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之喜》第19章


南宁指指我的胳膊,说:“哪怕上官家悬赏数十万两,也再没找到当初那个走失的孩子。初时见你,只觉得眼熟,那日看见阿连用你的衣袖擦眼泪,瞧见了你的手臂的痣,才猛然想起你的样貌原来是像上官伯母,便赶紧去找伯玉……”
伯玉已经又拽住我的手臂,痴痴看着那伤疤,手指在上面轻抚着,说:“明玉,是我对不起你……当初你这伤还是为了讨我开心爬树去摘花给我在树上剐的,流了好多的血……可我却把你弄丢了……你还活着……呜,我就知道……”
那疤痕是我穿越来时就已经有的,红痣也是。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它们的存在,却从没想过这居然还会给我惹来这样的意外事故。
我茫然四望。
南宁的眼眶也已经红了,一面递给伯玉一块手绢,一面自己又掏了一块在擦眼睛。
管家也抬手,擦了擦眼睛,又露出一丝欣慰地笑,伸手招呼了井越要他去给大家倒茶。
程悦默然地站在角落里,低着头,并不看我。
我也只能低头,拍拍伯玉的肩膀,然后去擦他的眼泪。
他哭得实在可怜,只顾求我原谅,还说上官家的家产都该由我继承,请我与他回京认祖归宗。
可是,我知道我不是上官明玉,哪怕这躯壳是,内里也绝对不是。
可是,我怎么才能开口告诉他,如果不是他认错了伤疤和痣,那就只能说明他的妹妹后来沦落成了乞丐,早已冻饿而死很多年?
小剧场:女主的身世
上官明玉小的时候,最喜欢腻着自己的哥哥上官伯玉。
上官伯玉很多次在午夜,都被妹妹凄厉的哭喊从梦中惊醒。
后来,上官伯玉不再做噩梦了,但却变老了。他从一个神采飞扬的少年,变成了一个才刚二十五岁却看着足有三十多岁的沧桑男人。
再后来,上官伯玉看见了长得和母亲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的年轻女人。
那个女人身上有着和上官明玉一样的伤痕和胎记。
那个女人开口对他说:“敢问这位大叔贵姓?可是认识鄙人?”
这浮云的富贵(三)
伯玉哭了一阵后,被南宁扶去客房安置了休息。
管家带着井越乐呵呵地跟去安排伺候,我却觉得头疼欲裂,似乎有一股暗火压在心底发泄不出去。
独自坐在屋子里,我憋闷万分。
人总是矛盾的,上辈子是孤儿这辈子穿越过来就是乞儿的我一直期待有家人……可如今忽然有了,却又觉得不真实,不可靠,甚至觉得委屈。我一面觉得伯玉这样很让我感动,一面又觉得他这番哭泣其实与我毫无关系。我开始忍不住对明玉各种嫉妒恨,哪怕事实上明玉已经很倒霉催的死在了多年以前,可她还有人记挂着。
我呢?
若我有一天死了……谁会真的记挂我呢?
我摸着自己的肚子,越来越茫然,一面茫然,一面在心底暗暗紧张。
我在思考,究竟要不要狠心认下明玉的身份,借代她享受了这难得的亲情,以及可能会更顺利的未来和更多的财富。
……
月亮升起来的时候,程悦例行地端了热水进来,看着我洗了脸,擦了手,才又端着盆出去。
我才松口气,却见他又端了一盆水进来。
而后他把盆放在我的脚下,就那么蹲跪着,仰头对我说:“妻主,我服侍你泡泡脚吧,解乏的。”
我的脸,腾地一下烫了起来。
我猜想那是因为一种名叫害羞的情绪,可是事实上我却听见自己暴躁地大喊了一声:“滚出去!”
我还发现自己站起来,一脚踢翻了水盆,热水溅了他半身。
他抬头看着我,目光黑不见底,却又似乎透着些张皇和委屈。
停下来,别发疯了——我的理智告诉我。
可是我却不能自控地依旧在大声地喊着:“平日里怎么不见你来献殷勤?南宁只用些银子就换得你摇头摆尾一句求之不得急着想离开,有没有?你那个时候把我当成什么了?可有在乎我半分?一听说我肚子里有了孩子就来关心我了?一听说我是上官家的女儿就来百般献好了?”
打住打住,你这样显得实在可怜——一个声音在我的心底这样对我说。
我确实觉得自己可怜。
到这个时候我还在期待他的辩解,期待他能上来抱住我告诉我他不是这样的。
可他只是就着改了跪姿,用后脑勺对着我的眼睛,闷声回答:“妻主,对不起,是我不好。”
我闭眼,觉得头疼得更加厉害,脾气更加暴躁,努力克制着还是忍不住骂:“程悦,你就是个混蛋!你给我滚出去!”
