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第三世》第78章


她心中疑惑,脚下却未曾停留,与皇上一起穿过庭院,直入位于院里的正殿,也是素心院僧人素日里诵经之地。
大殿中香烟缭绕,佛像环立,迎面站着一人,身穿一身白色的僧袍,修身玉立,僧袍笼在他瘦削的身体上,稍显宽大,在殿门外吹进的微风下,轻缓的拂动,若不是长发已经被削去,当真如仙人下凡一样。
李琮心心中如被锤击中,一下子楞在了当地。
虽再无乌亮的美发,但那斜飞入鬓的剑眉,朗若繁星的狭长美目,清秀温润的脸庞,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不是柳言又是谁。
与震惊失态的李琮心截然不同,柳言见她到来,平静如水,俯身参拜。
李琮心只觉喉咙如被火烧,如何还能说的出话来。
皇上却露出笑容来。她并未让柳言平身,而是唤来几个手托托盘的僧人来,转头对李琮心笑道:
“皇妹如此震惊,看来事先柳爱卿竟未对妹妹提起吗?柳爱卿今晨入宫自荐,愿入后宫服侍朕。朕心乐之。
只是他是再嫁之身,虽然朕不愿委屈了他,但是祖宗先例,男子若非清白之身,要入宫需在素心殿诵经赎罪百日,以清污秽。
宫中条例第一百二十八记载,昌盛二十三年,江南鳏寡男子江陈氏,在先帝出宫巡访时与帝邂逅,帝甚倾心,入素心殿百日后,封为侍君。
当日入宫的种种流程,皆详细记载在宫规之中,如今柳爱卿已经按规矩落了发,煜家已无人,皇妹便算是煜家家主了,请妹妹在柳爱卿头顶落字,以求生新发,去旧污,以喻新生。”
她在那里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李琮心却未听进一字,恍恍惚惚中,只觉身体被人揪住欲脱壳而去一样,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她本能的抓住身前环住佛像的铁栏杆,直到栏杆的尖顶刺破了手心,似乎才定住了飘忽的心智。
皇上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身前跪着的柳言垂目低头,平静的外表下隐隐似乎有暗流涌动,却并不以为忤,反而笑的更加的舒心。
从懂事起,她就是众多皇女中最平凡的一个,小时候虽然她努力勤奋乖巧忍让,但是却从未得到先皇半点青睐,而这个四妹从来不务正业,蛮横跋扈,先皇却疼之入骨。
长成后,这个四妹出落的越发俊美无铸,虽然她就是一个草包,但是王公贵族中不知有多少公子世子为之倾心,自己却总是被冷落被无视的一个。有几次看到动心的公子,也曾经试图追求过,竟皆惹来无情讥讽。
即使当了皇上,有了三宫六院,众多侍君,却也从来没有今天看到这个四皇妹的失落、柳言的主动求纳这般的开心快活,就好象压在心头十几年的石头被搬走了一样的,那种轻飘飘的感觉简直从所未有。
鲜血从李琮心的掌心滴下,顺着铁栏杆流下来。柳言的表情松动,正张口要说话,新皇却执起李琮心的右手,从一旁服侍的小沙弥手中的托盘里,拾一支毛笔,饱蘸汁墨,在柳言的头顶写一个大大的休字。
冰凉的墨汁在头顶划过,当休字的最后一笔写完以后,柳言便再也不是煜家的人了。这休字不得自行祛除,需等到新发长出发茬,盖住了墨迹,才准清洗。
柳言吞下已经到了唇边的关切,贝齿在清淡的薄唇上留下深深的齿痕,眼角的酸涩,刺痛了双目,却终于没有流下,化作苦涩咽下了喉头。
半月后,逍遥王府中,刚从影衣房中出来不久的李琮心,一个人坐在窗边静静的发呆。
十几天混沌不堪的日子过去了,时间并没有因为一个人的悲伤或者不幸而有丝毫的留滞,窗外的树木已披上了新绿,阳光明媚的洒落在庭院中,鸟儿叽叽喳喳的欢唱,世界依然熙熙攘攘,一片生机勃勃。
洪晓这个变态并没有彻底绝了影衣的根,为了折磨影衣,满足他变态的嗜好,他留下了影衣的双丸,只是截去了他命根主要的快感来源,圭头的部分,徒留下半截残根。
李琮心从慎刑司拷簿及刑官那里得知,在慎刑司的日子里,洪晓残其身体后,对影衣使用烈性春药,又让人对影衣折磨羞辱,甚至找来伶人和低等的太监唇舌戏之,他在一旁观赏,有几次,还遣开所有的人,独自留在刑房里,不知道对影衣做了什么,只是听得刑房中时有惨烈的呼叫和呻吟声传出。
