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装成长》第93章

我突然发现自己其实是不想跟人说话，也不想见任何人的。
上课了，我只记得那节课是班主任在讲政治，至于讲什么，我完全不知道，我只是以一种近乎痴傻的状态在我的精神家园里徜徉，在想很多事情，也貌似什么都没想。
“你跟我去趟办公室！”下课了，班主任命令我。我怀着抵触的情绪随着她来到她的办公桌前。她竟然给我端上一杯热茶，然后示意我坐下。“事情怎么样了？”班主任很和气地询问。
“没怎么样，能怎么样？”我抖着腿，向她肆意展示什么叫做吊儿郎当。
“你别跟我这样阴阳怪气的！”她有些生气。我的目的达到了。
“哼哼。〃我嗤之以鼻。等待着她的嘲讽及鄙夷。
“你这样只会让关心你的人更担心你……”
“行了吧！谁会关心我！现在出这样的事，每一个人都躲得远远，然后拿什么责任，义务，义气来压我，我能承担多少，又能承受多少……”我的心理防线溃败了，无法压抑自己的情绪朝一个怀着善意的人咆哮。“娜娜，不要这样，我知道你委屈！但是我相信你，相信你做任何一件事的时候是有你的原则的，也相信你做这样的事情也是有原因的。但是你也要相信你身边其实有很多人想要帮你，包括我在内，我们都想看着你好起来，所以别这样自暴自弃，都会好起来的！”她摸摸我的头。
我开始啜泣。
从办公室出来，我不想回教室，也不想再待在学校里，但是我并不知道要去哪。好吧，去散散心？看人，看物，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风景。
在看风景，逐一地看，然后在一个萧瑟的风景组合中，我异常绝望地想起了他。
于是，我去穿了一个耳洞。
九十八。　去见她
更新时间201245　23：38：19 字数：1589
在一阵可以称得上是剧烈的疼痛下，我将用来穿耳洞的耳钉从血痂中拔出。对着镜子，我并不熟练地将他给我的那个耳环扣在耳洞中。
耳朵红肿。耳环紧贴耳垂，幽幽地散发着金属的光泽。
有它陪着我，我应该不会觉得那么孤单了吧？
我对着镜子，看着它，看着自己，幻想着他可以重新在我生命中以另一种身份出现……
呵呵，不应该这么想的，自己现在身处这样糟糕的境地，还有心思想这些事情？
我对着镜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嘲讽自己。
总觉得应该处理完一些事情，而且必须尽快。不论是情感上的还是感情上的，无论是寄托还是托付。
这样的紧迫感逼迫我去解决的第一件事情也是我认为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关于他，亦或是她。
是大胆地告诉他我爱他，还是婉转地去看看她？
我只是觉得该对自己有个交代，否则，我怕我再也没有机会去坦白。
我对着镜子苦笑。
那么去看看她吧，看看她过得好不好。即使是我不知道他俩现在是否依然在一起，但是我知道如果她过得好，那么他必定一切安好。
晚上八点，我整点出现在林剑雨家的楼下，带着她喜欢吃的一些甜点，毫无生气地站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等待。
听见她锁门的声音，听见她轻快的脚步，和曾经一样。
“这么晚有什么事儿找我呢？”她对我笑。即便是在黑暗中我依旧看得见那种很纯净的笑容。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来看看你。”我也对她笑。不过肯定没有她笑得那么自然。
我始终学不来她那种笑，虽然我一直在模仿。
她很高兴地接过那一小包甜点，好奇地将纸盒打开个小缝偷看。
这样的举动不知为何触动了我，让我感到很亲近，很想和她说话，甚至很想倾诉。
“好久没见到你了，怎么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的！”她嗔怒着责怪我，很自然地拉起我的右手，带着我慢慢地踱起步。
“呵呵，最近比较忙，学校总补课什么的。”我心虚地撒着谎。
“哦……”她点头。
开始觉得没有话题进行，我怕陷入这种令我恐惧的静寂之中，但是也完全不知道要怎样敲破。
但是，我享受这样的静寂，第一次这般享受。或许是她让我觉得心安，又或许是我在用完全不一样的心境去面对她了。
