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衣怒马》第3章


尔曼郁闷了——从刚才她们开口起,大刀片子逼得更紧了。
她咬了咬牙,又往后猛退了两步。霍猛战惯性的往前一近,如前几次一般挥刀便砍。尔曼没再搭弓,她用弓背大力的敲在了霍猛战的手腕儿上,趁着她的手力一松,尔曼向后一跃,朝着她长长的作了一个揖,朗声道,“师傅神力,徒儿自愧不如。”
霍猛战显然没想到她能有这么一出,又看了看满院子看热闹的同僚,知道再跑过去揍人就不合适了。此时也就顺着尔曼摆好的台阶下来了,“哼,回去再好好练练!上了战场人家可不管你是不是弓箭手!”说完,虎着脸走了。
“谢谢师傅教导。”尔曼笑嘻嘻的朝着霍猛战的背影行礼。
“嗨!尔曼!你刚才那一手可真漂亮!”陈大晓走到尔曼面前,一把搂过她的肩膀,“走,到屋里去,我给你上药!”
“哈,陈大你的手艺行嘛~上次尔曼的手磨破了点儿皮,被你包成了粽子,好几天没法拿弓不说,最后还涡法(作者:感染)了。”一人接话道。
“去去,一边儿呆着去!尔曼,我和你说,这次绝对没问题,我找镇上的老大夫学来着。”陈大晓吼吼直笑,搂着尔曼也不松手。
“这倒是真的,陈大还盯着老大夫的儿子一直看,被人家赶出来了!”又一人插嘴,揭了她的老底儿,引得众人哈哈直笑。
“诶~你胡说什么啊!!看我不揍你个骨眼儿青!”陈大晓挥舞着她另一只空着的拳头,“尔曼,我弄了点儿好东西,晚上的时候给你送过去一些,你也尝尝。”
陈晓大,家里排行老大,人称陈大,比谢尔曼小两岁,是谢尔曼的发小。也是谢尔曼在最黑暗的时期里没有弃她而去的唯一正经朋友。尔曼笑呵呵的看她又是上药又是绷带的折腾自己,身上疼的一抽一抽的,心里却觉得很开心,或者说很温馨——和人打架的时候,有人帮腔,被砍伤了,有人上药,有好吃的,有人惦记着。
“听说你要成亲了?”尔曼开口道。
“是啊,娶林家小子做正夫。他、那个……呵呵,人还不错。”陈晓大难得有些脸红,却也有些自豪的开口。
“嗯、林家的小子确实不错,你总算是得偿所愿啦~”尔曼笑着点了点头,又悄悄的对她说,“你的零花儿还有多少?回去把你那几个零花儿都买成小麦。”
“你这家伙又搞什么鬼?”陈大晓挠了挠头发,“不过,从小儿就你这家伙鬼儿精,呵呵,我听你的!”
“嗯、记住了,不要抽别的钱去买。”尔曼歪倒在椅子上,眯着眼睛郑重告诫,“还有,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不到明年春天,千万别出手。”
第4章 铃儿响叮当
一转眼开春了,整个镇子还沉浸在新年喜气洋洋的气氛当中,尔曼又参加了两场婚礼。一场是陈大晓的,尔曼送了份厚礼,又帮她出了个主意,让她免于被一帮关系好的姐妹们灌醉倒在桌子底下。另一场是霍师傅家的儿子霍红枫招赘了一个衙门里的小文书。虽然那小文书不会武功,但是却是待霍红枫顶顶好的,两人一文一武相敬如宾,也算是夫妻和睦的个中典范。自那以后,霍师傅才算是停下了对尔曼的穷追猛打,真正的教授她近战技巧。
春末夏初,辙县接到了照夜国朝廷下来榜文。榜文大意是说为了剿灭背叛之臣“平南王”,朝廷向广大人民征粮。这次的征粮是无偿的,农民一时之间首当其冲。
尔曼早就在整理各种流言的时候得出了这个结论,也零零碎碎的收了不少的粮食和蔬菜,一时半日家里自然不愁吃喝。可是,她忘记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她是一名衙役。闲时她可以呆在衙门里聊天习武,可是现在朝廷下了榜文要征粮,她必须每天跟着新上任的征粮使和其它姐妹一起到处征粮。
辙县的农民不多,大多数家中并不富裕。尔曼心里知道,这只是个开始,农民家的多余粮食很快会被征尽。按这种势头,不久之后,种植、生产粮食的农民们,将会成为最早挨饿的一群。尔曼不但不能给予她们帮助,还必须得听从命令从她们家中搬出甚至是抢出她们辛辛苦苦种植,赖以生存的粮食。尔曼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好人,而这一刻,她也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竟然还有那么一些要死不活的良心。
