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曾经说得多么信誓旦旦,真正走到这一步又如何真能不伤心。
返程的车票的当天晚上的,第二天早上一到D城就感冒了,谢添随便吃了点药晕乎乎的在出租屋躺了一天,醒来时只觉世界安静得就像只有他一个人一样,只有手机里那个笑容灿若繁星的男孩是他此刻冰冷世界里唯一的光亮与温暖。
谢添穿好衣服跌跌撞撞的打车到了马阳洋家的小区外面,春节将至小区里张灯结彩很是喜庆,D市今天的气温在十度左右,谢添站在马阳洋家楼下微弱的灯光下,竟然也能感觉到些许的温暖。
顺着灯光往上面数,马阳洋家的客厅和主卧房间的灯都亮着,也不知他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离他近一些就能感受到温暖。
谢添就这么在楼下站了两三个小时,知道马阳洋家客厅的灯灭了才开始往回走,躺回床、上时全身都在痛,抬手一摸竟然像是发烧了,拿出体温计一量,果然烧到了39°多。
好在他一直都有备着一些常用药,吃了药后很快就睡过去了,第二天是被电话吵醒的,谢添迷迷糊糊的抓过电话一看,是舅舅打来的。
舅舅问他回D市了没有,有问他过年怎么办,知道他准备直接在外面过后,也只是象征性的说了句来家里过吧,在谢添拒绝后也没再坚持。
挂完电话谢添一摸自己的脑袋,觉得应该退烧了,脑袋已经清明了很多。
他其实挺感谢舅舅还能打这个电话过来,他想上次他可能真的触到舅舅的底线了,而且家里还有外婆和舅妈,舅舅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可是,心里的失落由是从何而来?
隔天就是大年夜,谢添对自己照顾的还不错,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一个人去超市买了带饺子准备当年夜饭,当吃了两个就接到了王跃雷的电话。
王跃雷薛伟他们和谢添现在要说是兄弟也不为过了,但其实关系也并没有比原先近多少,所以接到他的电话时谢添心里隐隐升起了一丝的希望。
结果王跃雷也没让他失望,“马羊一会要来我家玩,他只能来两个小时家里就来接他回去,你快点来,进来时注意看下,别被李阿姨看到你了。”
谢添激动得都忘了道谢,也顾不上吃东西,套了件袄子就狂奔出门。
谢添到王跃雷家时马阳洋还没到,张柯这次也没来,薛伟歪在沙发上吃干果,王跃雷也知道谢添现在的情况,便问:“吃饭了吗?”
谢添不好意思说没吃,还没开口王跃雷就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说:“管你吃了没,再来点呗,让你尝尝雷哥的鸡汤饺子。”
谢添忍不住笑了,明明一个小时前还觉得世界上只有孤独的自己,此刻却又想起来D市的这一年多里自己原来也收获了很多感情。
王跃雷的鸡汤饺子还没做好门铃就响了,薛伟放下开心果,说:“肯定是马阳洋来了。”说完看了谢添一眼。
李学嘉到可视门铃看了眼对着屋内点点头,方磊赶紧把谢添往偏房里带,刚关上门李诗琴就带着马阳洋走到大门口了。
从厨房里出来的王跃雷和李诗琴说了几句客套话,李诗琴把自家做的卤味在投影前的茶几上摆好,叮嘱他们注意安全后就走了。
等她走了几分钟后,几人才簇拥着马阳洋走到谢添呆的房间前。
说好了暂时不见,却克制不住想念,想念如洪水凶猛却又近人情怯。
哥几个都知道他们很久没独处了,王跃雷嘿嘿一笑,敲开门就把人推了进去。
两人对视了几秒,谢添猛得把人拉近怀里,马阳洋也没说话,紧紧的回抱着他,双手在他的背上轻轻拍着安抚着。
他不知道这段时间在谢添身上发生了什么,却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忧伤和脆弱。
他们家庭氛围那么好,一大家子过年他还被弄得不自在了,何况是谢添,想到这里不由得更心疼这个埋首在他颈边的大男孩了。
谢添喃喃的,“马阳洋,我好想你,每天都在想你。”
“嗯,我知道,我也想你。”马阳洋侧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说:“都会过去的,都会好起来的。”
