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堆灰》第50章


陈韵皱皱鼻子,拍开他的手,重新趴到他怀里,抱住他的腰,咕隆了一句:“我才没吃醋呢,对了,小良这个名字好难听啊!”
李梓良忍俊不禁:“还说没吃醋,她大我几岁,叫我小良很正常啊。倒是某人,从来就没叫过我哥哥,一直是梓良梓良的叫。”
“我要叫你哥哥,那还哪来的念念。”陈韵没好气的说道。
“好啦好啦,我们先去吃饭吧,你就当为我这病人考虑考虑?”
陈韵立即正经起来,没再同他拌嘴,赶紧起身拾掇。这回陈韵换了一件休闲的海蓝长裙,配上一双帆布鞋,再编了两个麻花,整个人显得既娇小又年轻。
李梓良光着上身走到她身后,看着镜中的她道:“嘶~我怎么觉得我在带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上街。”
陈韵轻轻一笑,抽过他的裤口袋里的房卡,说道:“说这话你可得小心了,你刚刚可是在跟未成年人发生不正当关系,我可以告你的哦。”
说完她晃晃手里的房卡,去他房间给他拿衣服。
按着门牌号寻到他的房间,刷卡进去后,整个房间一览无余,宽大,亮敞,整洁,却又有着浓厚的生活气息,各种细碎的生活用品一样不少。想来已经住上了一段时间了,陈韵心里微微嗤鼻,这个沈老板对他还真不错,拿出总统套房给他住。好吧,她承认,这一刻她还是有些小吃醋。
可是粗略翻过一遍房间后,她就再也没法吃醋了。看着桌上堆着的药瓶,床头的输液架,电视柜里的注射器和输液器,冰箱里的酒精和一些她叫不出名字的液剂,只觉心里莫名的泛起层层苦涩。
刚刚刻意不去问,刻意去忽略掉的一些东西,再来到这个房间后,她才真正感受到他生命的脆弱,那种濒临眼前的窒息感让她喘不过气。
转念一想,他早餐只喝了半碗粥,午餐到现在又还没吃,可能还有些药也没按时吃,她心里又是一跳。立即动作迅速的给他找了套衣服,再一股脑的把桌上的药抱上,急匆匆地往房间赶去。
进门一看,他正一脸水珠的站在卫生间的盥洗池边,她没的由来的松了口气,赶紧把他拉出来,为他擦擦脸,然后把衣服递给他:“赶紧把衣服转上,别着凉了。”
李梓良像个孩子一样,眯着笑眼,到镜子前把衣服穿好,“阿音,你没必要给我找这么一件严实的衣服吧,会热死的。”
“热死了,我给你降火。”陈韵正在把药瓶一个一个摆在桌子上,说这句话是无意识接着他的话说出来的,说完就觉得不对劲。
李梓良眼睛一亮,走过去从身后搂住她的腰:“这是你说的啊。”刚一说完,便见她在摆弄着他的药瓶,便皱着眉头问道:“你怎么把它们都带来了。”
陈韵懒得理他:“你看看,你要吃什么药,早上的药吃了吗,现在中午又过了饭点了,你中午还要吃什么吗,哪些是餐前吃,哪些餐后吃,要吃多少,我们都带上。”
正在陈韵一连串询问的时候,李梓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药盒:“呐,我也很怕死,药都是随身带着呢。”
陈韵一愣,接过他手里的药,低头摆弄着看了看,良久,她上前搂过他的腰身,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平静道:“梓良,以后告诉我你每天要吃什么药,一次吃多少剂量,一天几次,是餐前吃还是餐后吃,这些是我起码要知道的。”
李梓良莞尔,抚着她的长发,亲亲她发顶上的漩涡,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千帆过尽 情深不寿 第六回 苗栗(下)
在最美的风景里留下最灿烂的笑容。
出了旅社,驱车十几分钟,李梓良带她来到了南庄老街,一条带着日式风情的小吃街。店铺琳琅满目,油炸声滋滋作响,虽然街道不宽,店铺不大,可是各有各的精致。店家并不极力吆喝,全凭自家味道说话。所以,时常在这家店铺,就能闻到下一家店铺的香味,让你应接不暇。
来到这里,李梓良像个道地的食客,向陈韵讲解哪里的什么东西好吃,甚至还会跟她侃侃而谈食物的制作过程。
这不,一上来就先给她买了个红豆车轮饼。刚起锅的温度灼人手指,烫得他嘶嘶地抽气,可他还是仔细的用餐纸包上一层才递给她:“先尝尝这个,充充饥。”
陈韵接过热乎乎的红豆饼,呼呼地吹了两口气,再大大地啃上一口,随即眼前一亮,惊叹道:“嗯,好吃。”说着又递给他尝一口。
李梓良哈哈一笑,搂过她的肩膀,就着她咬过的地方,啃上一大口:“你还真给面子,要是搁以前,这种高热量的食物你才不会吃呢。”
“哼,我这是把你掉下去的肉捡起来贴到自己身上,这样才不会浪费。”
李梓良不理她的打趣,搂着她又带她去吃了童年里的酸奶冰,香甜的玫瑰酿,松脆的桂花蛋卷,细嫩滑口的面线,外酥里嫩的香煎鳟鱼……
有的小吃他会买一份,有的小吃他会买两份。他们都知道,他其实并不是每一种小吃都能吃,像重油的,冰制的,刺激性大的能避免最好都避免。可是,见她吃得香甜,他又忍不住凑上去咬一口。
起初她还让他一口,到后来,给她一根冰棍,她就三两口地吞到嘴里,给她一个蛋卷,她就像表演吞剑一样,仰着头咔嚓咔嚓一根就没了。
李梓良知她体贴,又不想在这个时候,把气氛搞得沉重,便故作目瞪口呆地看着她道:“难道越吃越饿?你这种吃法真是刷新了我对你的认知。”
“哼!”陈韵冷哼了一声,好像在说,是谁老是不要命的跟我抢冰棍啊!
