要好好地跟柳颜道别,感谢他这些个月来的照顾,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离得开,可是就这样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让我有种“抛夫的感觉”。
女人哪,有时候就是太贱,哪个男人对你好,哪怕再坚实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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