程悦站起身,紧了紧唇,果然捡起盆,转身迈步。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出去,忽然觉得心凉得不能再凉。
“程悦,回来。”
他一声不吭,又顺从地转身,走到我面前。
一副任打任骂的模样。
我看着他的脸,忽然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对视半晌,我开口还是只能说出一句:“程悦,你还是出去吧,让我静一静。”
富贵都是浮云,我只想求点真情。可是我求的却得不到,得到的却不敢要。
小剧场:程悦的每日行程
程悦每天至少要做八件事。
第一件,给顾雁做早饭,要熬粥,切咸菜,蒸馒头。
第二件,伺候顾雁起床,要反复地叫,不停地叫,直到人爬起来为止。
第三件,陪顾雁吃早饭,要让顾雁少吃咸菜多吃馒头不要嫌粥汤。
第四件,给顾雁做午饭,要蒸饭,炒菜,顺便偶尔煲个汤。
第五件,陪顾雁吃午饭,要在饭菜凉前把人从账本前拉来,要盯着顾雁要她多吃菜别光扒饭。
第六件,给顾雁做晚饭,要换着花样做些好克化的面食,还要有各种时蔬炒得精致。
第七件,陪顾雁吃晚饭,要用尽各种办法打消顾雁对酒的渴望,用汤代替之。
第八件,催顾雁去睡觉,要等着顾雁睡着,听见顾雁说梦话才离开。
顾雁的梦话全是抱怨,抱怨程悦唯唯诺诺,只肯围着程连转对她不够用心。
这浮云的富贵(四)
天黑了又亮,我一夜都没有睡着。
祈祷了很久,指望上官明玉的魂魄还没转生,能给我拖个梦指条路,却依旧未能如愿。然而一夜的辗转反侧反倒使我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所有事情,既然有了开始,就总得有个结束。
我觉得我还是想通了的。
我心下苦涩,面上倒还是含笑的。
证据就是管家一脸笑意地贺我,夸我今日面色不错。
管家哪里会懂得我这一副僵硬的表情,全都是用来克制反胃的呕吐欲。不过我是很感谢这轻微的不适的,比较它提醒着我,不管怎么样,如今我都不再是单独的一个人,我还有个孩子。那是比婚姻还要牢固的,不可打破的关系。我前些日子恨她来得不是时候,现在却对她愈加期盼。
聚了人,关了门,我亲手给伯玉倒了杯热茶敬上,开口一句:“哥哥。”换了伯玉一个拥抱两行热泪湿了我肩膀的一片衣襟。
湿了的衣襟是冷的,衣襟下的一块皮肤却觉得发烫。
伯玉也显得甚是紧张我肚子里的孩子,扶着我坐,擦着眼泪自责说昨天不该失控吓了我,又连连强笑着问我的感觉。他一副大哥的模样,对我和孩子都很是关心,只是对孩子的爹依旧种种不满,嫌程悦一副木头样,更嫌他占了我不放以至于我后院冷清。
我倒盼着自己的后院冷清是因为程悦霸占着我呢!却终于还是放弃辩解,只和他说我一夜想通的算计:“哥哥,我不瞒你,如今这世道不易,想求嫂子的帮助。”
伯玉倒并不惊奇,只一叠声的答应,说但凡是我要的,他绝不说个不字,他的妻主也绝不会有半分推诿。
说真的,他这么说的时候,我确实感觉有那么一点暖意上涌,哪怕实际上我存的是狐假虎威顺带金蝉脱壳的心思。
正与他商量,听见人敲门,是井越端了茶点,怯生生立在门外,说道是管家所差。
伯玉见了他,眼睛倒亮,拉过来上瞧下瞧,而后一个劲儿地夸。
抚额,我开始觉得有些后悔。我这哪里是认亲给自己找帮手?分明给一直想往我床上塞人的管家找帮手啊!
万般无奈,我只有一面和南宁相对无语,一面在心底悄悄盘算该怎么安排程悦,才能给双方都留下一个最好的结局。
程悦……昨夜之后,我已经绝了逼出他心里话的心思。
程悦千般好,万般好,却均是对着他的孩子的。无论他是因为心灰意冷才不把我放在心上,还是因为自古以来便如此,我都已经累了。他既然不解释,那就算了,我可以不需要那个解释,只按照自己的理解来。老大不小的人,我不可能按住他打他的屁股来逼他的实话,更何况逼出来的实话也未必就能当真。如若天注定有些东西求不得,我是宁愿放弃,也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的。自挂东南枝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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