一连两次参加了征粮,却没有动手,尔曼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很快就会被县官娘娘注意到,然后拉出去作为关键时期的典型处置了。她左右衡量了一下,终于趁着云诺不注意,往自己身上泼了两盆凉水,又在料峭的春风里站了半个小时。很顺利的在当差时于衙门后院里高烧晕倒,得到了几天的病假假期。
饲主尔曼在忠犬云诺眼皮子底下病倒了,这使得他非常自责。一时之间,端茶奉药、盖被擦身、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让摆什么姿势就摆什么姿势,百依百顺、柔情万千,就差卧冰求鲤、彩衣娱亲了。
谢尔曼的身体底子差,虽然这两年她很注意养生了,可是病情任然不停的反复。小小一个伤寒,折腾的她和云诺都瘦了一圈。如此一来,尔曼才注意到,云诺每天要做很多事,比如,买菜、做饭、洗衣、打水、打扫……
来到这个世界没几天,尔曼就从东市里买回来云诺,家里的一切事物都就交给云诺打理。一开始她买云诺回来就是为了料理家务,并没有想要买个公子回来伺候着,所以早上一起床就有热水洗漱,当差回家就有热汤热饭,尔曼觉得理所当然。
日子久了,尔曼慢慢喜欢上云诺,再到后来求婚、娶亲。日子就一直按照原来的路子过着,尔曼在家时大多练武习字,沐休时也常常会去茶馆、集市上逛逛,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是……尔曼看了看喂完要,起身要去洗衣服的云诺——心疼了!
“云诺,我舍不得你,”尔曼一下子把云诺拉到身边,头埋在云诺的衣服里来回的磨蹭着,“我一时也不想和你分开。”
“下奴、下奴是去洗昨日换下的衣服,”云诺红着脸,轻声哄着尔曼。
“你这家伙……要教你多少次才会改?”尔曼听到她的宝贝自称的称呼,不乐意了,双手环上云诺结实的腰,刻意压低声音对他说,“还是说云诺其实很想让为妻惩罚一下下?”
想到尔曼所谓的“惩罚”,云诺的心一下子酥了,小声的叫了声,“妻主大人~”听得尔曼心里直痒痒。
“咳咳,我是想说,咱们明日去再卖个人回来吧。我只想你时时刻刻陪着我。”尔曼在云诺怀里腻歪着和他商量,却感觉到他身体一僵。
“诺。”云诺轻声应了。
“呵呵,”尔曼轻笑了下,拿出了一条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红绳,就依着云诺打起络子来。云诺被她的笑颜所惑,呆呆的看她十指翻飞,很快红绳变成了一条漂亮的长链。尔曼朝着云诺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献宝似地掏出了一个银色小铃铛,飞快的挂在了长链的中间。然后把红色长链儿的一头系在了云诺的左手上,一头系在了自己的左手上。
“云诺,这是月老的红绳,我们永远不分开。”
待到云诺听了关于“月老”和“红绳”的解释,眼睛里闪现出美丽的光彩。看着这样散发着幸福气息的云诺,尔曼觉得自己不由自主的怦然心动,反正是自家登记了的男人,厄(⊙o⊙)…心动不如行动,尔曼扑到云诺去做喜欢做的事情去了。
——————河蟹挥舞着爪子爬过——————————
一道榜文弄得以粮食为主所有粮食的替代品(比如蔬菜、水果)为副的物价飞涨,西市的几家粮食铺子,排起了长队,东西多贵都有人买。然而,东市则出现了两极分化,猪、羊这些可以吃的动物价格也在飙涨,而作为消耗食物的奴隶、,马匹价格开始暴跌。
看着满市场不到一两银子一个的奴隶,尔曼郁闷了。这些被卖的人大多是不满10岁的孩子,而且大多是由农村的父母带着上城里卖的。他们一是希望能换点钱回家好吃饭,再就是希望孩子能卖个好人家别在家里饿死。尔曼并不想卖个什么事情也不懂的小孩回家,她觉得自己也没法忍受安心指使一个小学生做东做西。
尔曼逛了逛觉得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有些失望,又不甘心就这么回去让云诺继续干活。于是干脆一咬牙,进了她从来不去的内市。所谓内市,就是奴隶市场的中心地带,里面大多是官奴或是她国的俘虏。很多戏园子、小倌馆或世家女子会来这里挑人,由此可见这里的人品质参差不齐、鱼龙混杂且价格颇高。
傍晚的时候,尔曼回家身后就多了两个面黄肌瘦灰头土脸的新人,一个脚有点跛的少女,一个三十多岁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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