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疤》第59章

“肖涵，还是想不出来做什么？”小朴朴问道。
耗子接道：“他不是想不出来，而是静不下心。”
我没有说话，心中的小情绪泛滥，不知道该想什么，该做什么。这时，宿舍的门开了，一个瘦小的身影出现了我们的面前。他就是小旭。小旭身着一身西装、打着领带、一件洁白的衬衫和一双锃亮的皮鞋。
“靠，你TM还知道回来啊！”耗子一把将小旭抗起来转圈。小朴朴也在忙着对小旭练出千年杀。小旭让这两人折腾的不轻，但他是高兴的，因为他懂得，这是对他的想念。
“旭，回家了。”我平静的说着。
小旭点了点头，一脸的喜悦，他说：“我还带了这些。”说着，从门外搬进了一箱啤酒，又从包中掏出了两瓶洋酒。
耗子笑道：“来就来呗，还带见面礼了？那我是你的人了。”
小旭笑了笑，从他的成熟的微笑中，我明白了这一年中他的成长。
我们四个人开心的喝酒，重来不分早晚，因为这个宿舍是我们的，我们四人重新相聚，从头到脚趾都很快乐，小旭脱去了西装扔在了他的床位上，拿着领带擦嘴，皮鞋也不知道让他丢在哪里，重新穿上了那双破凉拖。
小朴朴问道：“旭爷，现在年薪多少了？”
小旭严肃的说：“不多，年薪五十万。”
耗子惊呆了，不禁问道：“旭，你是不是让富婆包了？做啥的？挣这么多！”
小旭笑道：“做梦的。”
“靠！…”
小旭一直在想我们啰嗦着他在外工作的感悟，良久，我们都喝醉了，但是有几句话，我记得很清楚，他说，想通想不通反正就是这样了，再苦再累也过来了，什么错误不要重蹈覆辙就好。
小旭问：“班导通知我要做毕业设计了，你们都做了吗？”
我说：“旭爷，这不都等你呢吗？”
小旭推了我一把，说道：“靠，就知道你得指望我，人家耗子勤劳，肯定没问题，小朴朴有小花花帮忙，更不用愁，就剩下你这货没人管。”
我恭敬的向小旭点了一支烟，问：“莫非旭爷有什么高招儿？”
小旭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着：“当然，我上班的时候，留了一套设计，咱俩一起用吧，不过有个要求，沙盘要你做。”
我激动的抱住小旭，说：“就你知道心疼我，没问题，沙盘归我。”
小旭推开了我，说：“MD，先把这杯酒干了，火车都提速了，你这个二货，喝酒还是这么慢。”
我一仰脖，酒一饮而尽。
再次酒醒时，小旭走了，和上次一样，他留下了张便条，他写道：兄弟们，我先去上班了，好不容易请了一天假，和你们在一起就是不一样，不用那么累。昨天太开心，忘了对你们说我的对象她人很好，做饭、洗衣服什么都OK，你们这几瓣烂蒜就羡慕去吧，过几天我再回来，到时，我们继续扯淡。
窗帘早已被小旭拉开了，阳光照在我的身上，暖洋洋的。一阵风吹过，盛夏，一个美丽的季节。
第六十八章　现实其实就是遗憾
大四的上半学期对我们每个人来说都是一段走向成熟长大的日子，那段时间你不会再去冲动去谈恋爱、不会去每天没日没夜的游戏人生，更不会通宵唱歌、泡吧。我们往往会很珍惜时间，每天想着未来找什么样的工作才能适合自己，谈恋爱再也不是两人一见钟情那么简单的事儿了，我们会提出条件、会看对方的家庭条件。慢慢地，我们会紧跟着现实的步伐，直到老去、死去。
这些也许是很悲观的想法，可是事实就是这样，你会无力与现实抗争，以前不喜欢做的，现在硬着头皮也要做，这也许代表着青春已经悄悄的离我们而去。
做毕业设计的日子对我来说是大学四年中最忙碌的时光，我开始后悔着自己过去为什么要混日子、为什么要不去上课，每当遇到难处时，总会感慨书到用时方恨少，现在的我，再也不用逃课了，因为，已经没有课了。当然，耗子和小朴朴也不例外，我们的宿舍被弄得乱七八糟，满地的都是做沙盘剩下的废材料、外卖餐盒、啤酒罐和各种小食品包装袋。
耗子终于忍受不住，开口道：“哥几个，咱先干一把游戏再做吧，受不了了。”
小朴朴还在埋头做着模型，没有回应。
我伸个懒腰，说：“耗子，也就你算是个好学生，都做的差不多了，我和朴爷差太多了。”
“我也差不少呢，先玩吧，劳逸结合。”
“好吧。”
小朴朴忙说：“带我一个！”每个宿舍都是这样，有个提建议的，有个听建议的，还有一个随大流的，宿舍如此，工作亦如此。所有的哲理其实都是有心人发现的。所以，我们只要选好自己想做的角色就好。
打了一盘游戏，我们闲聊。
