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你们这人多热闹,不像我们那车间,清冷得很!不好玩!”我伸手撩了撩她额头垂坠的一缕秀发,大声回了句。兰芳也在我话语落定之后,紧接着附和了一句。“嗯,王梅,还是你们这好玩!师傅又年轻,和你们谈得来!”
刚和我们说了两句,身后突然响起机床的喧闹声,我们立刻扭头,却看见一个二十出头,有些娃娃脸的男人已经站在机床边,接着干了。
“哎,王梅,那是你师傅?”我回头不觉反问了一句。
“嗯。很年轻,只比我们大五岁!”王梅轻点下头,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眼睛在她师傅身上一扫,随后把脸转向了我们。
“呃,比我们那大屁股师傅年轻多了!”兰芳耸耸肩,碰了碰我,戏谑了一句。
“嗯,嗯,嗯。”我忍俊住脸上的笑意,连连点头。
“你们等着,我去跟我师傅说一声。”王梅脸上带着笑,突然对我们说道。“什么意思?”兰芳不解,直接反问了一句。王梅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直接朝她师傅走去。走到跟前,她对着他说了几句话,只看见她师傅点了点头,朝我们望了一眼。不一会,她就飞快的朝我们跑过来,到了跟前,她立刻开了口。
“走!我带你们到安晓她们车间去看看!”
“哦,王梅,刚才你是去给你师傅请假,对不对?”
“嗯。走了!”王梅点点头,拉着我们往车间门口走去。沿途却有看稀奇的眼光在我们身上停留,活像我们是动物园里供游人参观的那些动物,惹得我们脸上的表情极端的不自在不说,心里还愤恨着。虽然我们不是美女那类,可也不想供人这样参观!真是气死人了!
出了车间,在幽黑的厂区公路上穿行了一会,王梅就把我们带进了安晓所在的车间。这个车间明显没王梅那车间亮堂,只有车间屋顶上间隔十几米的几个大灯在昏黄闪烁。车间机床旁熙攘站着几个人也显示出它的冷清。王梅熟门熟路的带着我们直接穿过前面成排的车床,在靠近车间最后面的那几台机床走去。安晓老远就看见我们了,她一直朝我们招手致意。
“看,安晓都向我们招手了!”走在我们前面的王梅扭头说道。
“嗯。”
走到安晓的机床前,看见她正在忙活。边和我们说着话,她的手边拿着工件看了一眼,放进了敞开着的平口钳上,飞快的旋转制动手柄,最终把工件禁锢在了平口钳里面,又拿起榔头在上面锤了锤,在确定工件装夹牢固以后。她又转到机床的正面,拿起游标尺对着工件量了量,随后放下测量工具,摇动刀架的纵向手柄,确定了进给量,看着机床动起来,才走到我们面前说道。“哎,宋雅,你们怎么来了?”
“嗨!宿舍里呆着没事干!我们出来晃荡晃荡!凑凑热闹!打发打发时间!”兰芳不等我开口,就已经接着她的话回了句。
“哦,来!坐!”安晓浅笑着看了我们一眼,指着身后墙角的一张长条凳说道。
“哎,安晓,不了!走!去我们车间玩!”王梅看着她使了个眼色。
“王梅,这恐怕不太好吧!我师傅她······她有点不好说话!”安晓看着她的眼色有些为难,薄唇抖索,吞吞吐吐的说道。
“安晓,怕什么?我去帮你说!”她话音刚落,王梅就自告奋勇的开了口。还不等她回答,就已经走到在板凳上坐着和人聊天的安晓的师傅面前,小声说道。
“嗯,师傅!安晓现在有点急事要和我们出去一趟!可她不敢开口,怕你不同意?”
安晓的师傅停住和人的聊天,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
“什么事?”
“嗯,这个······这个······”王梅故作深沉,似有难言之隐的搪塞道。安晓的师傅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她看着王梅的神态好一会,终于开了口。
“好吧!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了!安晓,你过来!”
“哦。”不远处站着的安晓快步走到她面前站定,轻声应了句。
“你这同学说她们找你有事!我问她具体什么事?她又不说,这样吧!我只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你去吧!”安晓心里暗喜,面上却毕恭毕敬的回答着师傅。
“哦,师傅,我知道了!我一定按时回来!”
和安晓刚走出车间,就听见她的大笑声。“哈哈·······哈哈······好哇!王梅,你这样欺瞒我师傅!”
