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郁金香》第24章

我用询问的眼光看向何雪，何雪摊摊手：“庄小姐也向何导争取了试镜机会……”
想要拍电视剧，没有投资一切免谈。天星作为《胭脂泪》最大的投资商，安排自家大小姐演个角色玩儿个票，自然是小菜一碟。
我还在琢磨，不知道庄蓉蓉会演什么角色，何雪却又接着道：“……禾嘉姐，今天的试镜，星彩姐让我我也参加……你不会生气吧……”
我的目光扫向一旁床头柜上放着的剧本，呵，真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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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镜的地点安排在一间临时的大会议室，空调温度开得很高，我们刚一走进去，庄蓉蓉就脱下她的皮草大衣，顺手塞到正走过身边的一个场务手里。“挂起来。”她朝后面摆了摆手，吩咐道。
“哎呀，何导！”庄蓉蓉热络地朝导演走去，也不顾导演正在和别人讲话，就大喇喇地打断，“我来了！”
“你是……”导演见她衣着华贵，也不敢怠慢，询问的眼神越过她望向了我。
庄蓉蓉脸上露出一丝不满：“我爸不是让人和你打过招呼了嘛。”庄蓉蓉拨了拨头发。
“哦哦，原来是庄小姐！”导演赶紧做出了然的样子，“这次安排你试镜的角色是……”
“不是主角吗？！”庄蓉蓉偏过头看着导演，眼神疑惑。
我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了庄蓉蓉一眼。
“李小姐，您坐。”一个道具组的小弟搬来张折叠椅放在我身旁，我笑着点头致谢。
“我的呢？”庄蓉蓉扭过头一瞪眼，道具组小弟却已经走开了。
导演搓着手：“庄小姐，《胭脂泪》的主角角色，我们已经安排了李禾嘉小姐试镜，你看这个……”
庄蓉蓉撅起了嘴：“搞什么啊！你知不知道天星是这部戏最大的投资商啊！我来试镜，当然是来演女主角的啊，怎么可能演配角？”庄蓉蓉的声音很高，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她扬着下巴，手朝我一指，“那剧本我看过了，叫李禾嘉演演那个丫鬟好了，挺配的！反正戏份也不少，不算亏待她了。”
周围响起一片嗤笑声，庄蓉蓉还在兀自迷惑，何雪掩嘴笑着说了一句：“庄大小姐，你看剧本也太不仔细了？丫鬟就是主角……”
庄蓉蓉脸唰地红了：“那、那我是不能演丫鬟的，我怎么能演丫鬟呢……”
导演找到了台阶赶紧下来：“是啊是啊，咳咳，要不您就演那位大小姐？”
安排试镜的片段，是大小姐绣完了一副双蝶嬉春的帕子，准备让丫鬟拿去送给男主。当时男主和丫鬟已经情愫两生，但中间又隔了个青梅竹马的大小姐。因此这个片段，看似平淡，却很能考验丫鬟对感情戏的控制能力。
我不确定导演一开始安排给庄蓉蓉的是什么角色，不过换上了衣服后，她的气质举止还真有几分像富贵人家的闺中千金。
庄蓉蓉坐在桌前，托着腮，一副纯真天然的样子，大眼睛里水光滟滟，仿佛是在想象心上人收到帕子时的模样：“你说，他会不会喜欢我绣的帕子？”庄蓉蓉念出台词。
她入戏倒也算快，虽然略嫌做作，但“大小姐”演“大小姐”，表现还挺恰如其分。
我手上拿着那块新绣好的帕子，勉强笑了笑：“这个自然。”情节发展到这里的时候，男主角其实已经向丫鬟表露过心迹，丫鬟面对大小姐时，已是心情复杂。于是我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借这个小动作表达出内心的纠缠。
庄蓉蓉站起身来，两手交握放在胸前，脸上是欢喜和羞赧交织的神色，她向前走了几步，按照剧本，她走两步之后便该转身念出下一句台词。谁知她步子放得太大，这几步一走，眼看着就要出摄像机的镜头了。
如果摄像机跟着她转，则势必将我拉出画面。
我当机立断，檀口微启，朝着她走上了两步。我眼神迷蒙，步子迈得很小，在她转回身来的那一刹那我又犹疑着顿住了步子。
欲言又止。愧疚和苦闷交杂。
我这几步临时加出的脚步，不仅解决了摄像机走位的问题，还顺势表现出了丫鬟的心理活动。
我注意到导演点了点头，与旁边的一位男演员交流了两句。
