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呼啸而过的青春》第78章


“车钥匙给我,”于军向小何伸手。“你们这几个小崽儿吃完饭都回学校上课去,今天开业人海了去了,就别跟凑这个热闹了。自己家的哪天玩不行?”
“哦,对了师父,紫会计刚才来电话……”
“回来再说。”于军接过钥匙转身出去了。
“真的,你们这咋都没上课?于一多大的功啊整这些人来探病。”
“刀子叔你这还看不出来吗?他俩根本就是借机不想上课,不用管。”翅膀看得很明白。
“大哥请问你有啥资格说俺俩?”
说笑声远去,小何还咧嘴傻笑。
“何哥,”于一轻问,“紫会计说啥?”
“没啥大事儿,师父护照快过期了,紫会计说这个月要是不用下个月得换新本儿了。”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小把红花在门缝里摇摇晃晃,里面的人疑惑地瞪着眼。“谁啊?”
杨毅伸脑袋一看,摆设没错,不过人很陌生,空床上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对面病床上一个打点滴的老太太。仰头看了看门牌号,316!她吐吐舌头。“不好意思走错屋了。”退出来走到隔壁,惦脚从门窗往里看,确认没错之后才敢推门。
于一身子底下堆着枕头,斜靠在床头抽烟。一个灰毛衣的男人在床头柜前捧着饭碗埋头吃得正香。
她直接走进去把花扔到床上,一屁股坐到于一旁边。“走316去了。”扫了她送惊喜的兴致。
灰毛衣大概没想到这个时间还有人探病,略显好奇地看看她。“是不是过了看病点儿啊?还让人进来吗?”
“就跟打更大爷说人快不行了,来见最后一面。”
她说得贼顺口,于一听得直翻白眼。“怎么才来?”
“你怎么知道我要过来?”
“你不过来听完故事晚上能睡着觉吗?”随手抓过一朵小花,“十冬腊月在哪整两根串红?”
“教导处花盆里种的。”
“靠,偷到教导处去了。”
“施凡生那小人!上次公安局来人的时候他就记住仇了,终于逮着我今天下午在走廊跑,让我去教导处面壁。这么点小事就让去面壁,不是借机报复是什么?”
“你在走廊跑啥?”
“啊?不知道是5班还是6班的球轱辘出来,我一脚卷起来给走廊玻璃干碎了……”
灰毛衣一口饭险些从鼻子喷出来。
于一替她庆幸。“让你面壁主任真是心情好。”
“嘿,我站了半节晚自习趁老密出去查岗功夫就跑了,还揪了一把花。一盆里揪一根,一共十来盆呢,摆一排,看不出来。”她得意洋洋,从他手上夺过花找瓶子去插,发现床头,窗台上,还有椅子上都摆放了各种鲜花,统统是那种大得夸张的花篮子。再一看对面床底下堆满了水果牛奶,瓶瓶罐罐的保健品。“这一下午屋没断人吧?”
“嗯。”吃饭的放下了筷子,“全医院就没有这么热闹的病房,护士都没好眼色儿,一劲儿警告不行影响别人的病房。这家伙,不管平时有没有来往的,十分钟一个五分钟一个,给这屋整得跟个鲜花礼品店似的。哎?我就纳闷了小锹,他们都咋知道你住院的呢?”
“这种事儿传得还不快!”杨毅把串红插进一个花篮里,跳上窗台坐,“你这正好给想溜须你爸那些人提供机会了是吧?”
“你还别说,来的那些没见着师父都真是悻应应走的。”饭盒扔进垃圾筒里,灰毛衣伸手到于一床头拿烟,“靠,就一根了!烟囱啊?”
“他是大烟鬼。”杨毅揉着手边的花瓣,整这些花,再把病房干缺氧了。“也不挂个条写上名,回头你爸都不知道是谁送的咋还人情。”
“我爸没打算还。”他费劲地侧头看她。也不是花圈还挂个条!“过来坐这边,我拧脖子刀口疼。”
她坐到床边,歪着头嘻嘻笑。“你也知道疼?小何说你进手术前还问‘不开刀行不行?’嘿嘿……原来也有怕的时候。”
“我不是生物啊。”
“你不是神吗?”
“靠~”真对付不过她。
“现在嗓子不疼了是吗?上午时候说话跟做贼似的。”
“刚拔管的事儿。”
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他。“是意外吗?”
“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你自己撞的人还是人撞你还不知道吗?”
“我疯了吗去撞人?”
“那就是有人撞你了。”她咬牙,“是不是雷管?”
