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呼啸而过的青春》第79章


“改成‘你还好吗’可以吗?”
“这个……太那什么了吧?”她想了想,“回话吧。”
于一问:“你不睡觉胡思乱想什么呢?”
“嗯?”传呼台小姐肯定把那句你好吗也传过去了。“于一你说跟你撞车那人会不会还对你下手啊?”
“你快睡吧祖宗,深更半夜没事儿想这些没用的干什么?”
“这怎么能是没用的?”杨毅陡地拔高声音,马上又压低,“我惦心得半宿睡不着觉,你个不是人的居然说没用!”
“行了我知道你惦心我了行了吧?快睡吧,明天还得上课。”
“你一点也不紧张吗于一?”
“我不紧张!”他耐着性子哄她,“你也别紧张,要是真有人对我起杀心我活不到现在。”
“也是。”她扯着电话线躺回床上,“我睡不着陪我唠会儿嗑吧,你困吗?”
“困。”
“……”
“老四说你昨天哭了一宿。”
“他先哭的,我一看这我不哭多不好啊。”
“妈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我一点儿一点儿都不愿意在手术室门口等你。”
“我也不愿意在里边让你等啊。”
“你打完麻药睡得跟死人一样知道个屁。”
“但没打安定,我有时候是清醒的,感觉不着疼,不过知道手术刀在肉上划,好像还能听见大夫说话。‘这块骨头是这儿的吗?’‘好像有点儿小。’完了有人说:‘差不多就行,垫块儿药棉花’……”
“真的吗?”杨毅哆嗦着问。
“真的!不骗你。”
“大哥我头发都竖起来了。”
“超级赛亚人啊。”
“……刀口疼不疼?”
“不疼。”
“骗人。”
“你知道疼还问!怎么可能不疼,你来一刀看看。”
“我帮你受一刀真行,我对疼不敏感。”
“呵,我在台上有神智的时候觉得挺森得慌的,不知道哪下没整明白就得过去。”
“那你不想开刀是怕疼还是怕死?”
“怕死。”
“真丢人。”她嘻嘻笑。
“怕见不着你了。”声音哑得好像刚拔掉气管插管。
杨毅骨头麻了一下。“于一你是不是失忆了?你告诉我我是谁?”
电话里清楚地传来磨牙声。“你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腆脸说我失忆~”
“于一……你以前受过伤吗?我是说被人故意伤成这样的。”
“没有吧。”
“没有就没有,还‘吧’……”
“没有。”
还好。“我吓坏了,”她闷声闷气地说,“翅膀说锁骨骨折,我以为脖子折了。我就想手术是拿线把你脑袋和身子缝起来……”
“讲聊斋哪二半夜的。”
“我们都在门口给你截魂儿呢,你猜我怎么念叨的?”
“嗯?我就在这儿等你?”他挑眉,想像电话那边她张大嘴的讶然模样,颇觉好笑地闭起眼,微微勾着嘴角说,“我听见了。真的。”
“是吗?”她细细的笑声传来,“你摔出幻觉了……”
杨毅三人在学校和家之间加上医院这个第三点,天刚黑下,于一在咱要发病房睡大头觉的时候,枯燥的晚自习上就有人坐不住了。
“喂喂,市里好像要搞速滑赛了!”上课铃一响,杨毅就忙着散播可聊性消息。“不过得再下两场雪。现在室外的话温度可能不够。”
“啥意思?”翅膀端一张磁带皮儿在学歌,对她的话题没啥兴趣。“让你去当吉祥物啊?”
她撇撇嘴,打算发展其它聊友。前面热心于滑冰的季风本来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惜就可惜在这是英语课,找他聊天有找干仗的嫌疑。季风的英语课表现那叫一个专心,也正是这样我们才发现天赋这种东西的重要性。就比方说同样学英语,杨毅就是带学不学也能中等偏上,就属可怜的季风好好学习也高分无望。季风经常为此摔摔搭搭的破口大骂英国人不安份,四处搞殖民,弄得全世界要跟着学英文。又骂中国教委订的考试科目崇洋媚外缺德没国品。又骂杨毅上课唠嗑打扰他听讲天打雷劈。
骂得一点逻辑性都没有,真到上课还是比谁听得都认真,所以绝对不是个陪聊的好人。
侧身靠在墙壁上转头看后桌两个2班同学,一个学得老实,一个睡得安分。她用课书推推发出轻微鼾声的胖子。“哎哎哎!”
