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鸟的灰烬》第80章


拿青春的肉体换点吃穿享受也就算了,还能指望一辈子都这样不成?娉婷啊,你说,要是有一种职业,男人给你花钱,你陪男人睡,你说这种职业会叫做什么呢?〃
周围的人爆出一阵笑声,娉婷不知为什么尴尬地笑了笑。奇怪的是,那个女人没有任何反应。她既没有问何太太和娉婷是什么人,也对周围人的嘲笑无动于衷,更没有跟何太太争吵,就那么听天由命地让何太太在这儿侮辱她,何太太简直要以为这个女人是觉得——可能吗?——无聊?这个女人好像一个等待放学的学生,下课铃已经响了,老师却还在喋喋不休。
何太太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赢一个丝毫不付出努力的对手是没有意义的,折磨一只不挣扎的困兽是没有快感的。她一眼瞥见那个女人脖子里带着的项链,一个心形的坠子下面坠着一颗蓝宝石。她趁那个女人不注意,一把上去把抓住坠子,用力一扯,在那个女人反应过来开始惊呼的时候,整条项链已经在何太太手中了。
〃还给我!〃那个女人惊恐地说。
这还是何太太第一次听到那个女人说话,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慌乱,这正是何太太要的结果, 〃这条项链我收回了,反正是我们家的钱买的,你这种女人不配珠宝!〃
〃我求你了,把项链还给我,那是我爸爸送给我的。〃
〃你觉得我有那么笨吗,我会相信你?我就是不还给你,你能把我怎样?〃
那个女人终于露出愤恨的样子,而何太太正是要她愤怒,越愤怒越好。她咯咯地笑着:〃刚才你让人甩了也没见你这么大气啊,你还真是挺在乎蓝宝石的哦!〃
〃你要怎么样才能把项链还给我!〃
〃我为什么要把项链还给你?我打算回去给我家狗带,别担心,我家狗不嫌你用过的东西。〃
那个女人好像还想说什么,但是终究放弃了,她看了看何太太手里的坠子,露出恋恋不舍的眼神,然后咬咬牙,转身走了。
〃唉,〃何太太在后面喊:〃要是我家狗实在嫌弃是贱人的东西,我就还给你!〃
周围人看无热闹可看,慢慢散去了,何太太也十分满意,带着娉婷逛了一下午,直到实在拎不动更多的包,才打车回家。
文君打开自己的家门,却在门口停住。她不想跨进去,她不知道要怎样渡过这一天。一切都完了,爸爸死了,爸爸的项链也丢了,这都对她的惩罚。是的,这就是惩罚,惩罚她不顾礼义廉耻,和一个已婚男人厮混了这么长的时间。
都结束了,她再也不会见到修远,何太太也出了气,他们今后好好过吧,文君将不再出现在他们的生活。
也许她应该打扫打扫房间,打开窗户,让修远的气息随风散去,让过去也随风散去。然而即使想象一下这样灰暗的前景也让文君的心紧紧地抽搐,好像不得不再次跟修远说再见。
文君最终攒足了勇气,她跨进了家门。忙碌可以麻木头脑疲倦身体,她决定开始把自己这两年积攒的东西进行分类,必须的生活用具要精简,可有可无的和暂时用不着的可以寄回父母家。
入夜了,家里被她铺陈得乱七八糟,嘭嘭的砸门声把她吓了一跳,修远的声音传了进来”文君!文君!姚文君,你给我开门!“
文君吃了一惊,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不知道为什么修远会来。一切都白费了么?
