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天堂》第304章


的绝招,也包括老弟你。
我不理解,这是人人自危的一招,老板为什么非要采取如此方式呢?却似乎理解了他们,难怪他会及时地了解我,原来人人都可能是假洋鬼子。
所谓的客户,实际上就类似于现在传销所说的下线,但绝对不是传销。
在这里,我把悄悄梳理过的公司的经营体制先讲出来或许会更明白些:通常地,他会通过经贸部的负责人下达收货指令——不要担心,他总有数不清的信息,冷不丁就会下指令,或者说公司总是看着订单在做的,品种当然多是农副产品之类,其他的也有,只要赚钱就行。为此,公司还建了专门的恒温库,恒温库为另一线由专人负责。所以,经贸部闲多忙少,忙起来就是连轴转,但经贸部无需担忧订单,只需按指令办货。
如何办货呢?就是由经贸部的人各自为战去找收购户,这些收购户就是我所说的下线。
经贸部的权就在下线上,因为他总会给每个人一个有上下限的价格,只要不突破上限就有经贸部的个人说了算,而且因为这是一项只有利润而没有风险的经营,收购户自是蜂拥云集,用谁还不一样?
噢,对了,忘了说工资。工资有两部分:一部分是每人每月二百元,别以为少,这已经远远高出了当时的乡干部工资;另一部分就是我说过的信封,这是按业务发放的,有时按季度,有时半年,有时一年,时间不固定。
我来到的时候,恰因为一笔近千万的草莓生意砸了锅,不仅信封没有了,连工资也有半年的时间没发了,他的这些所谓的弟兄必定是有了怨言,这也是我能够尽快了解到真相的原因之一。
所说的“砸了锅”,实际上就是因为草莓霉烂的问题,据说因为信息不准存放时间过长的原因。
出了问题自要追究原因,大家都知道原因在老板身上,但老板不可能追究自己,只好把恒温库库长免掉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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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事,老板的威信肯定在下降,这也是大家发展下线越轨的根本原因,之前是没人敢如此做的。
据说,饭店方面也甚不景气,原因是太多的必须自己掏腰包的吃喝招待,没办法,他就是这样的人,之前也这样,但这次之所以会不同,我认为关键还是公司内部的连锁反应,因为各部门都是独立核算的,一方面出了问题就与饭店结不了帐。
不过,大家对他还是有信心的,尽管他此时除了喝酒似乎已找不出有效的解决办法,但大家还是相信这不过是暂时的,他总会有办法,在大家的心目中,他无疑是一个充满神话的人,大家没有一个人肯离去就是有力地证明,我认为,当然不能排除感情的因素,但信心对人来说毕竟是至关重要的。
我向他汇报了自己所了解的一切并建议他电脑上网,当然也有信心的问题,更重要的却是觉得既来到了公司就要对他负责,还有,他管理方式的原因,我想做一个光明磊落的人。
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采纳了我的建议并立即实施,却把我出卖了,原因是他把我的话原原本本地在会上讲了,我猜测,或许因为急中生乱的原因为了表扬我而说漏了嘴,我宁愿这样相信,但现实却让我突然忆及了人人自危的话,难免会惊了一身的冷汗,因为我明显感到了大家不信任的甚至于敌视的目光,似乎大家对这种懒散的生活已经习惯得容不得有半点儿更改,倒并非大家对他已完全丧失了信心,虽然我利用上网获得的信息高价卖掉了公司库存的小麦而让大家的工资有了着落,但大家显已心存芥蒂,因为没人再肯找我喝酒,没人再跟我谈公司的事儿,连他接受了我的建议实行的分组制大家都是勉强接收我的,我能感觉到。
所以,做人必须要慎重,若是给人留下了坏印象,改变起来就难了。
为了工作,我没有找大家的麻烦,尤其是他这种管理机制之下,找大家的麻烦实际上就是找自己的麻烦。
我明显地感受到了自己的艰难,如同穿着窄窄的鞋,时时刻刻都会让自己的脚感到难受。
我不想让自己就此沉沦,所以不得不破了自己决不培养下线的誓。
那是一次蒜苔收购,我收了下线的钱。我不是组长,我知道,肯定是我们一个组的几位撺掇下线来找我的,所以虽是件于心有愧的事儿,我还是坚决地收下了,我知道他们的心思,这是一件心照不宣的事儿,他们要的就是这个后果,因为无人是与钱有怨的,也包括我。
——错儿是必须大家都犯的,否则就会担心有人告密,即使没有,也必须如此。
果然,他们渐渐地才又肯跟我交往起来,只不过多了些如同我最初就感受到的他们之间的戒备,或许人就是这样如此地相互戒备着。
当然,我为此付出了因亏心而惴惴不安的代价——我们组的亏空率居然高达百分之十五,虽说我们的亏空仍是各个组中最低的,而且据说过去亏空都是在百分之二十以上——这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或者可以说,于心有愧是对人最糟糕的折磨——惴惴不安,胆战心惊。做人又何苦呢?
