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郁金香》第36章


说起来,我和阮云京在一起以来,并没有去看过电影。一方面是我当时的身份所限,另一方面是阮云京工作太忙,我们竟不约而同地忽略了这个恋爱中最最寻常的约会项目。
上午场的电影院人不多,我们检了票入场,找到座位并排坐下。
漆黑的电影院就像是漂浮在大海上,有一种空旷无依的错觉。前方巨大的屏幕光影变幻,忽明忽暗地映到我们的脸上,讲述着他人起起伏伏的爱情故事。
如果时间就在这刻静止,该多好。
没有血缘关系、没有香港的勾心斗角、没有一诞生便注定的分离。
只有我和他,谈着恋爱,看着电影,就像其他恋爱中的男男女女一样。
我抽泣了一下,阮云京敏感地注意到,朝我转过脸来,我一咬牙,顺势扶住了他的脸,身子一偏,主动寻上了他的唇。
我一边吻他,一边抚摸着他的脸,我的眼泪将我和他的脸都沾得湿漉漉的,但我们俩浑作不觉。我毫不犹豫地将舌头*,火热地吮/吸,我的心里像有一个声音在呐喊:“云京!云京!”
阮云京今天却像是很克制,只是环抱着我,对我温柔回应。
从刚才开始,我就感觉到阮云京放在胸前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振动,他没有理会,但振动始终没停,我忍不住道:“你接下电话吧?是不是急事。”
我跟在阮云京的身后,猫着腰走出放映厅,走廊里铺了红蓝相间的地毯,很安静。
阮云京接起电话:“星彩,怎么?”
我隐约听到阮星彩的声音:“你们现在在哪里?”
“在看电影。”
那边阮星彩好一阵子没说话,半晌才拖长了声音:“天——这个时候你们有心情跑去看电影?”阮星彩的语调转为不容置疑的严厉,“你和禾嘉,现在给我到李医生那边去!我都不知道你们之前在拖什么,兄妹什么的,验个DNA不就解决了?”
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
也是我和阮云京潜意识里一直选择性忽略的方法。
因为白纸黑字,一旦宣告“吻合”,就再没有转圜余地。
可是如今,我的意外怀孕让我们不得不直面“兄妹血缘”这个问题,再也没法自欺欺人当鸵鸟了。
我看到阮云京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是一种彻悟般的清澈深邃:“好。我们现在过来。”
李医生是阮家的私人医生,已经为阮家服务多年,连带郁金香的一些高管,有时候也是直接找的他。
我们到李医生那里的时候,阮星彩已经到了,看见我们,她无奈地摇摇头。
因为李医生那里只是个私人诊所,没有查验DNA的相关设备,所以我们留下了血样,约好两天后由李医生通知我们结果。
因为阮云京与香港一位董事的约会没法改期,所以两天后的上午阮云京只能如期飞去了香港。
阮星彩把我接到了她那里,上下两层的小别墅,黑灰白三色经典设计,阮星彩让我住在楼下。
“怀孕了住楼下,不然上下楼梯万一出点意外,云京该和我没完了。”阮星彩道。
怀孕了住楼下??听起来,好像我只是个寻常孕妇,正在安心休养,等待宝宝的出生似的。
李医生那边的传真过来的时候,阮星彩正在客厅里看电视,新闻里播着非洲某国的战况,轰隆轰隆的,仿佛隔岸观火。我在厨房泡茶,传真机响,我离得近,便捧着茶杯走出去看。
按照上次的约定,李医生是今天通知我们鉴定结果吧。
我拿起纸——
雪白的墙,浅米色的地板,干净得一尘不染。
“有传真?”客厅那边阮星彩的声音懒洋洋传来。
料峭春寒,我忽然感觉道一阵凉意。
“啪——”茶杯从我的手中滑落,茶水飞溅。
阮星彩听见声音匆匆赶来,第一眼便看到了我哀恸无助的眼:“星彩??”我站立不住,阮星彩赶忙把我托住。
“星彩??”我呜咽,“星彩??”
阮星彩抱着我,像哄小孩一般轻拍我的背:“别怕!别怕!”她扭头去看地上的传真。
跌落一旁的鉴定报告被茶水沾湿了一片,上面“48。6%吻合”几个字,触目惊心——
作者有话说:
大家要坚信我是亲妈!