“你有心事。”她看着我说。
我笑笑，并不想说话。
“说出来听听。”
我笑笑，依旧不想说话。
“说吧，反正也没什么可说的。”她笑。
这句话触动了我，让我瞬间明白她其实也处于一种尴尬的境地。她也许并不想见我，也许并不高兴见到我，也许所有的关切都是客套，她在敷衍，在应付，只是在用一种柔和的方式，一种我不会轻易感知到的方式抵触我。
我真笨，才明白！
好吧，反正见了今天这一面以后也没什么机会再见了，反正这样一来她便成了陌生人，反正我想找人倾诉，那么就随便聊吧。
我开始跟她讲我的曾经，我的叛逆，我的无情，我的暴戾，讲到动情之处还配以爽朗的笑，也许是出于对自己的嘲讽，也许是出于一种绝望，我讲得声情并茂。而她，也完全融入到我勾勒的情境之中，感受那些她从未感受过的感受，听我讲那些处于罪恶边缘的人的生活和情感。
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坏，而且一直游走在某种罪孽的边缘，这次也终于掉进深渊。
开始觉得自己是罪有应得。
“怎么样，我的生活是不是过得挺精彩的？”我对她笑。
她茫然。我也不知道她陷在什么情绪之中。
我没有搭理，继续向她翻开我最为精彩和璀璨的一页。
“还有更精彩的呢……”我记得自己是这样开头的。
于是，我开始跟她讲最近这段时间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我即将要去承担的责任和我即将要去面对的生活。然后幸灾乐祸地看着她。
奇怪的是，我为什么会对自己的遭遇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在做了短暂的总结和归纳后，我对她说：“我走了。”
然后，我就走了。
我只字未提他，只字未提我对他的某些感情，没有任何的表述及坦白，这与我的初衷不符。
好吧，就算我提了，就算我坦白了又能怎么样？她出现在他生命中的时间比我早，他爱上她之后才遇见了我，那么我在这样的感情中永远追不过时间，同样，也追不上他的心。
那就这样吧，这段感情就在此终止吧，我保持沉默，让它成为永久的秘密。
我一个人走……
但是你和她一定要好好在一起，不然我不安心。
九十九。又一次
更新时间201248　21：46：14 字数：1642
再一次被传讯。不过这次，更像是信息的确认与核对。
我依旧保持着镇定，重复着前几次的谎言。由于我对他工作的配合，使他对我的记录变成了单纯地誊写工作。
我又一次在他的错误书写上按下一个又一个的指印。
他对我开始绽露微笑，可是，即便微笑是从一位身着警服的人民警察脸上露出的，我依旧感觉不到丝毫的善意。
随后，他开始为我打指模。
“这是干嘛？”当时的我不知道将自己的双手全部粘上黑色的印泥并在一块特殊的材质上留下掌印是在备案。
“给你留下案底，防止你再犯。”他微笑。
我似懂非懂，只是照做而已。
结束后，我在走廊上遇到了纽纽。
他对我微笑。
“你怎么样？”我率先开口。
仿佛有一面无形的墙将彼此隔开，相对无语。
“还好。”
“嗯。”
此时，我真希望那面墙是真实存在的。
我对他笑笑，然后想要离开，他却用话语拽住了我，“娜娜，咱们这个事儿快要结束了。”
“嗯，你想要说什么？”
“事到如今你也别怪我们。”纽纽带着愧疚的表情对我说。
“我不会怪你们！我说过了，怎么样我都不会怪你们！”我坚定地说。
“娜娜……”纽纽低声叫喊着我的名字，看到的却只有我迅速远去的背影。
我不想再想一些更糟糕的事情，也不想再预知到一些什么更糟糕的事情。只想什么都不想，想让一切尽快结束。
身体感到倦怠、疲乏，还有莫名的感伤。
嗜睡，这段时间一直都这样，觉得不清醒的梦境才是唯一可以停靠的港湾。
我闭着眼睛，期待着睡眠。但是脑袋里却上演着一幕又一幕的场景，像一部电影那般将所有的画面串联，配以难以排解的黯淡情绪，然后整场电影穿插着令人绝望的情愫。
电话铃响了……
会是谁呢？刚有一些睡意，不想接……
可是它一直在响。好怀念的感觉啊，曾经汪成总是这样执着地打电话给我……
我蒙上被子，翻了身继续躺着。
它总是在短暂地停歇后继续它的吵闹，不间断的……
我暴躁地掀开被子，骂骂咧咧地踱着脚朝电话走去。
“谁呀？！”我很不愉快。
“谁呀，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