李梓良读懂了她的眼神,哄道:“好啦,好啦,不跟你抢了,你慢慢吃。”
陈韵拍拍嘴边的碎屑,“这还差不多。”
但只要碰上温和的食物,什么玫瑰酿、面线之类的,她吃上一两口就推到他面前,抱着肚子说道:“哎呀,我吃饱了,这个你吃吧!”
李梓良无奈,吃完自己的,再端过她剩下的,然后你一口我一口分食一碗甜汤。之后,好像两个人都发现了其中的乐趣,于是干脆两份食物一套餐具,连一碗清安豆腐都吃得别有滋味。
晚上,两人没回旅社,李梓良带着她来到一处极具客家人特色的温泉山庄。灰瓦白墙,横窗高开,油木制的长廊连接着错落有致的建筑,曲折回转。蒸腾的雾气飘荡在半山腰间,如雾似迷,唯有偶然间响起的跫音,吱呀、吱呀,回荡在山间。
初春的季节,半山上夜风清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气味,显得湿润厚重,每呼吸一次都能感觉是对肺的一次浸润和净化。
此时,陈韵正闭目靠在李梓良怀里,温热的泉水自肩头缓缓淌过,随手一伸,李梓良就明白其下示意,端起一旁的长岛冰茶放到她手里。陈韵喝了一口又再递给他。
李梓良一边把她伺候得妥妥帖帖,一边咋舌道:“你现在还真是百无禁忌了,被我抱着,泡在温泉里,还敢点酒精饮料,你是吃定了我不敢动你是吧!”
“哎~~”陈韵舒服地叹了口气,睁开眼睛,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酒池肉林了。温香暖玉在怀,葡萄美酒在侧,简直天上人间。”
“小丫头片子,给点颜色就自以为是商纣王了。”李梓良说着,就动手去挠她痒痒。
“别别别……”陈韵瑟缩地躲开,然后又转到他面前勾住他脖子,可怜兮兮地说道:“这几年,你不在,我累得都忘了享受了,你难得伺候一回,还不乐意了?”
“强词夺理,这回就放过你了。”李梓良哼了一声,又重新把她抱在怀中,让她坐得更舒服些。
良久,陈韵突然一笑,背后的人轻轻“嗯”了一声,“怎么了?”
陈韵说道:“你不觉得我们跟别人的顺序刚好相反?”
“什么顺序?”
背后的人声音显得有些沙哑,陈韵没在意,继续道:“你看,别人都是先结婚,再度蜜月,再生孩子。我们是先生孩子,再度蜜月,再……”说到这,陈韵一顿,用手肘轻轻撞了下身后的人:“唉,这话本不应该由我来说的,但我都这么厚脸皮地跑过来了,不问一句我心里又放不下。”
陈韵的话在嘴边打了几个转,最终问道:“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说完之后又梗着脖子补充道:“不准说不结婚啊,不准拿病来当借口啊,我都离婚了,就等着嫁给你分家产呢,你要是敢给别的女人,我现在就掐……就……”
“掐”字说道一半,就琢磨着不对,不应该说“死”字,于是她正在想着该怎么处罚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说了这么半天,都没见身后人有反应。
陈韵又推推他,“喂……你不会是在我求婚的时候睡……”话还没说完,突然,肩膀一沉,环在她腰间的手一松。陈韵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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