'20120519 52'
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于我却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我呆坐在沙发上,讲不出话来。
阮星彩替我倒来一杯水,柔声问我:“我替你安排手术?总是尽早的好。”
我明知我唯一的选择只有一个“好”,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来。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一旁茶几上的座机响。
阮星彩拍了拍我的肩膀,起身去接电话,“喂”了一声之后转向我:“禾嘉,找你……是云京。”
电话里阮云京声音很压抑:“禾嘉,没事的??大不了我们以后不要孩子。”
……他没有放弃我。
即使已经确认了血缘,即使不得不打掉我们的孩子,即使我们将面对无数世人的谴责和鄙夷。
他依旧没有放弃我。
以后??我们仍然会有以后。
我原先一颗死了般的心像是照到了一线光,温暖和希望渐渐地升起。
你拥有我,我拥有你,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血缘和孩子对我们很打击,但这并不意味着感情的终结,不是吗?
只要他不放弃我,我也会牢牢抓住他的手,永远不开。
云京见我不说话,有些担心,又叫了一声:“禾嘉?”
我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反过来安慰他:“我没事,云京,你放心。忙好你那头的事要紧。”
话说到这里,阮云京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是星彩将我酒店的传真号码给李医生的?”
我环顾了下四周,星彩大约是想让我们说些体己话,因此体贴地避开了,并不在客厅里。我道:“我不知道。怎么了?”
“留在李医生那里的,是酒店会议中心的传真号码。虽然会议室这阵子郁金香包下了,但毕竟是公共场所,传那样的东西并不妥当——不像星彩的作风。”
“我不知道??我待会儿问问星彩?”我口气有些迟疑。
那边阮云京沉默了好一会儿,像是在想什么事情似的,半晌道:“禾嘉,你来香港。”
“可是再过两三天不就是股东大会了吗?”
“你过来。”
“……好。”
私心里我自然是盼望能和阮云京在一起,我只是担心我过去会影响他工作。
果然,阮星彩一听到我们的决定就叫起来:“你们俩是怎么回事?云京这当口把你接过去,不是惹人话柄吗?”
话虽是这么说,她还是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动作迅速地替我安排机票和通行证事宜。
香港比上海暖和许多,上海还春寒料峭的日子里,香港已经春意盎然。
仿佛是刚下过雨,空气里有潮湿的泥土气息,机场上方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下飞机的时候,我忽然意识,何雪也在香港。
不知道她在做些什么?
股东大会在即,阮云京日程安排很紧,并没有亲自来接我,过来的司机对我很客气,老远就鞠了躬叫我:“阮小姐。”我第一反应是他把我当成了阮星彩,再一想,人家未必就叫错了。
我心中苦涩,但仍旧强打精神,朝对方微笑。
出乎我意料的是,到了酒店打开/房门,阮云京竟然在房间里。他一身深灰色的西服,蓝色暗条纹的领带打得笔挺,也不知是刚回来,还是正要出去。
他扭头看到我,赶紧走过来拖过我的箱子,一手揽着我的腰把我带进房间。
“我的约会临时被放了鸽子。”阮云京简短地解释。
“不要紧吗?”我关切地看着他。
他的脸上露出一抹令我捉摸不透的浅笑:“没事。”他让我坐在床沿上,自己蹲下了身子平视我,“累不累?休息一个小时,带你去一个地方,行不行?”
我微微前倾,在阮云京的脸颊上落下一吻:“当然行。”
我原以为他是要带我去香港的哪处景点,又或许是出海,还是吃饭?看电影?
当车子最后在一家诊所楼前停下时,我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云京你何必……这么迫不及待?
看样子是早已安排妥了。让我来香港,难道就是为了不惹人注目地“处理”掉我腹中的孩子?
明知这个结局无可避免,但内心里,最是期望这分离的一刻来得越晚越好。
我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
我垂着头,挽着阮云京的手臂,跟随他走进去。
阮云京眉眼英俊,一身定制西服更是衬得他气质非凡,接待处的小护士一见他,脸都发了红。
“我想和我太太做一个DNA鉴定。有预约过。”阮云京淡淡道来。
我猛地抬起头来,极度意外。
而那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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