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量版情人》第33章

我歪着头看她：“你太谦虚了，虽然我们只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我相信，你肯定不是像你自己描述的那样是个一无是处的人……安茹，你的修养很好呢……”
不是恭维，我说的是实话。
安茹笑了：“你别取笑我了，我哪里有什么本事？还不是先生教的，在这里工作很轻松，先生让我没事的时候多看书学习，所以……我才会给你这样的印象。”
原来如此……我轻轻的点点头，可是，我更好奇了——拥有一个这样自闭孩子的人、一个品位如此简单考究的人、一个对待女佣十分周到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
Alex其实是一个很乖的孩子，除了不愿意和人交流之外，其余的地方都很省心。
每天早晨不用安茹去喊就能自己乖乖的起床，然后就站在门口等我，而一旦看见我远远而来，他又会调头跑回屋子。
为了能和他沟通，我和安茹把很多陈年玩具都翻了出来，可是他总是不屑一顾，宁愿一个人躲在一边玩手指头也不愿意靠近。
安茹告诉我，这些东西都没用的，每年Alex回来的时候，先生都会买很多玩具给他，然后这些玩具就像现在这样，被统一丢进杂货室，难得翻出来一次。
真是一个怪癖的小孩呢。
有时候看着他茫茫然，怯生生看着我的样子，我的心里突然会升出一种挫败感……看着一个乖巧俊俏的男孩子在你的面前、望着你，可是无论怎么努力，你都不能靠近他。
安茹对这一切早已经习以为常，不时的安慰我。
这样的日子保持了几天，Alex始终是这样，尽管他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尽管他已经知道了我没有恶意，但是他看我的目光依然怯懦。
终于有一天，我趁着他发呆的时候突然冲到他的面前，想要激化他的神经……
“啊！Ghost！（鬼）”他吓坏了，大叫一声。
我也吓坏了……
安茹连忙跑来，抱起瑟瑟发抖的孩子，半批评的用生硬的英语安慰着：“不怕，不怕，这是肖老师，很漂亮的肖老师，不许对老师不礼貌。”
看着Alex惊魂未定的样子，我隐隐的心疼——好端端的我去吓他做什么……
安茹把Alex抱到园子里，放在躺椅上晒太阳，然后转身回屋，看着一脸内疚的我，微微一笑：“不关你的事，这孩子天生胆小，而且很小的时候受过刺激……所以才会这样。他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才变得自闭的。”
隔着玻璃门看着那个独自窝在躺椅里的男孩，他呆呆的目光让人心疼。
究竟是什么样的刺激能让一个本该天真烂漫的他变成今天这种样子？
“安茹，Alex小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你可以告诉我吗？也许……这是可以治疗他的方法。”
安茹摇摇头：“没用的，先生请过很多心理医生，也按照医生的吩咐做过努力，可是什么都没有。”也许她想有所保留，可是看着我一直渴望的样子，她最终轻轻叹了一口气：“Alex其实是先生姐姐的儿子，一直住在加拿大。三年前，先生的姐姐来这里时，发生了车祸，Alex当时也在车里，虽然他的妈妈保护了他，可是他的头依然受了伤。回来他父亲把他接回加拿大，很快有娶了一个女人做妻子，新妈妈和Alex有很多冲突，他越来越孤僻，行事也越来越怪异，他喜欢把他妈妈的照片贴的家里到处都是。这样一来惹怒了那个女人，于是就把照片撕下来丢进杂货室，把Alex也丢进去锁起来，Alex发疯一样用恶毒的话骂她，那个女人气坏了……在晚上的时候跑进杂货室，扮鬼吓他……Alex差点死掉，再后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安茹的声音很淡，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Alex，满满的心疼：“先生知道之后就把Alex接过来照料，再不让他回那个家了，在加拿大，孩子是由外公外婆照顾的，假期有空的时候，先生就会把他接到这里来。就为了不让他再受伤害……”
第五十四章：意外
午饭过后，我帮着安茹收拾厨房，突然听到客厅一角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我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跑了出去。
Alex拿着吃饭的勺子在玻璃门上有节奏的敲着，好像奏乐一般。
安茹也跟了出来，看见Alex的模样，又是一个长叹：“这孩子，除了玩自己的手指头和地上的石子，就剩下这唯一的乐趣了。”
