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枷锁斑驳》第35章


谁也没想到,嗜古在这里碰见了他,黄主任。现如今,他们是工作上的竞争对手。
“以前,我觉得你很忧郁,如今,我却在你的文字里看见了无尽的忧伤!”
“……”
“你知道什么是恨吗?”
“恨?”
“跟我来。”
“在这块干净的沙上写一个恨字!”
“我写了,呐,很大一个。然后呢?”
“等!”
“浪来了!好大的浪!”
“看见什么了?”
“‘恨’没了!”
嗜古看着平整如昔的沙滩,发呆。
这个场景,以前像是在某个电视剧里看到过,也许,那时还小,不知道什么是恨,更不知道什么是不恨!
恨,原本也许是因为受到重重的伤害,也许是因为长久的积怨。
而这里,恨,也许是因为得不到爱,也许是因为爱过了头,也许是因为一丝遗憾,也许是因为内心的些许不满足,也许就是几许惆怅,抑或淡淡的忧伤…
恨,其实也是因为一把枷锁,将你牢牢捆住的枷锁,有时想要挣脱,却感觉他将你捆得越来越紧!
“古,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你,只是,和以前不一样了。我心里也有一把枷锁,只是随着年华的逝去,这把锁已经变得不那么沉重,锁太久了,虽然不容易开,但我想想,其实,没必要去开他。他可以封存你最珍贵的财富。”
一直回想黄主任的这番话,是啊,嗜古,你心里的‘恨’呢?你心里的枷锁呢?你心里的财富呢?
恨,写下来,冲走。
像是从来没有过。是的,从来就没有过。
第四十三章 枷锁
更新时间201187 15:22:43 字数:2182
成都,早晨,依然雾蒙蒙。
成都,一座你来了就不想走的城市。
成都,嗜古每次离开,都日夜盼着归期。
穿过一道道斑马线,穿过一座座廊桥,穿过一栋栋高楼,穿过一幕幕繁华。
成都,从北到南,从西到东,还是没有变。
正好三个月的时间,嗜古回来了。
成都,一年一度的桃花节,又开幕了。
嗜古约了详一家人,带着喜儿,在回国的第二天就去了桃花山。
桃花山,依旧人潮涌动,年轻的男男女女依旧春心荡漾。
喜儿依旧给淑芬讲着如何保养如何穿衣,然后跑到各种妖娆的桃树下摆着各种妖娆的姿势拍着照。
嗜古和详依旧无止境地抽着烟,无止境地把茶当着酒来喝。
最后,四个人围城一圈打打麻将,谁赢了,就付付茶钱。
一天,正常家庭的一天,最后就是这样买一堆桃枝花枝招展地过完。
然后,车里,阳台上,客厅里,插满了桃枝。
粉嫩,淡香,迷人,沉醉。
成都,还是那个熟悉的都市,熟悉的街,熟悉的地方。
安顿好一切,嗜古最后约了Tony。
那很大一片的落地窗,里面曾是嗜古和Tony经常见面的西餐厅,如今已经易了主。一群工人正在里面重新装潢,窗户上一道又一道昏黄的水痕正在慢慢下滑,隐隐约约,还可以映出嗜古和Tony二人的影子。
“这家西餐厅,没了。”嗜古声音低沉。
“对面开了家新的,以后我们去那,坐在窗户前,一样可以望见这边。”
“现在就去吧。以后的事,以后又再说。”嗜古说着便动身往街对面走去,不曾回头。他也不明白,为什么Tony会说从对面可以一眼望见这里,为什么一定要望见这里,这里,只不过是曾经一起吃过饭的地方而已!
