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可盼》第35章

萧正科看了眼面色肃然的萧也林，又看看萧可，点头应允，并从萧容雅的身前走开。
蒋香云似乎还想护着，萧志波斥责：“香云，过来。”
没了大人庇护的萧容雅随着萧可的靠近，身子越发颤抖起来。
萧可在她面前站定。她轻笑，双手扶上萧容雅的肩膀：“你在抖什么？死的是一条狗，我不会因为它而对你怎么样的。”
萧容雅站在那里还是不停地颤抖，眼泪也留了出来。
萧可看见她流出的泪水，眼神愈发冰冷，她还是笑：“你在那里找什么？我有什么东西值得你偷偷摸摸的溜进去？”
“萧可，对不起……那只狗见到我就咬我，我才……”
“它咬你是因为没有见到过你！况且聚宝它根本就不会真的去咬人！！你身上受伤了吗？”她说着就开始拼命撕扯萧容雅的衣服。
韩清陌从后面抱住萧可，一言不发，面上沉痛。
萧可愤然转身，甩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她真的快要崩溃，脑海中不停地浮现出聚宝淘气撒娇并且因为陆零的离开而难过的样子，一想起这些，那种翻天覆地的恨意逼得她近乎疯狂。
她的力道很大，韩清陌被打得竟然侧过脸去。萧容雅惊呼，赶紧上前扯住他的袖子。
“韩清陌，你算老几？！他们都不管的事情，你凭什么参合进来？！”
韩清陌什么都没说，双目赤红，整张脸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他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脸。那种有苦说不出的感情，在深深折磨着他。他呆愣着立在原地。
萧容雅惊怕，颤声流泪：“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不是故意的……”
萧可挑起眉头，轻轻地笑了：“不是故意的？”
“真是我见过最可笑的‘不故意’，”她一把扯住萧容雅的手腕，她也不知道到底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她竟是在拖着萧容雅往她的房间走。萧容雅根本是有些傻了，腿脚已不听使唤。几次差点儿跌倒，都被萧可硬拉着被迫向前踉跄。
蒋香云看不下去，哭着去求萧正科萧志波。萧正科沉默着，萧志波却别开视线。
“也林，容雅真的不是故意的……”
萧也林冷冷出声：“即使再不故意，一切已无法挽回。我说了，让她们自己去解决，我不希望有任何人插手。”
萧可一脚踹开本就未锁的房门，一把将瘫软地萧容雅推进屋里。
“告诉我你在找什么？！”她近乎疯狂地翻找，拿出那天白芝秋送给她的那只手镯，狠狠地扔到地上：“是不是它？！”
她凄厉地声音响彻整栋房子。萧也林焦躁地摸出香烟，点了两次，第三次才点燃。
见萧容雅不语，脑海中扑捉到一丝清明，她从过去拿起‘恒久’问：“是不是它？！”她用力地将‘恒久’扔到瘫倒在地上的萧容雅。“恒久”击在萧容雅的左肩，受力反弹出去，落在地毯上。日已西斜，一抹残阳照映在“恒久”之上，折射出一道耀眼的光线。
“你要什么你说啊！我都给，我都给！我本来就什么都没有，也不在乎再少点什么！你说啊，你说啊！”
“对不起，对不起……”
“去你妈的对不起！滚！滚！！”她用力将萧容雅从地上扯起，推出去，大力摔上房门。
萧可至始至终都没有掉一滴眼泪，她的心疼，她已然分不清是病痛还是真的心痛。
晚上的时候，叶小季来了。
萧可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她，又转回头来。叶小季再也忍不住，扑到萧可身边，抱着她开始哭。萧可只是轻轻拍打她的背脊，没有出声。
小季是被萧也林留下让她陪着萧可。
萧可和叶小季各自占领一边，双双望着天花板发呆。
叶小季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她与萧可之间隔着的那一段距离。那次，聚宝硬是挤在她们两人中间，说什么都不肯走。当时她还骂它是一只色狗，并且以后都叫它“□”。
萧可的手轻轻搭上叶小季的。她轻声说：“小季，别难过。最痛苦的不是逝去的，而是活着的。不用为聚宝难过。”
伤离
叶小季晚上睡得很不踏实，夜里醒来的时候，突然惊觉萧可并没有睡在身旁。她揉揉酸涩的眼睛，适应了光线，拉开台灯，才看见坐在窗台护栏上的萧可。
