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站永远》第4章


样都是与生俱来。
我把我们从前一起走过的地方又走了一遍。看看我们经过的那些。常德公寓前的排椅,还记不记得曾有两个单纯的傻孩子在这里依偎着,只愿现世安稳岁月静好。一草一木,都会让我陷入对你想念里,继而掉下泪来。抱歉让你走这么远的路。因我还是有一点点不自信,只是一点点。你还是那么在意我吗,如你仍与从前一样,你定会顺着我留下的痕迹一路找到我的。如果你根本未注意我在送你的书里留下的标记呢,或是其中的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差错,我托付的人丢了信,或是离开了。有很多可能都会随时发生,都会让你与我擦身而过。
那还是如杨子粒说的一样,我们是不可能的,注定今生无缘吧。
爱情是矜贵的东西,对我尤是如此。从前一直认为我是不配拥有的。而你永远不知道,你对我说“只要你一句话”的时候,星星都失了颜色。
你送我的棉布裙,都洗得旧了,我还是喜欢穿它。记得那次一同逛街,它就在橱窗里,我一眼就看上了。但我最终还是没有买。第二天当你把它展开在我的面前,我看着上面刚刚缝上去的两个小口袋,就忍不住哭了。你说傻孩子你怎么那么爱哭啊,你怎会知道,从前只有妈妈曾经为我的新衣服缝上口袋。
再不会有了吧。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了。你是唯一懂得我的人。我现在决定不再躲藏了。我会穿着棉布裙,在每一个早晨霞光映红天空的时候,站在越秀山下,面对着你会来的那个方向。
你的下一站,就是我们的永远。
全世界最爱你的落了。
9 。 3 ”
看完信。我掩面痛哭。
站起身来。天空里晚霞正渐渐铺展开,为这个城市织就了巨大的无比绚烂的背景。子轩。我的好兄弟。我只是太想你了吧。顺着你们当年的足迹一路走过来。我想要找回什么呢?
其实我总是不能相信你就这样离开了。总觉得你还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地方,等我与你再相逢。
我就这样和时间打了个照面,那样一根敏巧的线牵起了一往无前的昨天和今天。从地平线开始拉长的身影。谁让我相忘于晨昏,又是谁用倒带的方式重现那些简简单单。
回想这段走过的旅程,我突然感到无比疲惫。我该走向哪里呢?去广州告诉落了,子轩已经不在了?
秋日的风从我身边掠过去,带落几片梧桐树叶,又继续吹向不知名的地方。
我站在这个陌生城市的街头。茫然无措。
第二卷 9。
两年后。
十二月,天空一直灰灰的,老天爷犹豫多日后终于下起雪,很小的雪。小小的雪末,细密地洒下来。一直在干燥空气中咳嗽的我终于得偿己愿。不过会在这个冬天见到她,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事情。
在过去的两年中,我曾不止一次的想起他们,和他们之间的故事。想起分隔在生死两岸彼此相爱的两个人。他们都好不好。少为人知的一段感情,我无意间的窥见,然后踏上寻找的旅程。那年对我来说也是黯淡又漫长。不停的寻找和不停的失去。有时人生也像旅程,有长有短,很多人走到生命的终点,才发现要寻找的早已过去。在最好的年纪,相识一场纯情无妄,全力爱一次和被全力的爱一次都是幸运的事情吧。
我也一直认为那个故事已经结束了,就在两年前10月的那一天。但是此刻,我却坐在电脑前,打开文档,为它增添新页。慢慢回忆起整个事情,像走去从前熟悉的地方,岁月变迁,只能凭借一些片段认出一点又一点熟悉的东西,然后在脑海里勾勒出整个的样子来。
年末了,公司评先会结束。我以内部评核96分的成绩榜上有名,喜获榜眼。请客吃饭自然是免不了的。我选择的是P市一座四星级酒店,地理位置好,交通便利,四层还有KTV,方便一群野狼男女酒足饭饱后无所顾忌的嚎叫。我酒量不好,更不喜欢过分嘈杂的环境。被强灌了几杯酒,又被乔恩南那几个丫头拉着跳了几支舞,我终于精疲力尽。
闹到凌晨一点多,回到住处一头扑在床上,在头痛与噩梦中辗转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恍惚醒来,天已大亮,看看表,已是上午九点多钟。上班又迟到了。慌忙洗漱后开车直冲到公司。在众目睽睽下装成隐形人溜过大厅闪进办公室坐到座位上,还未来得及打开电脑,眼前伸过来一面小镜子。抬头看,见坐在对面的乔恩南抿嘴忍着笑,胳膊依旧伸得直直的,手里拿着自己平时用的小镜子举在我眼前。我茫然接过来镜子一照,自己也吓一跳。头发前面有一缕翘在空中不说,两个眼睛下面乌黑发青,像汶川震后落魄的熊猫。
