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暖床》第33章


本是为女皇和远道而来的宁王举办的牡丹宴,今个儿似成了我一个人的舞台,偌大的中央红毯上,独我一人跪着,所有的焦点都聚集在我身上。
地狱修罗快来夺走我性命了吧?也罢,这一世太漫长,前后都不是个头,当初怎么来到这里,现在就怎么回去吧,反正都死过一次了,倒不怕再次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唯一的遗憾是,心里总算空荡荡的。
这些日子过的是别人的生活,抱的是别人的夫郎,喊的是别人的父母,独独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心始终没有一个着落点。我以为经历上辈子的悲凉,这一世会有一个安稳的家成为我的着落点,这点期盼终究还是落空了。
“为什么不想娶,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半醒半醉地抬起头。是不是因为七皇女是最得圣宠的皇女,因而就算我抗旨拒婚,女皇也没有下令斩杀我?
“儿臣只希望一世一双人。一府不能容二夫,相信小王子也是希望将来的妻主终日眼里只有他一人的身影,想的念的都是小王子吧?”我挑眉,望向小王子所在的方向,原本手撑着下巴当看客的小王子,听到我倏尔把话题绕到他身上,手一滑,下巴差点就磕到桌子。
你就在一旁看戏吧,小王子。你不想成为政治的牺牲品,难道我就甘心做一枚被人随意摆布的棋子吗?他那夜的话仍在我耳边嗡嗡作响——
“我要嫁的人是八皇女,你务必要帮我,我可以让母王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我要的东西?我要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外人怎么可能比我还清楚自己,痴人说梦。要嫁给八皇女么?行,自己努力去!别妄想把我拉下水,大不了就是一死,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小王子身上时,我请求回屋休息片刻,得到回应后,施施然离席出屋。
曲折游廊,桃柳深处,谪仙般的男子回眸一笑,白衣胜雪,“不想活的话,告知我一声即可,由我送你一程,也不算太孤单。”美人如玉,说出的话却残忍至极。
“那就先谢谢大美人了。以后有需要我肯定第一个通知你。”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着,一直郁结在心口处的一口气在出了游廊后终得到纾解。
几封告急的奏折到达凤府别院的前几晚,我总是惶恐不安,夜里严重失眠。直到某一天的下半夜,我才知道不安的源头。
尽管门开开合合之间的声音有意控制地极轻,但我还是醒了。寒风入室,顿时身体战栗。床帏晃动间,我听到了香屏一侧传来的些许声响。
翻身下床,蹑手蹑脚地掀起珠帘往里探去。是谁大半夜私闯我的卧室?自从之弦被大皇女发现他多次卧榻我屋内后,就加派了几个小侍,下了命令时时刻刻看紧之弦,不让他同我一起。那桃花少年已经没来我这几天了,应该不是他,那会是谁呢? 
第三十四章 春色无边
“风无?”
皎皎月光下;美人通体晶莹剔透;玉貌雪肤,眉眼如画,雪白的单衣在寒风中徐徐飘动;白玉般的面容在我长时间的注视下染了层红霞。
好熟悉的一个场景。那夜,他伏在我肩上细细喘气、啜泣,我不断地轻声安抚他,嫩芽随着他的啜泣和不安在我手中渐渐长大……
“我吵醒你了吗?”粉面含羞,连着耳根都泛红。
“没有;是我睡不好。”
听到我这回答;他眉宇间染上了淡淡的忧愁,脸上的红霞仍没消褪。
牵着他,让他修长白皙的手在我手中舒展;牵引着他走近床帏处。“什么时候回来的,听小侍说你去了趟姑苏?”
