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四朵》第2章


要知道,鸣芸悦从小就很瘦,相反的,郑智宝一直都好胖。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得罪谁也别得罪毒舌女,伊能钉着人家喊整整10年的“郑西瓜”。
小千和智宝好像也是很早就认识了,跟我们两个是因为都在上同一所高中后才跟她交往的。
最记得开学没多久,上官千淳这个名字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下课后走廊上总能听见大家的窃
窃私语中溢出来的“上官”,“四班那位”之类的关键词,男生宿舍夜谈最热烈的话题之一就是她。
但我们高一那年没有任何交集的。
上了高二后,通过智宝,顺藤摸瓜就认识了小千。
起因是敲智宝去吃扒饭,她却说已经有约了。芸陛下很是不爽,智宝说可以去问问那个朋友愿不愿意和我们共餐。
小千给我的初次印象,并不是很深。
只觉得她长得还可以,但不是很爱笑。
我和智宝在点菜时,就听见后面的毒舌女单刀直入地问:“你就是级花啊?”
那时候的芸儿剪着碎发,穿男装制服,又总是摆出很不耐烦的表情,像极了日剧里的太妹。
“长得也不怎么样嘛!”她怂了一下肩,似乎只差发出“切”的声音来表示不屑了。
真是撺到了极点。
我连忙过去喊她:“快点菜吧,小心喜欢吃的被别人挑光了。”
智宝笑着用手肘顶了我一下。
“李白痴你真真是个高分低能的笨蛋,这种话连我妈那么蠢的人都不会信!”芸儿很没气质地吐槽,她从来不会对我讲客气话。
小千很惊讶地看着她,真是抱歉,我这位朋友就是这样口无遮拦的。
但海妈妈可不是笨蛋,同济大学毕业生,珠洲市工行经理,有钱人鸣君棠的太太。
记得她总是穿着长裙或套装,戴翡翠水晶耳环,长发像青云般轻柔地盘绕在一起,衬得皮肤如雪般白,用简直是电影里的国民党富太太,很有民国时期的书卷味。
会说上海话,给我们弄青瓜三明治当点心。相比之下,她的女儿只会讲“荠菜肉馄饨,绿豆糕”,还有“侬是啥子地方人”和“巴子”,厨艺方面恐怕是只懂得泡方便面和煮鸡蛋吧。
她对我很好,让我喊她“海妈妈”而不是“鸣家姆妈”,简直像是爱护亲生女儿那般爱护着我,生日的时候送我她亲手织的毛衣,而不像芸儿送我根本不会用的芝柏表。
她只是嫁错了人。
芸儿总说她妈妈很笨,这一点让我很不满意。
智宝直接拿着盘子走到窗边的座位那坐下来,点头示意我们过去,等全部人都到齐了,大家就陆续开动了,但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这时候智宝指着窗外那个的水库讲在那边吃农家菜的事。她说很喜欢那里,一年四季生长着不同的植物,秋天是最美的,像调色板一样有层层叠叠明艳丰富的颜色。结果去那里吃了一次饭后,才晓得店主是直接将脏水直接倒进湖里的,房屋上有很多狗的白骨,好像是吃剩下后扔上去的。
“哇!”我瞠目结舌。
对面的两个人好像也被这个话题吸引。
“而且啊,我看到他们把垃圾全部堆在一个地方,听说是一到傍晚就点火烧掉。”
真过分,我连忙插话道:“怪不得我一住学校就老咳嗽,而且总能闻到很臭的烟味!”