耗子感慨道：“TMD，还有一个多礼拜又放假了，再也没有假期了。”
我还在忙着自己的沙盘，心不在焉的说：“无所谓了，反正咱们也改变不了什么，就这么混呗。”
耗子叹了口气，说道：“唉，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辈子都不想毕业，上学真好，现在才发现，大学生才是最好的职业。”
小朴朴无奈道：“每个人都要经历这一步呢，没办法，耗子，听我家小花花说，你最近找到自己的春天了？哪的小妹儿？”
“别提了，呵呵，还是我上学期打工的时候认识的，挺好的一个姑娘，杭州人。”
我惊讶道：“靠，耗子，行啊，都泡到杭州妹儿了，那怎么不跟哥几个说呢？”
耗子低下了头，弱弱的说：“还不是钱的事儿，人家看不上咱，咱是农村人，我有自知之明，人家父母都是做买卖的，肯定瞧不上我。”
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说道：“耗子，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你就这么放弃了？”
“呵呵，肖涵，你不是也放弃了。”
一句话噎住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自己已经败给了现实，而且，输得彻彻底底。我们沉默了，不再多说什么，其实当耗子对我们说那女孩儿家里是做买卖的时候，我们就已经会想到结果，即使是真爱，也是不长久、不现实的，毕竟两个人在一起，不是演电影，而是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不会像电影中那样逆袭、不会像电影中那么的浪漫。对于耗子这样的爱情，我只会说一句，他们两人不是一个世界的。
那天，我以为小朴朴会好好的劝耗子，而他却一直摆弄着没做完的模型，一句话没有说出口。我以为他会说，两个人只要在一起就是这世界上最快乐的事儿，不要考虑别的客观因素；我以为他会说，做为一个男人就要努力的争取，不能向金钱低头，要向幸福说哈喽之类的豪言壮语，而他只是沉默着、一直沉默着。
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朴爷，这事儿我没有啥发言权，毕竟自己是个失败者，你说说呗。”
小朴朴笑了笑，说：“其实我们都一样，都是个失败者，但我唯一的优势就是和小花花是一个市的。归根结底，只是个你会选择现实和爱情的问题，我只是觉得，爱情属于这个校园时代，而毕业了，还是要回到现实的。”
这时的耗子点了支烟，猛吸了一口，说道：“我已经不在乎了，都过去了。其实我看的很开，爱情等于表达加感情加财产加责任，而这个公式的天平不会倾斜时，我们才会考虑现实，如果连这些都做不到，还谈什么现实呢？所以，我觉得都无所谓了。”
我开玩笑的说道：“还TM是耗爷心大，小心点，上厕所的时候，别把心挤出来。”
“我靠！”
一个烟头飞向我的脸上…
也许不是不重要，只是那时的我们还不懂，又或者说，还是有些不相信，爱情与现实针锋相对的时候，落荒而逃的，从来都是爱情。
临放假的前一天，我们的毕业设计前期准备都已经结束，大家都顺利的通过了老师的初审，这也许是那个学期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一切照旧，耗子送我到车站，他用最销魂的嗓音对我大声唱《吻别》，引得周围一阵恶心的目光。我曾多次想捂住他的嘴，但无奈他用脚丫相威胁，只好做罢。那年，耗子告诉我有钱没钱，回家过年。那年，火车实行了实名制，火车票好买了许多，我运气不错，混到了一张卧铺票。躺在卧铺上，我不断的思考着未来，到底该何去何从？
出站口，父母在等我，那一刻，看着双鬓斑白的他们站在冰天雪地中，我知道我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不谈理想、不谈自由，一切在父母面前都是个屁，这些就是我那时最简单的想法。
“爸，不是都说了，不用来接我么，这么大个人了，又不能走丢了。”我对着爸爸说道。我如今已经高他半个头，还记得小时，我帮爸爸踩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