影衣体残,每被折磨,体内欲求汹涌,如同火烧,却在徒劳的bo起状态中,找不到舒解之道,而无法宣泄。
如今虽自他出宫已过十数日,但是却留下隐疾,从没有疏解过的欲火郁结,体烧难去,虽伤势渐愈,更留下了遗尿的毛病。经历了如此非人的羞辱,他身心本来便备受折磨,而常常留下污物的下衣,更让他难堪不已。
清醒后,他拒绝御医查看他的身体,更加不愿意面对李琮心,病发时宁愿独自在床上辗转忍受,不愿让任何人见到自己的丑态。
每当他隐疾发作的厉害时,李琮心只能在门外默默的陪伴他,心中疼惜愧疚自责,却为不能减轻他丝毫的苦痛而更加难过。
皇上终于降下圣旨,准慕父回归胡地,慕晨轩三日前,也已离开了京城,亲自送父北归。
不知道从何时起,她和慕晨轩之间的距离开始变得越来越远,即使面对面的站在一起,两个人之间也象隔着雾隔着纱,现在影衣的痛苦,更在她们之间竖起了一堵坚墙一样。
慕晨轩从没有对她说过什么,没有道歉,也没有祈求,见她的时候,他总是沉默,欲言又止,但是他过去从来坚定的眼神,开始总是躲闪着她,她能感觉到他的不安和疏远,就象她自己一样。
慕晨轩走的那天,她没有去送他。他走的时候,她正在和御医问询影衣的病情,亲自督促人煎药,亲手喂他喝下去,忙忙乱乱了一个早晨,直到影衣吃了午饭后睡下,才有了片刻的安歇,想起了他应该已经出了京城走远了。
第一次在他走的时候,没有痛苦,没有眼泪,只余沉闷的麻木。
爱情可以让人生死以付,但是在真正的苦难面前,又是那么不值一提一样,大概爱真的淡了吧,就好象她的前世一样。
她有时候会想也许他会和父亲一起去胡地,再也不回来了,那样对于他来说,也许也是一件好事,忘记过往,重新开始。曾经他要送走父亲,走到京城门口,是她把他强行绑了回来,这次就当是弥补,如果他想走,她放他自由。
她是那样平凡的一个女孩,前世普通平淡的生活,养成了她单纯良善的个性,在这复杂而残忍的宫廷争斗中,她曾经想努力的保护好身边的人,结果她不仅没有做到,却反而让他们为了自己做出了牺牲,比如影衣,比如。。。
那个这些天,都不愿再想的名字,柳言。
有了他的入宫,李琮文皇位才真正的稳固下来。他曾经是煜家军的统帅,在边关守军中拥有至高的威望。他是四皇女的姑父,与四皇女的关系非同一般的密切,而今甘愿弃煜姓,入宫服侍皇上,充分表明了四皇女对皇上的衷心,从前的帝党纷纷投效,在大皇女和三皇女已倒的情况下,消息一出,不过数日的功夫,朝中就出现了很久都未曾有过的大一统局面。
如果没有柳言,影衣也许不会这么容易被放出来,慕晨轩的事情,也不会这么轻易化解,李琮心知道他为自己,才做出了自请入宫之举。
在那天晚上,他就把这一切都想好了,他知道李琮文一定会接受他,因为以李琮文的政治头脑,不会看不到他入宫所能带来的好处。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在那天晚上和她做出那些举动。
如果没有那一夜,到今天对她来说,他还只是她的姑父,即使他的入宫也许会让她有几分失落,却不会有那天的重创和心痛。既然无心常相厮守,为什么还要一晌贪欢,徒留下无尽的懊恼和伤怀?
这几日一直回避的疑惑又一次不期然的浮现在脑海里,李琮心烦躁的关上了不停吹送着春风的窗户,突然幽暗下来的光线,让她感觉似乎闭塞的喘不过气来,她复又将窗户打开,努力的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
“为什么不去亲自问问他?不问清楚他,她一生难安。”
这个想法一旦出现,便变得无法遏制。
如今不过半月功夫,柳言还在素心院,未入后宫,院中只有几个沙弥,清净无人,只要趁夜深人静之际,夜探皇宫,到素心院中,便可和他面对面两个人,问清楚所有的事情。
是夜,戌时刚过,宫门尚未关闭,李琮心身着宫服,化做宫侍入了宫。
她手中有入宫的通牒,各道宫门皆通行无阻,不一会便进了后宫,过了侍君们常住的偏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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