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宠》第69章


的颧骨都突了出来。
休沐这日她竟然沉睡到午时才醒,到浴池里洗了个凉水澡,又随便用了点午膳,然后亲自下厨熬了盅乌鸡参汤,端着去了千月的院子。进了门,便瞧见千月坐在廊下的阴凉处,而院子中央的空地上,平玖正顶着烈日挥汗如雨的练剑。
容卿快步走过去,将托盘递给秋霜,对千月道:“怎地出来了?今天感觉如何?”
“屋子里闷热的紧,外边倒还凉爽些。”千月轻轻的摇晃了几下手里的团扇,满含慈爱的看着平玖道:“再说,也许久没看玖儿练剑了。”
“若是觉得热,就叫他们多放几个冰盆,你身/子弱,经不起折腾。我熬了你爱喝的参汤,回屋用些吧。”容卿招手,两个婆子上前将千月抬起,她转身冲平玖喝道:“要练剑早晚练有的是工夫,大中午的在这里出什么傻气?别练了,去冲个凉,再到这里来喝参汤。”
平玖有点不情愿,容卿笑道:“傻孩子,知道你孝顺,特意舞剑给你爹爹解闷,可正午的日头这般毒辣,你年纪又小,回头若是中了暑气,岂不是凭白惹你爹爹担心?”
“姑姑说的是,玖儿知错了。”平玖脸上讪讪的,低着头走了。
回到屋里,容卿将千月从竹椅里抱出来,放到床榻上,又取过靠枕垫在他背后,接过秋霜手里的碗来,拿汤匙喂他,千月只喝了几口,便摇头作罢,叹气道:“玖儿这孩子,未免苦命了些,刚出生便没了娘,如今爹爹也要去了……”话到这里,又抿唇笑起来:“没了爹娘又如何,她还有个极有本事的姑姑呢,倒是我杞人忧天了。”
容卿拿帕子替他擦拭了下嘴角,柔声道:“你安心将养着,其他的不必操心,一切有我呢。”
千月点点头,闭眼小憩了片刻,又突然道:“听说你昨个去夏家了?”
容卿抬头看向房梁,哼道:“青鸾,你嘴巴可真够紧的。”
头顶传来波澜不惊的声音:“谢小姐夸奖。”
容卿被噎了一下,千月笑出声,跟着便咳嗽起来,吐了好几口血方才止住,喘着粗气说道:“当年慕容家出事,夏家嫡系受了牵连,如今夏家主事的都是旁支别系,她们恨爹爹害她们失了富贵尊荣,又怎会容许我这般低贱身份之人葬入祖坟?你何必去自找气受。”
气倒是没有受,就是借她们个胆子,也是不敢让堂堂丞相大人受气的,只是结果相当令人沮丧,依照夏家祖训,儿子是不上族谱的,出嫁从妻,死后自然葬入妻族坟墓,而未成年便夭折的,尸骨以火焚之,亦不入祖坟。
对于容卿要求千月死后葬入夏家祖坟的要求,夏家族长表示爱莫能助。
容卿愤而离去,路过刑部衙门,想着钱喜心思活络长袖善舞,便将她召来,询问京中大户人家遇到此事该如何处理,钱喜想也不想便回道:“自然是寻那种尚未娶夫便夭折了女儿的人家,结一门阴亲,死后便算是有了着落。”
千月还想着到阴间去跟安乐团聚呢,倘若结了阴亲,有媒有聘还拜过了堂,便是找到了安乐,也不可能再续前缘了,千月必不会答应,容卿也就没必要提起,只说道:“什么百年世家,不过只剩个空架子罢了,进她们的祖坟,我还替你磕碜呢,不去也罢。我再想想其他的法子,实在不行,就带上玖儿去找安玥,让他看在玖儿面上把你葬入皇陵,跟安乐在一块。”
千月斜了容卿一眼,自嘲道:“南沂皇室凋零,若是玖儿找上门,他们定会认下,也不会亏待了我,只是以我的出身,能得个侧君的封号已是破例了,正君根本不可能。皇陵,那可是只有正君才有资格安眠的地方,莫要痴人说梦了。”
“事在人为吧,更何况规矩本就是用来打破的,不尝试一下又如何能知道结果呢?”虽然知道希望不大,但总不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一旦成了皇族,诸事便身不由己了,为了这个虚无缥缈的结果,而搭上玖儿的一生,枉你自诩聪慧无双,却连这笔账都算不清……”余光从窗口瞅见平玖快步往这边走来,他及时截断了话题。
然平玖到底是习武多年的,一番话听下来,脑子里略微一推断,便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她跨过门槛走进来,快人快语的说道;“不过是寻个葬身之地罢了,这有何难,姑姑娶了爹爹便是。”
两个大人闻言都愣住了,千月先回过神来,摸了摸平玖的脑袋,对容卿笑道:“慕容家的祖坟,风水极好,修葺的又漂亮,除了皇陵外,也找不出其他能与之相比的坟地来,那日去拜祭时我便十分心水,只是你没提,我也不好开这个口。”
虽说是出生便穿越过来,算得上土生土长的一个古人,但骨子里终究是现代的灵魂,近亲结婚这种事情,容卿是压根就没想过的,否则也就不必为此事犯愁了。经平玖这一提醒,脑子里仔细一斟酌,便觉这是现下最好的解决办法,忙一拍脑门道:“瞧我,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连玖儿这个九岁的半大孩子都比不过了。不过嫁给了我,可就是慕容家的人了,你就不怕到了阴间无法与安乐在一处?”
千月笑道:“你常说自己坏事做尽,又犯了杀戮双手沾满血腥,死后要下十八层地狱,既如此,我自跟安乐双宿双栖便是,又有何可担心的?”
容卿嘴角抽了抽,冲千月竖起大拇指:“我这炮灰当的可够壮烈的,回头指不定安玥怎么收拾我呢。”
“那你害怕么?”千月勾了勾嘴角。
“我现在要声誉有声誉,要权势有权势,便是真的与他决裂,他也不能随意处置我。当然,倘若他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处置我,那我便舍弃了现在的一切,带着玖儿去江湖上逍遥,自有一番新天地。”容卿无所谓的耸耸肩,站起身来,说道:“也不知你还能拖多久,事情得赶紧操办起来,我这就去找曹管家商议下。”