修远还在外面大喊大叫,文君只好去打开了门,不然邻居就要报警了。修远跌了进来,他两眼通红青筋爆裂,文君从来没有见过修远发怒的样子,奇怪地她并不觉得害怕。
“你这什么意思!”,修远狠狠地扔了个东西过来,砸在文君的手上生疼——文君的蓝宝石项链。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章 浪迹天涯
何太太晚上回家后,偷偷地仔细观察这自己的丈夫。修远没有任何不正常,这让她更加确认他们不过是逢场作戏地玩玩,修远根本从来没有在乎过文君,分手连眉头都懒得皱一下。她心里虽然委屈,但是觉得娉婷说的对,反正已经玩儿完了,现在和他说破了不过是大吵一架,于事无补,以后看紧一些也就是了。
修远早早地上床睡觉,明天一大早赶飞机。修远心情很好,今天的谈判会议很成功,这是很好的一天,除了今天文君很奇怪,这让他心中隐隐地不安,但是他安慰自己说,文君又什么时候不奇怪了,她是他见过的最奇怪的女人,也许这正是她的魔力吧。想起文君,一丝微笑爬上修远的嘴角。
突然,微笑凝固在了修远的嘴角。家里的小狗摇着尾巴跑来跑去,脖子上挂着一条蓝宝石项链。一个不详的念头爬上心头,让他不敢去仔细想。他颤抖的手把项链解下来,打开了那个心形的挂扣——文君曾经告诉过他这个秘密——里面是手绘的一张全家福,梳着羊角辫子的小文君冲着他微笑。
“这条项链哪儿来的。” 修远的声音已经有些发抖。
何太太瞄了项链一眼,心说糟糕,让小狗带了大半天的项链,修远回来后也忘记藏好了。转念想反正被他发现了,总不能现在失了气势,修远终究不会为了一个已经甩了的女人把自己怎么样。于是她冷冰冰地说:“从狐狸精哪儿缴回来的。”
修远呆在那里,世界好像正在他面前崩塌。他拿起那条项链,好像上面还留有文君的余温。他恐惧的看着自己的妻子:“你都干了些什么……”
“你今天跟那个狐狸精分手我都看见了。你走了以后她还有脸大庭广众的哭,我过去把她好好教育了一顿,旁边好多人帮腔,小三都成过街老鼠了。现在这女孩子啊,不好好找个老公嫁人,见个有点钱的就傍,骗吃骗穿骗珠宝,我跟你说,你还给她买什么了趁早都要回来,不能便宜了这个贱人。不行,你个大男人肯定拉不下脸来,你告诉我她住哪儿,我去对付她,她今天见了我乖得很!”
修远不知道自己的脸上这时是什么表情,愤怒,厌恶,心痛,愧疚,尴尬,悔恨,矛盾,着急,憎恨,所有这些强烈的情绪一起在他的胸膛里炸开来,他只听见自己用死人一样的声音说:“你看见我们分手?”
何太太觉得这时应该狠狠骂他一顿,但是不知为什么她这时怎么都组织不起来伤心愤怒的情绪,可能折磨狐狸精真的是最有效的发泄方式。于是她尽量生气地喊,却掩饰不住语气里的得意:“对,我都知道了。你这个没良心的,骗了我这么长时间。算你识相,反正也分了,只要你给我把花在她身上的钱都要回来,这次就饶了你,我跟你说,以后眼睛放明着点,现在的女孩子就看着钱好,谁像我这样死心塌地跟着你,给你生孩子,给你照顾家。我跟你说,以后我随时查岗,不许不接电话,不许不按时回家,周六周日不许私自出去,不许。。。。。。。。”
真相,以难以承受的重量在修远面前铺陈开来,那些强烈的情绪烧得他胸口发疼。他明天就要离开两个星期了,这都是她计算好的吗? 他突然觉得很害怕。他不久前才吻过文君的额头,他舔舔自己的嘴唇,她头发的淡淡香味好像还在面前萦绕。他恨不能现在就把她紧紧地锁在怀里,控诉她的残忍和无情。
“。。。。。。不许以任何理由不去看我爸妈,出差必须每天晚上10点给家打电话,每周必须有3天去接孩子放学——哎你上哪儿去!”
修远抓起外套向门外奔去,一件什么东西砸到他的头上,他回头一看,文君的蓝宝石项链落在地下,细细的链子纠结在一起,宝石松松地扣在托子上,马上就要掉了。他抬起头看着太太,看来是她顺手操起项链扔了过来——她这时是真的愤怒了。
修远看着这个女人,他孩子的母亲,她身后的衣柜里是数也数不清的裙子和鞋,浴室里是满满的瓶瓶罐罐,满屋子是奢浮俗艳的摆设,孩子又哭了,旁边屋子里小保姆探头探脑地偷偷往外看——修远好像第一次审视自己的生活。他的心被什么紧紧揪着,他捡起文君的项链,转身冲出了门外。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修远失控地冲着文君喊,“我们昨天在一起还那么快乐,我愿意放弃一切跟你结婚,跟你永远在一起,是你拒绝的!原来你从来没有真的爱过我吗,我只是你解闷的工具吗!为了摆脱我,你连你爸爸的遗物都可以丢掉!现在你连一句话都没有,就这样偷偷离开我,好像抛弃一件旧报纸,你以为就这么简单就完了吗?”
修远突然意识到了这一屋子的杂乱,所有的东西都乱推着,两个行李箱放在地上,已经半满了。真相再一次残忍地昭示在他的面前,他的声音突然变的冷峻,呓语般地说:“你要走了?两个星期后我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再也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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