“萧可！你坐在那里干什么？太危险了，快下来！”
萧可却仿若未闻。
叶小季真的害怕了，她不敢上前，只能去找大人过来。
萧也林的面容的线条紧绷，眉眼间明显地有些疲惫。他冷凝的俊颜仿似冰雕般，眼神直直地落在她孤独坐在护栏上的背影。
白芝秋一把拉住正要上前的叶小季，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萧可。”
听到他的声音，她的身子蓦地有些僵硬。随后，她淡然回眸。
“下来。”
她这次看得很仔细，她想看清楚，他如今的怒气，到底是真的，还是又是装的。可是，在看到他仍然穿着白天穿的那件衬衫和西裤未曾换过的时候，她突然有了很强烈的无力感。
“我告诉你，如果你伤到自己一分一毫，我一定会让季家人彻底地从这个世界消失。”
她轻轻笑了，想开口说话，却使不上任何力气，只是张了张嘴，轻轻地描绘出四个字。
萧也林身子一震。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也能如此地恐慌不知所措。刚才她虽然没说出声音，但是，他还是看出了她的口型，她说，我不在乎。
不知道这样僵持了多久，只是清冷的晚风吹在她的身上，也让她的大脑随之更加清明。最后，她说：“你以为我会跳下去吗？我不会的。我不会跳下去。可是，现在我没有力气了，能不能过来扶我一下？”
萧也林眉眼终于有了些许的松动，快步上前，从身后抱住她。这一抱，就再没舍得松开。
他抱着她，缓缓地滑坐在了地毯上。她的手轻轻地抓着他的衣襟：“我没有想跳下去，我只是想清醒一下。我睡不着，闭上眼就能感觉到聚宝用它柔软的毛发蹭着我的脸。”
他轻碎的吻凌乱地落在她的发顶。
叶小季就算再迟钝，也有了些许的狐疑。她泪眼模糊地看看白芝秋。刚才她去叫人的时候，房间里只走出白芝秋。萧也林并没有和白芝秋住在一起。他出来的时候，甚至连身上的衣服都未曾换过，还是白天穿的那一身。在房门被敲起的那一刻，他似乎就已经知晓，什么都没问，只是快步走进萧可的房间。
白芝秋轻叹，拉着叶小季离开。
诚叔和心姨第二天的中午就赶了回来。萧可轻轻地抱着心姨已经很大的肚子，听着里面的动静。
她突然笑了：“心姨，小东西踢我。”
高考依然如期举行。萧可很安静地按部就班地过着每一个高考生都经历的过程。
填志愿的那天，萧可看着手里的表格，拿起笔，没有丝毫犹豫地填上了一所大学。
那天晚上，萧可随着余恒去了市中心一家有名的豪华KTV，开了一间K歌房。两人谁都没有唱，只是随机播放着歌曲。叶小季最近有些不正常，常常地发呆出神。这次叫她来，她也是支支吾吾地婉拒了。要是以前的小季，一定是哪里热闹往哪里凑的。可是萧可也没太关心，因为她也快负荷不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切。
他们两人各自占领一边的沙发，没有一个人说话。
歌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萧也林进来的时候，余恒有了一瞬的错愕。他看了看时间，原来已经凌晨一点。
萧可看见萧也林，似乎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站起身，却没有走到他的身边。
“怕你多情，怕你多情，怕我不忍心。雨下不停，雨下不停，心情也不定。”音乐声响起，萧可听着入耳的节奏，神情仍是淡淡地。
她举步走到余恒面前，俯下身，在他耳边轻轻开口：“余恒，我要走了。”
“一千朵玫瑰给你，要你好好爱自己。一万万句对不起，离开你是不得以。”耳畔伴着音乐一起回响着她刚才的话。
她清冷地嗓音混合着快节奏的音乐再次响起：“我要离开这里。”
余恒的神情有了些许惊愕，眼眸微微转动后，神情恢复平和：“他知道吗？”
萧可轻轻摇头：“不知道。早晚都要知道。”
“去哪里？”
“香港，报考志愿，我报的是中大。”
余恒沉默了一瞬，懒懒开口：“好，你走吧。心情好点的时候，就回来。”
萧可轻轻地笑，转身，眸光柔柔地投向萧也林。他的身影独自立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的灯柱不时地从他冷凝的侧脸滑过，显得越发孤寂清冷。他就站在那里，距离并不远，可是他们之间像是隔着千山万水，他不前，她不近。
“宝贝对不起，不是不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