那位男演员是……向彬？
我的试镜自然是顺利通过，庄蓉蓉因为背后有天星集团，导演只能勉强算她合格。何雪的角色是女方府上的另一个丫鬟，戏份不多，试镜相对简单，她不功不过地通过了。
我走到向彬身边：“我都不知道这部戏你演男主角。”刚才导演已经告诉了我这个消息。
他看住了我的眼睛，微笑道：“我可是早就知道了女主角的人选。”
我不想接他这个话头，顾左右而言他：“你《水晶之恋》才拍完没多久就又接了《胭脂泪》，档期可真紧。”
“是呵，太忙，不然早该约你了。”看来他今天是不打算放过我了，“不知道我现在约的话，李小姐有没有空？”
向彬声音不大，但一旁的何雪和庄蓉蓉听见了。何雪早就知道向彬在追我，因此没什么反应。倒是庄蓉蓉，或许是因为发现未婚夫身边关系紧密的女艺人原来早有“男朋友”，于是忽然就欢喜得放了松，她蹦过来勾住我的肩膀：“去呀去呀！工作固然要紧，但个人感情也很重要啊，要向我学习嘛。”
“去哪里？”阮云京忽然出现在门口，皱着眉问道。他一身黑色的长大衣，脖子的位置隐约露出里面的银灰色领带。
“向彬约禾嘉出去呢！哈哈，我觉得这部戏肯定能红，男女主角原来在戏外就有感情基础啦……”庄蓉蓉一拍手道。
阮云京右眼眯起，瞟了向彬一眼，脸上笼上了一层寒意：“李禾嘉下午还有公事上的安排，恐怕不能赴约了。”他倒是代我作出了回答。
不知怎么地，向彬今天竟然也没有退让，他笑了笑，谦逊之余不卑不亢：“阮先生是郁金香化妆品的总裁，李小姐是郁氏娱乐的艺人，不知道这公事是指……”
阮云京冷哼一声，昂着下巴眯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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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面前的这两个男人对峙着，火药仿佛一触即发，我害怕闹大了之后把阮云京拖进娱乐圈的绯闻，于是赶紧走到向彬身边打圆场：“可能是和化妆品广告有关的事吧？要不我们下次再约？”
阮云京冷冷看我一眼，犹如一声冷哼：“还下次？”
向彬见我如此说，自然不便坚持。
庄蓉蓉上前去抱住了阮云京的手臂，摇了摇，仰脸望着他：“云京，你是来接我的吧，那我们走吧。”她手朝何雪一指，“你去把我的大衣拿过来。”
何雪不声响，转过身就往衣帽间的方向去。不一会儿，她抱着庄蓉蓉的皮草大衣出来，朝我们走过来：“庄小姐，你的大衣……”她正要向庄蓉蓉递出手去，冷不防被脚下摄像设备的电线跘到，一个趔趄就往前倒！
我离她最近，见状赶紧伸手去扶她，她用力一攀我，总算是没有摔跤，但是我手上的果汁却在一晃之下泼洒到了皮草大衣上。
皮草大衣是浅浅的灰褐夹杂的颜色，毛色细腻均匀，此刻橙黄色的果汁洒到了上面，黏糊糊地沾湿了一大片不说，颜色也够触目惊心。
庄蓉蓉上前来一把夺过皮草大衣，扭头就对我狠瞪一眼：“你怎么搞的！这件大衣是在米兰买的，折成人民币都快十万了！你赔得起么！”
何雪见闯了祸，怯怯地拉住了我的手：“禾嘉姐，对不起……”
我朝她摆摆手。
庄蓉蓉见状重重哼了一声：“你是觉得不要紧是吧？一个个都跟不长眼睛似的，拿件衣服都能出点岔子！”
她背对着阮云京，并没有发现阮云京脸上已经笼上了一层寒霜，此刻正皱眉看着她，似乎随时都会发作。我和何雪面朝着阮云京瞧得清楚，我手心里不自觉地捏了一把汗。
何雪咬着嘴唇，睫毛浓密的大眼不满地看了庄蓉蓉一眼：“庄小姐，你上午不是还说，禾嘉姐是阮总的朋友，也就是你的朋友吗……”
庄蓉蓉一声嗤笑，两手叉腰：“我是天星的大小姐也，而且马上就是郁金香的老板娘，你们不过是我公司的员工，朋友不朋友的，我说说而已，你们也当真？”她一扭头望向阮云京寻求安慰，“云京，你怎么都不帮我说句话……”
这边的纷争，早已引起了一些工作人员的注意。碍于纷争中众人的身份，他们虽然不好意思过来围观，但也都一边干着手上的活儿，一边不时偷眼瞄过来。
阮云京皱着眉，低声道：“还嫌不够丢人吗？”
这或许是阮云京第一次这么直接呵斥她，庄蓉蓉睁大了眼睛没有回过神来：“我、我、我……”
我看着不忍，去拉庄蓉蓉的手，想要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