这家是另一种完全欧式风格的西餐厅。沙发,橱柜都是那么厚重而深沉,像是里面都埋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餐厅播放着舒缓的音乐,餐桌之间间隔着足够宽敞的距离,整个厅堂的大气让人忍不住要在这里坐上一整天来倾诉心中所有的秘密。
在一个巨大雕花柱子旁的位置,二人选定坐下。是的,嗜古并没有像以往一样选择靠窗的位置,这里,也并不能望向对面那家曾经的餐厅。
椅子,靠着柱子。
嗜古,靠着椅子。
二人并没有直接去酒店,于是没有曾经那样见面后深深的拥抱,以及那一句“想死我了”。甚至,没有过多的寒暄这些未见面的日子。很多时候,整个空气都是空白的。嗜古试图用一种非常恰当的语气和字眼来切入今天的主题,却又一直找不到…
“一年的约定已到。下个月的今天,我和她,真的要结婚了,请帖都发出去了。”嗜古终于开了口。
“呀!真的吗?可是,对于你说的这一年的约定,是你和她的,还是我和你的?”
“是我和你的,也是我和她的,不是吗?”
“那,你没给我写请帖吗?”
“我们约定了你是我的主持不是么?主持是不需要请帖的。”
“那,主持需要给你红包吗?”
“当然。但是,我作为新郎,也要给主持红包。”
“那样岂不是很麻烦?”
“就像从我们的认识,种种相遇,直到到今天这样,说麻烦也麻烦,说不麻烦,其实一点也不麻烦!”
对白,嘎然而停。
空气,弥漫一种从未有过的怪异的气氛,沉寂,沉寂地像死寂!
“今天晚上的星星很少,不知道他们跑哪去了…”
像这样的西餐厅的音乐,很少放中文歌的,可现在,竟然突然放起了这首《味道》。
“哇,是歌神张学友的版本呢!我太喜欢了。”嗜古异常兴奋。
“你录的那首《味道》,我也一直在听。你还会再录其他的吗?”
“或许会。但婚礼那天,我想现场唱一首。跟婚礼、跟生活,一起现场直播。”
“好一个现场直播!”
“是的,记得你去年说,婚礼要彩排,可是,婚后的生活,就没有彩排了!”
“可是,你婚后的生活,和从前一样,还是有我啊!”
“是的,婚后一样有你。因为,我本身就已经结婚了。那一纸证据,一直都在床头柜里放着。而那场婚礼,不过是经过彩排的电影画面而已。”
“不是的,不只是那么简单,我主持过无数婚礼,我很清楚,他们脸上洋溢的笑容和感动,不只是电影画面那么简单和肤浅的。”
“当然不简单。当然不肤浅。只不过,那场电影的画面,真实化,生活化了。”
“生活。其实一直在愚弄我们,只不过,我们选择接受他的愚弄。”
“生活。也许在我们这一代,会被我们愚弄。”
这时,隔壁桌的对白清晰闯进二人的听觉范围。
“对不起,你的戒指,我不能要。”
“为什么?你是爱我的不是吗?我以为,你一定会答应的啊。”
“对不起,忘了我吧。生活很残酷。爱情,在婚姻的世界里,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
“没房,没车,真的就不能生活吗?没有爱情的婚姻,那还怎么生活?”
“……”
嗜古再也不想听下去这因为生活的分手对白。不管是生活在愚弄我们,还是我们在愚弄生活。总之,都叫愚弄。
“我,得去接孩子了。”
“我,也要去接喜儿了。两三年后,我,应该也要去幼儿园接孩子了,就像你现在一样,幸福地去接他。”
“古。”
“恩?”
“你以前老问我,为什么只是喜欢你,而不是爱!”
“现在,我不问了,因为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我不知道你的答案是什么,但我想告诉你的是,爱,是一把枷锁。”
“其实,你的答案不完整,因为,喜欢,也是。”
“那么,生活,本身就是一把枷锁!”
二人都笑了,然后,转头,朝着各自方向走去。这方向,是生活的方向、也是生命的方向…
“在双唇与声音之间的某些事物逝去。
鸟的双翼的某些事物,
痛苦与遗忘的某些事物。
如同网无法握住水一样。
当华美的叶片落尽,
生命的脉络才历历可见。”
嗜古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当年聂鲁达会有用网去握住水的想法。
呼吸着这个生命力旺盛的春天。想象着之前所有的叶片都曾华美落尽,如今,才显现出这透绿的生命的脉络。
脉络的清晰,却似枷锁斑驳的印记。
……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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