容卿进宫的次数越来越少,即便来了,也是话说不上几句便拉着他上/床,卯足了力气将他折腾的昏睡过去,醒来时她早已离去,留他一人独坐到天亮。
但据暗卫回报,她每天除了上朝便是在衙门处理政务,除了方荣升丞相时在醉仙楼摆了三天宴席外,其他时候也很少去应酬同僚,实在让他瞧不出什么端倪来。容府里倒是一派热火朝天,管家曹春每天带人进城大肆采办,他也不觉有异,毕竟搬进新宅后,缺这少那也是正常的。
直到她成亲前一天,安玥才从侍书支支吾吾的回禀中得到消息,顿时两眼乱冒金星,手中毛笔哆嗦了半天,都没办法写出一个字来,气的一挥胳膊甩出去,蘸了墨汁的毛笔折断在窗棂上,在米白窗纱上洒下一片墨迹。
他大吼一声:“来人,备车。”
一路风驰电掣,马车停在容府门口,安玥搭着侍书的手从车上下来,一抬头就瞧见门口自己亲自题写的牌匾上挂着大红的绸花,府里张灯结彩,仆人们衣着鲜亮,脸上洋溢着笑容,十足要办喜事的架势。
管家曹春迎上来,慌忙的跪地磕头,安玥冷着脸不说话,侍书开口问道:“容大人可在府里?”
曹春忙回道:“可真是不巧,我家大人去谢府了。小人这叫派人去叫,请殿下移驾花厅稍后片刻。”
谢芳尘的母亲病情转重,已是滴水不进,恐怕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了……安玥摆摆手,说道:“不必去催,她探完病自会回府,你带我去见下你们未来的主夫大人。”
曹春眼珠骨碌骨碌乱转,心思转了几百回,侍书见状说道:“曹管家看起来似乎有些为难?”
“不为难,一点都不为难。”曹春浑身一抖,忙不迭的跑到前面带路,安玥哼了声,抬脚跟了上去。

与外边的热闹相比,千月的院子十分幽静,浓密的树荫下,两个守门的婆子躺在草席上午睡,边上几个小侍捧着针线笸箩在那里打盹,树梢的蝉儿有一下没一下的的叫着,倒成了最得力的催眠曲。
“咳。”曹春咳嗽一声,众小侍惊醒过来,慌乱丢了笸箩站起来,还不忘给那两个婆子身上踹了几脚,两个婆子嘟囔了几句,懵懂的睁开眼,见不远处站着脸色阴沉的曹管家,大惊失色,连忙爬了起来。
正是夏日炎炎正好眠的季节,院子里事情不多,千月公子又自个带了妥帖的人服侍,曹春也便没有训斥他们,转身恭敬的对安玥道:“殿下这边请。”
屋里头千月正醒着,刚喝了半碗粥,胸口有些发闷,喉咙也痒痒的,张口想叫秋霜取来痰盂,结果刚一开口,就“哇”的一下,喷了一口鲜血出来,先前好不容易用进去的清粥,也跟着吐了出来。
安玥连忙后退,纵使如此,袍角上仍旧溅上了几滴污渍,他对曹春冷声道:“这就是容卿要娶的人?”
秋霜忙着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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