“帅哥。昨晚回去后又干什么了?还弄得上班迟到。身体重要啊。”乔恩南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她今天把头发在脑后挽了个高高的发髻,配了两个很大的耳环,显得从容优雅。
我用手胡乱扒拉着头发,乔恩南又递过来她的小梳子。
“还能干什么?你们已经把我折腾半死了。要命,怎么见人。”我便说便努力把那缕头发狠狠压下去。
“你啊。就是没劲。一个大男人,喝那么点酒玩那么一会儿就直喊不行了。一点都不尽兴。”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那场合。我宁可回家上网看电影。”
“要不说你这人没意思呐。行了别梳了,把我梳子都弄油了。”她笑着伸手过来抢回了小梳子。
看上去又是最平常不过的一天。我用一个小时做完了上午的工作,然后仰在椅子上,按着还在微微疼痛的脑袋望向窗外。林立的楼群和灰蒙蒙的天空背景,好像又要下雪。
“子谦!有人找。”
听到有人叫我,于是循声望去。见吉米那几个家伙在外面冲我挤眉弄眼,然后又用眼神示意大厅入口的方向。我有些诧异地站起身走到外面,然后就看见了她。
她仿佛很少会站在众人瞩目的地方,因而显出略略的局促。浅绿色的大衣下瘦瘦的身体,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头发扎在脑后,露出小小的一张脸,精致好看的五官,没有化妆。不知因为外面的天气冷还是羞怯染上一抹微红。一双大眼睛睃巡着四周。她孤零零站在那里,羞涩,干净,不张扬,无比的简单,却瞬间让在场所有的淡妆浓抹衣着光鲜的女士们黯然失色,内心里生出嫉妒来。
这就是我当时看到的她。
我走向在很多双或贪婪或妒忌的眼睛下的她。“您好。我是邵子谦。您找我?”我并不认识她。
“哦。您……您好。我是段落了。”她小声说。
10。
我承认我在听到段落了这个名字的时候,愣了足足有五秒钟。两年前的记忆瞬间涌上来。段落了,她就是段落了!给我最好朋友子轩留下信件的就是她?我当年就是按照她信里的提示一路找寻的?可她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来到这个北方的城市,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等我返过神来,看见因我的惊异显得更不安的她。大厅里所有的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大家看看我,再看看她,静待事态的下一步发展。
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对她说:“来吧,到我的办公室说话。”
她低着头跟我穿过所有人的注视,来到我的办公室。一进门,就听到外面响起一片嗡嗡地议论声。大家的好奇心瞬间迸发。
“这是谁啊?没见过啊。”……
“好漂亮的女孩子啊!”……
“不知道子谦还认识这么漂亮的美眉,也不介绍我们认识!”……
乔恩南也站起来,热情地招呼她坐,然后冲我挤挤眼,转身出去了。我走过去掩上门,把一群探头探脑的家伙关在外面。
她还是略显拘谨。我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示意她坐。然后问她要不要喝茶。
“哦。不用……我不渴……嗯。白水就好。”她见我已拿出一次性纸杯,只好改口说。
“不好意思。他们……”我给她兑好了温开水,边递给她边指指外面说。
“没关系的。”她微笑说。她的笑容也是淡雅矜持的,让人心动却毫无魅惑之嫌。
我似乎知道了当年的子轩为什么会迷恋上这个姑娘。
“自己来的?”我问她。我需要解开心中的诸多疑惑。
而她刚喝了一小口水,见我发问便匆忙地把水咕咚一下吞了下去。很可爱的样子。
“嗯。自己。”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是根据你邮件的发信人地址……就是当初你寄往上海常德路的那个邮件。”
哦。我当然记得那个邮件。那时我顺着她留下的线索,辗转去到上海的张爱玲旧居,找到了她给子轩的最后一封信。并且答应那位充满好奇心的老房主,会把整个经历写下来寄给他看。我从上海回来后,就把随身笔记整理好给那老先生邮寄了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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