两人静静的抱了一会,王跃雷就来拍门了,“谢添,你还要不要吃东西了,马羊还没熟,不能吃的。”
真是个破坏气氛的,马阳洋拉了下谢添,冲着外面喊:“胡说八道什么呢。”
王跃雷和其他几个人在外面嘿嘿嘿的,马阳洋一只手牵着谢添,一只手拉开门,看着他们牵着手,那几人又发出喔喔喔的鬼叫声。
马阳洋嘴上嫌弃,心里却和谢添一样感谢他们依旧像从前一样对他们。
王跃雷的饺子煮的并不好,有的粘在一起了,有的却还没煮熟,但谢添还是一口一个的吃完了,抬起头看到马阳洋眼睛发亮的看着他。
马阳洋又伸过手来,说:“这是我和你一起过的第二个春节,今年不能陪你一起跨年了,希望以后的每一年都能和你一起过。”
谢添握住他的手,嗯了一声,两人又牵着手就这么干看着,看得几个单身狗直喊眼要瞎了,要烧了这对狗男男。
所谓的烧其实就是放烟花,跟去年的节目一样,因为马阳洋要提前走,所以也就不等零点放了。
越是觉得相守的时间不够,相聚的时间就越是匆忙,似乎都没做什么,李诗琴就打电话说来接他,时间不等人,两人又被推进了房里。
没见的时候想念,可是见了,似乎更想念了,他还没走,就开始想念了。
“零点时记得看楼下,我在下面陪你。”
第一百零一章 松动
马阳洋很快就被接走了,他走后谢添一直都在走神,哥几个也不好站着不腰疼的来劝他,何况也是真不知怎么和他相处,只好放他一人在那边神不守舍。
时间一过11点谢添就起身说要走,王跃雷说:“你回去能干嘛啊,就在这边咱一起守岁呗。”
谢添摇了摇头,说:“他在等我。”
薛伟一愣,傻傻的问:“谁?”
方磊看了他一眼,说:“你傻啊。”
单身狗觉得牙都酸了,就放人走了,等谢添走了才开始叹气。
也不知他们的坚持到底有没意义,新年许个大愿吧,愿世界和平,愿所有相爱的人都能厮守一生。
**
谢添是跑到马阳洋家的,跑到的时候零点只差几分钟了,马阳洋家这边是限制放烟花爆竹的,一路过来都安安静静的。
谢添喘着气看着马阳洋家,才抬头就见马阳洋打开了窗子,马阳洋的手机还被收缴着,这一眼全凭心灵感应,他们只能看到对方的轮廓,无法触摸对方,无法对话,甚至连看清彼此的眼神都做不到,可是能看到对方就已经很安心了。
零点钟声响起,马阳洋偷偷点燃了一支仙女棒,谢添看都后眼睛一亮,打开手机的手电回应他,马阳洋才露出笑脸就听到客厅外一声巨响,马阳洋一惊急忙弄熄了仙女棒冲进客厅,楼下的谢添看到马阳洋突然走开,心头一紧以为是被发现了,考虑是赶紧藏起来还是冒险再争取一次,可是过了好几分钟楼上还没反应,他心里更急了,却不敢贸然跑上去看情况。
十分钟左右后马阳洋背着马奶奶下来了,李诗琴一年着急的跟在后面,跑出入户大厅看到谢添被吓了一条。
但马奶奶刚刚不小心摔倒了,120又占线,十万火急,谁也顾不上他为什么在这里了。
马阳洋也只是看了他一眼,着急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谢添忙跟着赶了过来,马阳洋虽然快到180了,可是还是很瘦,背了这一段就已经很吃力了,脚步都有些踉跄了。
谢添忙上去说:“让我来背吧。”
李诗琴还有些迟疑,马阳洋却已经停下来了,他想让谢添在家长心里讨点好,两个大人当然也懂他的想法,马奶奶开口说:“让谢添背吧。”
谢添赶紧把人背上,李诗琴一路小跑去车库开车,车开除来时谢添已经背着马奶奶等在那边了,马阳洋出来的急,虽然有套上棉袄,但围巾帽子一个都没带,谢添腾不出手来把自己的围巾摘给他,便当他自己摘。
马阳洋本来准备拒绝,他才舍不得谢添冻着,但奶奶正趴在谢添背上,当即把围巾解下来围到了自己身上,马奶奶偏过头去,没有说话。
小心翼翼的把奶奶放在后座,李诗琴说:“谢谢你,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吧。”
“妈。。。。。。”马阳洋喊了声,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马奶奶的腿和腰已经很疼了,看着两个孩子这幅样子心更疼,便说:“谢添也来吧,一会怕是还需要他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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