她的话让我眼睛一亮：“安茹，这房间里有乐器吗？”
“有啊！二楼最右边的房间里有一架钢琴，那是……”
来不及听她后面的话了，我急急忙忙的跑了上去。
推开房门，房间很亮，一架黑色的钢琴倚窗而放。我走了过去，坐下，打开琴盖——面前的这个东西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碰过了……
因为彬爱听钢琴曲，所以那时候的我除了上课之外所有的时间都泡在琴房里，而现在……
指法有些生疏了。
悠扬的《蓝色的多瑙河》慢慢的从我的手下流淌出来，这是我最熟悉一首，没有曲谱，依然可以弹奏自如……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不是为了炫耀我的钢琴技艺，而只是为了验证我心底的那个小小的猜疑。
果然，很快，房门前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Alex手中拿着勺子，目光呆呆的望向我。
这一次，他不再看我，而是看着我舞动的手指，呆滞的目光中不再有怯懦，开始散发出异样的光彩……
我想，我成功了。
自闭的孩子并非一无是处，他们大都有一项杰出的才能，而Alex的才能应该就在音乐上去，所以他才会下意识的用击打的方式消解心中的寂寞，所以他才会忘记心中的恐惧，出现在我的面前。
唇角轻扬，我的手指舞动的更快了，现在这个时刻，我能做的就是全身心的投入，去演绎这首优美的《蓝色多瑙河》！
……
天黑了，当我离开Alex和安茹的时候，我清楚的听见孩子口中的：“Byebye……”
我看见安茹眼中那抹激动的光芒，我也听见心底升腾的雀跃。
可是，很快，这雀跃就消失不见，因为我又看见了雷炎黯淡的眼神。
“你干什么去了？”当我进门的时候，他低沉的声音中有种隐隐的不快。
我不想让他知道的太多：“出去散散步，不是你说的吗？总在家里闷着会生病的。”
“你撒谎！”他慢慢的靠近我，“刚才家教中介来了电话，询问你最近工作的情况！你……怕我养不起你吗？”
看着他阴霾的眼睛，我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我想有我自己的空间，再说，可以自己挣钱养活自己不是更好吗？我不想做附属品。”
他愣了一下，脸色更灰暗了。
在他没有发怒之前，我连忙逃跑。转身上了二楼，他没有追上来，因为他的电话响了。
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号码，他皱了下眉头，穿过客气，推开了院子的门，出去了。
站在二楼落地窗前，我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其余的一概不知。
电话挂断的时候，他转过身来，我看见的是一脸的惆怅。
是因为那个一千两百万吗？现在的他似乎真的陷入了困难的境地。
听见他上楼的脚步声，听见他开启自己房门的声音，又听见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剩下的只是一片幽寂……
天色越来越黑了，我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如墨的夜空。
而他，始终都没有出来。
他不饿吗？不用吃饭吗？带着模糊的思绪，我渐渐沉入梦想。
窝在沙发里，有夜幕作伴，这个夜晚有些些的凄凉和淡泊。
……
醒来时，天已经亮了，他没有喊我，走出房间，桌子上早点已经放好，看来他已经走了。
一个人洗漱完毕，坐在餐桌前，没有一点胃口，勉强的喝了一口牛奶，却一下子呕了出来。
看来，昨夜是受凉了。
不再勉强自己，空着肚子收拾好餐桌上的东西，我提起包包出门了。
离开了雷炎的房子，压抑感陡然消失。想起那个可爱的Alex，想起安茹那期待的目光，我忽然发现，其实自己也是一个很有用的人！
Alex像往常一样站在门口等我，见我来了，依然调头就跑。
“Alex！”我喊住他，“来跟我打个招呼。”
孩子的脚步停了，怯生生的回头，定定的看了我一会，然后从冰冷的嘴巴里蹦出一句：“hello！”再然后转身跑开。
虽然只有一句，虽然依然冰冷，但是我已经很有成就感了。
一上午，我都在弹琴，被我冷落了许久的琴谱又重新拿了出来，我一个接一个弹奏着，Alex安静的坐在我面前的小板凳上，眼里的光芒越来越盛。
看着这样的他，我知道一切都在按着我准备的轨迹发展着。
“Alex，想弹琴吗？我可以教你。”我用英文问他。
他的脸上有种跃跃欲试的表情，可是再看看面前的庞然大物：“我……可以吗？”
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