张伟杰倏地坐起来圆睁双眼,腰杆儿溜直。五秒钟后才发现不是主任来了,遂不满地瞪杨毅。
“要睡回家睡去。”她皱眉训道。
“更年期啊?”胖子不理她,吩咐同桌“主任来了告诉我”,趴下接着睡。
又睡了!这娃是不是血稠~~杨毅百无聊地晃着英语书扫视全班同学。视线和坐在靠窗组最后排的大个子男生相撞,对方迅速避了开去。这个冯默老远地往这扒什么眼儿?还不等挪开目光,他的眼睛又瞥过来,见杨毅还在看他,翻了个白眼硬生生地别开头。靠,杨毅挑眉,瞪她干嘛?撕了张纸写上“你干嘛瞪我?”揉成一团低喊了声冯默,趁老师没注意扔了过去。
不一会儿纸条走斜线儿传了回来。他写道:你美啊我瞪你!
杨毅危险地眯起眼,食指点了点前桌。“家家,冯默喊你。”
冯默因为一句话惹得杨毅瞬间变脸感到得意,正咧着嘴傻乐,丛家回过头来。他愣了一下,再看看杨毅,小丫头捂嘴贼笑。
丛家疑惑地看他,不知道他这么老远喊她有什么事。冯默同样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回头看他。两人一脑子问号对视了一会儿,丛家低声问杨毅:“他干嘛?”
杨毅已经一副事不关己懒洋洋的表情。“我哪知道他喊你干嘛?”
又回头看了冯默一眼,见他仍旧没话说的样子,丛家决定不再理会。
翅膀把一切看在眼里,冷冷问道:“你折腾什么呢?”
杨毅三八兮兮地竖起手掌传闲话。“疯黑狗老偷看丛家,问他还不承认。”
翅膀微微诧异地向南组角落里的人看去,果然冯默正往这边看。“你不看他怎么知道他偷看。”
“我就活动一下脖子,一下看见他含情脉脉地望着丛家。真的,”她加大可信度,“我瞅他半天他都没发现,看得多专注。”
翅膀半信半疑,忍不住多回头看了两眼。
旁边几个同学见他们频频往窗边看,也好奇地跟着看。
冯默马上慌了,不知道杨毅造了什么谣惹得前后左右都瞅他,无措之下对每一个回头看他的人怒目而视。大家更以为他做了什么事。老师很快意识到撤离自己的注意力越来越多,提示性地咳了一声。
众人纷纷收回目光。杨毅憋笑的声音像猴子偷吃了辣椒。
下了课老师一走冯默就大嗓门地喊起来。“杨毅。”
“啥事儿?”杨毅把一张小脸从翅膀身后探出来。
“这节主任没来查课。”铃一响胖子的精神也回来了,满足地伸个懒腰站起来。“趴得我腔子疼。”
“你光顾着睡觉都没看着好戏。”
冯默跋山涉水地淌了过来。“你们上课都瞅我干啥?”
杨毅正等这句话,忙不迭把之前收着的纸条念给他听。“你美啊我瞅你!”
“靠,给我都瞅毛了。”
“你不做亏心事毛啥?”杨毅嘿嘿笑,对于绊嘴这项运动总是很热衷。
“你应该改名叫杨危印!狈肽淙税苷螅筲舐畹馈?br /> “你一天就聊闲吧。”丛家抹她一眼。“于一怎么样了?”
“礼拜天你不是才看过!”
“当然比不了你这天天去的。”张伟杰在后边接话,“咋样?快出院了吧?”
“刀口倒是没啥大事了,满地出溜,肩膀头有根针支愣出来不能穿衣服,斜披个被单跟老和尚似的。夏天还行,这天不穿衣服出门冻死他,出啥院?待着吧。”反正那家伙也不担心课程什么的。
“我怎么感觉于一受伤你可高兴了?”天外颤悠悠飞来一句。
“错觉!”杨毅指着邻组的超声波生化武器方昕,“造谣是要有根据的。”
“大姐~有根据的还叫造谣吗?”翅膀佩服地望着她,“一会儿下课你还去医院?”
“去啊,你不去?”
“没你那么孝心!我有约会!”
“切~”杨毅不屑地敲着桌子,“又是红颜——”
“谁说是红岩?我闲出病了去招她!那个心机小人。呸!算我怕了还不行吗?”
“没说是朱红岩,我指你那些知己红颜!你激动个屁!”杨毅擦着脸上不存在口水,“以后跟我说话不行带爆破音!”破字咬得很用力,把气再喷回他脸上。
“靠,现在不行跟我提这俩字儿!”
丛家和季风面面相觑。“一出儿一出儿的还挺酸叽!”
“那你看看,非爷也是性情中人,对于这种阴险女子……”以下省略贬人夸己字数两万。
翅膀干嘛这么急于撇清关系?又没人说他和朱红岩是一伙的。谁不记恨朱红岩啊,要不是她把他们三个点到公安局,雷管能狗急跳墙找于一的麻烦吗?可是……那双机灵的圆眼,可爱的小虎牙,她说反正这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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