我认定他是一个心机颇深的人,他肯定知道其中的关窍,因为这样的体制,或许他在默许着这个延续着的错误,就如同一些领导一样,别以为他对错误根本不了解,其实是他在容忍着这个错误,只不过这个错对他来说还很小,尚没有突破他所能容忍的度,凡事都有个度,若是破了这个度,后果肯定会不一样了。所以,尽管他看起来还算满意,我仍惴惴不安,毕竟是件亏心的事儿。
之后发生的事更让我无法猜测了——就在这个时候,他非要与我结拜。
结拜是个人的事儿,原应是双方都乐意的实心实意的,他却不这样,只要他看准了非要结拜,在别人看来是绝对的荣誉,而他却认作是信任。
仪式很简单,而且学的完全是桃园三结义的法儿,在他虔诚地如同唱戏一样说着“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话时,我在用眼悄悄地瞄他,嘴里虽同样虔诚地跟着念,心思却全不在上面。
我感觉这似是强迫,而且有违他的本意,但没办法,我在想,他定知道了我受贿的事儿,他是个无所不能的人。
下面的安排或许就是一个明证,他没有按他曾经说过的让我接任经贸部,而是调我去了他身边。经贸部仍由原来的那位负责,这是一个最有油水儿的部,下面尚且如此,更何况主管的部长呢。所以,尽管他总是说要栽培我,但我却总是认为他在戒备我,因为他实在太深了,深不可测。
还是少说碎话,单说之后的我几乎成了酒陪,因为他终日都在酒桌上,尽管我一向自负酒量,但还是感到了累,而他却不,一斤酒下肚,只要在车上一迷糊就又清醒神气起来,而且照样能够作战。
“作战”是他的话,他称喝酒为作战,说自己有个铁胃,天生的。
但我觉得他有些言过其实,他经常说些言过其实的话,而且也喜欢别人言过其实的夸奖,就如同得了奖一样地高兴。
之所以这样说,我有他经常捂着胃难受的事实为证,按说他的财富足以让他过几辈子,包括他的家人,其实,他没有家人,据说他生理上有问题,结果几次婚都离了,没有留下一男半女,而且显然地他从不去娱乐场所,尽管他说这叫做修身,这修身是他自戏文学来的,这是一个谜,我无法明白其中的道理。
他分明在硬撑着,或许他只是一种精神,这种精神最是鼓舞人,所以,我不得不佩服他——三教九流,他竟会有如此多的朋友,甚至包括政府以及政府部门的头头脑脑,尽管他年龄不大,但大家都愿意他自己也喜欢别人称他“老大”这个带有黑社会色彩的词儿。
他一身豪气,逢到场面他总是模仿着电影里指挥作战的将军那样把手一挥,先是介绍我,说我是他的总经理助理,尽管他并没有公开宣布,而且严格地按公司制来说是不严格的,其实,整个公司都是不严格的——然后,才介绍别人。
我不知他的这种做法是否正确,只有感叹自己的知识远远不足,真的,有时候的知识不能光看学历。
我的感触越来越深,却总是没有时间去探究,真的没有时间,因为他有办不完的事儿,他擅长连轴转,或许有人会认为这是借口,说借口也行,因为极偶尔地碰有他不连轴转的时候,自己也没有兴趣去探究,却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人总不能凡事都去探究的,该听之任之的,就听之任之吧。
——最后,他会说,冲啊,占领高地。
他的口齿有些不清,或许看多了他唯独喜好的战争片,他不自觉地就会流露出类似的词儿。
他又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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