“只是采些药材而已,药材金贵,耽搁了几天,回来的时候已是深夜,本想悄悄换身干净的衣裳,但还是吵醒了你。”
“都说不是你的错,是我最近失眠。”
莹润的手腕横在眼前,柔软的手轻轻地揉着我的太阳穴,“明日我再帮你开几帖药吧。这次连夜赶回来,也是因为收到了风声,”太阳穴边的手停滞不动,“你可知若是换了别人你的脑袋早已被人摘下了,哪能活至现在……我不值得你这般对待……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是师父能听到你这番话不知多欢喜……”
我没打算睁开眼睛,静静享受着他的服务。看来他是听说了前日牡丹宴上的事了。他这么理解也随他吧。耶,这是什么味?偶尔几股寒风掠过,那奇怪的味道就愈加明显。
月寒星稀。听着风无绵长的呼吸声,拉过被子替他盖好,悄声翻身下床。
借着稀薄的月光,雪白的单衣上几点梅花赫然在目。慢慢地将衣物放回原处,抱手环胸看着床帏处。
若我没有猜错,刚才一直就闻到的味道正是从风无身上散发出的,虽然极淡,但我还是闻到了,是血腥味。加上他半夜三更偷偷换下染血的衣物,我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他受伤了。姑苏这趟路看来走得不是很顺利。
风无如何受伤的事很快被我抛于脑后,因为第二天就收到了被我暗地里派出去的探子的死讯。
“这年头,挣点死人钱都不容易了,现在还得倒贴……”
“算了吧,人都死了说这些干嘛?又没人逼着你一定要将尸体埋了,你大可当做看不见走人的。”
“哎,习惯了,这毛病改不了。”
依着城里其他人给我指示,一路寻找晌午时在城门外捡到尸体的大叔,想必就是前面茶馆处的人吧。
上前将我的来意说了一遍,谈话的两人皆放下疑惑换之是同情。以为拾到的是无亲无故被抛尸荒野的人,却不想还有我这个故人来询问。
“那人身上有没什么信物,我好方便通知他的家人?”今日兴起,想到外面走走的时候,就有小厮拿了封信呈上来,说是给我的。
疑惑地拆开信封,里面却是一张带血的半页残纸,方知出事了。
那大叔想了想,后恍然大悟,猛拍了下桌面,桌上的茶水都溢出杯,洒了残汁碎叶在桌上。
“我记起来了,挖好墓地要埋掉那人的时候,从她身上掉下了一个大小只有掌心一半的玉制扇形环腰配饰,我老李也不是贪财之人,念她孤身一人实属不易,将那物件同她一并埋了。”
小扇子?是素有包打听之称的玉通门的信物。那就对了,戴斗笠为我办事的女人确确实实是死了,只不过是派她去废庄一探究竟,回来见我的只有一副尸首,那废庄里有什么东西,需要做到杀人灭口的地步?
留下了些银两,又嘱咐厚葬那人后,辞别两人后往回走。有些烦心,倒不是怕玉通门的人上门来找,江湖人自懂得江湖的规矩,丢了性命怪不得别人,要怪就只能怪自己武功不济。烦的是,有些事眼看着就可以一探究竟,偏偏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坏了人兴致,致使我不能掀开那层神秘的面纱。
虽然说我现在顶着的是七皇女的身份,但我不想人跟着,那些小侍也不敢贸然地跟在我身后,因而一个人在街上晃悠着倒也舒适;走累了就挑了间有说书的酒楼歇会,润润喉。
一上楼就看到靠窗位置的人十分眼熟,当下定住了,那人在举杯之间也看到了我,僵着脸朝我点点头。
“宁王一个人吗?”得到她的允许后,我便在她的对面坐下。前些天我才当着她的面拒绝了她儿子,她表面上仍与我打着招呼,言谈举止间却有了淡淡的疏离之意。
“之前是一个人,眼下是两个人。喝酒!”
被动地将递至我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喝罢觉得喉咙似火烧般刺激,这酒怪烈的。将我的反应如数收入眼底,对面的宁王哈哈大笑。
“扭扭捏捏做什么,像个男儿家一样,女人不会喝酒怎么成呢?”
我面上一红,瞟着桌子上有没清茶好润润我的喉咙,好不舒服呢。
“今日就让你学学怎么喝酒,你可别像上次那样拂我的意啊,我的脾气不是很好的呢。”明亮的眸子变得有些阴沉。
这话里的威胁再明显不过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喝就喝,反正不是我出钱,还怕你这个女人么?
就这样,两个女人,几壶酒,杯起杯落间,楼外暮色四合。
回府的事,说起来有点惭愧,两个女人几乎是被抬着回去的,尤其是宁王,直接趴在桌上倒头就睡,连小侍小声唤她,也被醉酒的她怒骂几声,可怜的小公子眼里包着一泡泪,委屈地站在一旁。
好说歹说,终于将宁王劝回府,于是乎,两大队人马浩浩荡荡扶着各自的主子绝尘而去,留下一大队目瞪口呆的看客。
我比宁王情况好点,至少能凭着最后的几分清醒自己低头掀帘坐进轿子内。那厢是被七手八脚连扶带抬地牵进轿子的。
“主子怎么喝得这么醉啊?”
“听说是和宁王一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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