“妈的!”灰毛衣噌地站起来,“王八蛋活拧歪了!他是他妈了逼呀谁都敢动!他……我操他妈!小锹你放心,哥儿几个给你废了个姓雷的。”手机掏了出来,“我给利哥打电话让他码人。”
杨毅吓得一缩脖,好一个点火就着的二踢脚。“还是等于叔来拿主意吧。”
“新店刚开业,明天省里还来人,师父这两天差点没连轴转,倒不出功夫办他。这事儿哥儿几个就做主了,别看那逼在东城人五人六的,在咱家他啥也不是……喂,利哥?我大刚,喂?你在哪呢……听不清……”
于一低声说:“别让他打。”
杨毅得令,一把扑上去抢下电话。
“小锹你就别管了……”他按住杨毅脑袋要夺回电话。
“疼疼!”杨毅急叫,“你们先别急啊,事儿还没弄明白就冒冒然去,该给于叔惹乱子了。”
“靠!不能惯着王八蛋,蹬鼻子上眼了还。”
杨毅把电话撇给于一,他接过来说了几句挂断。“
“哎哟哎哟给我捂扎一身儿汗。”杨毅推着大刚坐回床上,“你说你急啥,话还没说完呢。”
“何哥和利哥都交待过了,”大刚又站起来,“只要小锹说不是意外,哥儿几个马上动手办了雷管。跟你说实话小锹,这事儿师父早就怒了,今天上午牟局来剪彩,师父跟他说你出事儿,压火捏得手指节嘎嘎响。”
“刚哥我知道你们都想给我爸和我出气,不过雷管现在还真不能动。”于一半眯着眼,“雷管办他个人不难,那你不寻思寻思,要给他灭了东城这些混子咋办?没个框不散沙了吗?加上雷满江也出来了,还有刘长河,雷管好么应的去踢他,连牟大爷都不知道这中间出了啥事儿。反正雷管现在要一下没了,这帮人指定要闹起来,你们说到时候谁脑袋最大?”
“警察。”杨毅回答。
于一点头。“牟老刀为啥特地绕过来看我?靠,我哪有那么大面子公安局长亲自探病!他是给我爸压火来的。人家战友二十来年他不比谁都知道我爸啥性子?要不把话先咬死了,我爸不带放过雷管的。”
“那照这么说姓雷的还没人敢碰了?”大刚急了。“有啥不好管的?师父和牟局这俩万儿摆着呢,指个人出头接手不就行了。干脆就势还给雷满江得了,有不服的让他先找哥几个说话。”
“啊!”杨毅惊呼,“雷管能不能就是怕这种就势才慌了对你下手?”
“我说这事儿跟雷管有关了吗?我是过道时候撞到一个横穿的摩托车后轮上甩出去的。”
“后轮?靠~”杨毅低声骂了一句,“白唬一溜十三招是你追尾。”真走事故科的话他这算责任方,得给人赔钱。
大刚也没火了,狠狠掐了烟,好像为没理由收拾雷管感到遗憾。
“嗯,”于一睫毛微掀,“是追尾……”
“晚上骑车注意点儿,那么快干啥?”大刚拿起外套穿上,“正好你在这儿我出去买盒烟,要不还得去找护士过来看,靠,那几个小护士脸板得跟俺们住院不给钱似的。”他嘟囔着走出去。
杨毅盯着于一发问:“你还有啥没说?”
“追尾是追尾了,”于一费解地看她,“可是我过的那路口横向是步行街。”
探病记
还是有人故意使坏!不然步行街怎么蹿出来摩托车了?是谁呢?依着于一的说法,雷管那么张扬自己领人去砸刘长河的店,是不可能怕人点的。所以他完全没必要灭口。
可是雷管也许不怕别人作证,但于一是于军的儿子,他怎么可能不忌惮?
话又说回来,动了于一惹到于军的麻烦也不见比进局子小。
但换是她的话,也宁愿选择对于一下黑手,毕竟神不知鬼不觉地,于军就算怀疑也找不到证据。
不过于老歪看上去就像会好好讲道理的人,儿子真有个好歹的话,他肯定二话不说就给雷管挑了……雷管要没了,东半城真会乱得那么邪乎吗?连公安局长都亲自过来关照于军不能动手。
于一在医院安不安全?雷管要是再下手怎么办?杨毅躺在床上,脑中浮现多个身穿白衣伪装成医生潜入病房杀人的场面,一个激灵坐起来抓起电话拨了号才想起来于一的手机摔坏了。改成打传呼,留言是“你还活着吗?”
传呼台小姐说:“对不起女士,这句话我们不可以传的。”
啊?为什么?“那怎么传啊?”
“改成‘你还好吗’可以吗?”
“这个……太那什么了吧?”她想了想,“回话吧。”
于一问:“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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