“学校都不管管,环保局吃干饭的啊?”芸儿愤愤不平。
小千慢悠悠地说了句:“好像电视台和广播台都报道过,但都不了了之了。”
然后大家逐渐地都有话说了,但究竟说过什么我大概都忘了。
只记住了这一段。
我记得和芸儿,智宝开始三人约会时,也是由智宝牵的线。我和她是初中的同班同学兼好友,进而认识了芸儿。
三个人出去玩时,我和芸儿都是会说的很多,智宝大多数时间是在听,但她讲的话总能引出我们两个的一大堆话。要是中途休息她去给大家买冰激凌饮料或上厕所时,我和芸儿都会傻站在那里摸摸衣角看看天空什么的,都不知道怎么跟对方搭讪,只有等智宝回来了才又开始叽叽喳喳。
我一直觉得智宝可以成为很有名的主持人,因为她拥有控制和掌握话题的能力。跟她在一起时,没有谁是会被冷落的,她总把平淡无奇的对话中弄得很有趣,以至于你都开始相信自己是个会趣的人,说的话也真的很有趣。她似乎随时都能感应到气氛的变化,并且及时作出巧妙的应对。
我曾经夸奖过这项能力,她却说自己耐心不够,容易虎头蛇尾,对于不喜欢的人,爱搭理不搭理的。
“没有啊,只要跟你在一起,什么时候都很开心,你是懂得怎样使人舒服的人。”
“那是因为我喜欢你”,她对我坏坏地笑着说,“所以才不敢任性。”
她怎么会是任性的人,如果有,那也是芸儿这个幸运的家伙。
不是每个人都有条件任性的。
但我很喜欢芸儿。大方爽朗,喜欢说笑话,一旦目光对视就会报以微笑,把皮肤晒得金黄,即使穿裙子也配着跑鞋。似乎,也对智宝很依赖呢,每次聚会或分离都要熊抱一下。
她一开始对小千那么不礼貌,可能就是因为嫉妒吧。
我也是呢。
自从上学以来,我都是第一名。
并非是我聪明所以念书念得好,恰恰相反,是我太笨了。
如果老师说这篇课文全部要背诵,我肯定会一丝不漏将它刻在脑子里。
如果老师说发的套题不准看答案,必须独立完成,我就一定是靠自己奋战题海的。
我实在是怕老师怕的要命,见到老师连大气都不敢喘,他们说的话就是圣旨。
唯一没有完成的作业,就是小学二年级时第一个周末的语文作业,命题作文《我和爸爸一起做的一件小事》。
为此被留堂,面对空无一人的教师,窗外的树影沙沙作响。
比恐惧还有可怕的,是寂寞呢。
也许是由于自己跟别人太不一样了吧。
每天回家都是一个人,空荡荡的房子,我经常把所有的灯开了又灭,灭了又开,窗帘也是拉了有关,关了又拉。
跟镜子里的人说话,自问自答——像是“啊,你好像很开心啊。”“因为妈妈说今天晚上会到家。”
那时候觉得寂寞了自己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
原本以为大家是喜欢我的,结果有一次上厕所听见外边洗手的女孩说:“李百立饮完牛奶就同我讲嘢,把口真是臭!”那是我同桌的声音,她从外地来珠洲上学,白话还是我教她的。
周围的女孩纷纷点头嗤笑。
“就是咯,大家都着运动服,她偏生是制服,不露大腿会死啊。”
我没有这个意思,真的没有。想着想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那天,我一个人在厕所呆了很久,知道上课铃打响了,才仿佛从梦中惊醒。
为什么要讨厌我?
这个问题一直都没有弄明白。
第二天继续鼓起勇气跟同学打招呼。
但从此以后除了星期一升旗必须穿制服外,我都穿运动服了。
初二开学后没过多久,智宝却主动找我说话,说想跟我做朋友。
我们根本不是同一班的,以前根本没有说过话。因为是同一个语文老师,我经常能听到她的作文。
她胖胖的,剪着很短的碎发,有一次在走廊上看见她和三四个女生聊天,笑着很开心。
那时我就想,她跟我不是同一类人。
好羡慕她。
我跟她讲我没有朋友。
她挑挑眉说,那又怎样。
“我是个无趣的人,你不会喜欢跟我交朋友的。”
她笑得好开心。
“你知道我被我们班的女生排挤的事吗?”
啊,有这种事吗?
“果然是不知道呢。”
我看着地板想着,为什么她也会被孤立。
她不是属于很会表现自我的那类人吗?
“我观察你很久了。你知道吗?我们是同一类人。”她伸出胖胖短短的食指在我眼前比划着,“都是只活在自我世界里的人哦。”
成为朋友后,我跟她说了厕所里听到的,也问了她关于被排挤的事。
“那不一样的,你是因为太优秀了才被排挤。”她靠着墙壁晒着太阳,“我呢,是因为一味横冲直撞不懂迂回婉转而被周围的人怨恨。”
“不过这样也好,可以反省一下。但我并没有真的改变哦。”她突然笑着望向我说,“在自然界中,伪装就是适应。”
看我愣愣的样子,她拖长语气——
“拜托,你知道有多少男生喜欢你吗?”她摆出一副头疼的样子,“看来无知的美丽真的能够无往不利呢。”
什么是无知的美丽?我问。
“这是个人的偏见啦,我觉得当一个人不知道自己美的时候,就是他最美的时候。像花,星空还有树木都很美,但它们对美是没有自觉的不是吗?”
“如果有人知道自己很美,用这种优点为自己谋利的话,哪怕只是女人卖弄一下风情,来满足虚荣心,我都会觉得很恶,他们的美一下子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