“哼!安晓,我不这样说,你让我怎样说?难道我直接对你师傅说,让你出来和我们一起玩?”王梅在她的笑意中,故意冷冽了脸,大声哼了句。
被王梅僵了一句,安晓收敛了笑容,拉着了她。“哎,王梅,我们现在真的去你车间玩?”
“哪里哟?就我们这几个人,怎么好玩?走!我们去把鲜燕她们都找来!最后才去我车间胡侃!”王梅定定看着她,又看了看我和兰芳说道。
“那好!走!我们快去找人!”
接下来的时光我们就在厂里的那些车间里穿行,把我们班里在上班的人都找了来。一大帮子人前呼后拥的走进了王梅她们车间大门。刚进门,我们绝对秒杀了不少人的眼球,不是因为我们太靓丽了,而是因为人太多了,太打眼了!
在王梅跟的那师傅旁边站定,我们就扯开了话匣子,上谈至天文,下探至了地理,时不时的她那年轻的师傅还在我们身后插着话。我们这群人的放肆大笑,还吸引了车间里其他机床上的那些男生的目光,他们纷纷跑来在王梅的机床前停留一会,睁着好奇的目光扫了我们一眼,见我们不搭理他们,悻悻的转身离去。
聊到后来,竟有人提议以剪刀石头布的方式来决定,谁去买瓜子请客让大家吃?我们一致赞同这个提议,随即依着顺序开始伸手比划开来,闹得乌烟瘴气的才有了最终的结果。
王梅的师傅“非常幸运”的担当起了请客的任务,可他没时间去跑腿,立刻有好事的安晓满口应承,一把夺过王梅师傅从口袋里掏出的五元钱,转身就往车间门口跑去。
我们继续闲聊着等她回来。十分钟以后,她手里拧着一个装满瓜子的塑料袋,边走边悠哉游哉的磕着瓜子出现在车间门口。我们见状,立刻蜂拥而上,不容分说的伸手瓜分着她手里拧着的塑料袋里的瓜子。
“哎,你们慢点!慢点!塑料袋都快扯破了!”安晓左晃右转的企图保护着她手里的塑料袋,可惜,在这场一比几的混战中终于落了败!当我们每人手里抓了一把瓜子回到王梅她师傅面前,才发现,她师傅这个东家,竟然没了份。王梅狠狠的朝磕着瓜子的我们看了一眼,转身把自己手里的瓜子倒了一些在师傅的手心里,不好意思的说道。
“对不起啊!师傅!我这些同学是豺狼虎豹,我也只有这点瓜子匀给你了!”她刚说完,就看见她师傅的娃娃脸上泛起一丝苦笑。
“没,没什么!这,这点就够了······”
94。第三卷怅然别离第九十四章天籁之音(一)
短暂的欢笑过后,又是枯燥乏味的日子相伴!我觉得我们实习的车间死气沉沉的没有生气。或许是因为这里都是些中年人,少了年轻人的冲动,矜持之下的他们也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随着天气的不断变冷,长江进入了枯水期,厂里的电力紧张状况又突显出来。国庆节过后,频繁出现的停电现象把我们乐惨了!可后来却被师傅告知,白天停电,就晚上来上班!顿时心情从天堂跌入了十八层地狱,观念也随之转变为白天最好别停电!可这种事它偏偏事与愿违,经常都是白天停电,每到这时,我们就要挑灯夜战到十二点了!
我现在所处的车间是厂里的机修车间,那些中年师傅的工作并不多!即使停电,他们晚上也很少来上班!除非车间实在催得急的东西,他们才会来加班。直到后来从其他师傅那里听说。其实我们跟的这个师傅,平时也没什么事!可自从我们来了!她就跑到领导那里去要任务,专门折腾我们这些实习生。着实有些可恶!心里如是骂着,却依旧不敢不完成她安排给我们的任务。不然。怕她去我们实习老师那里告我们的状,给我们扣上一顶藐视师傅的大帽子,那我们这一学年的辛苦劳作就要泡汤了。晚上的上班时间的确有些无聊,偌大的车间里就只有我和兰芳,还有另外的几个实习生的身影在昏暗的机床灯下晃悠。特别是我们,离车间大门太近,寒风那吹起来可是不得了!不仅面颊冰凉,而且还觉得那风直往衣服里钻,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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