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盘》第12章


觉。”
她心里感动,面上还是平静的。不知道应该说谢谢还是别的,只是“嗯”了一声,为刚才还在恶意猜度他暗暗内疚,随后又为自己的错误感觉庆幸。
他仍旧闭着眼,“你父母的事我略知一二,我想你的症结应该在这儿,就买了这座宅子。”
她说了“谢谢”,不敢再继续下去。他坐起拉过她双手握住,强迫她看着他的眼睛。
“不要对我说谢谢,只要好起来。莫离,让我陪着你,在这个曾经带给你伤害的莫家,洗刷那些不堪的过去,重新建立属于我们的回忆。不管是开心快乐、争吵哭泣,只要是我们自己的,就是最珍贵美好的点滴。晏汐在天之灵,也希望你好起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会软弱会疼痛。答应我,就在这里,治愈那些伤,从头再来。”
她从未这么近距离的看过律凌的眼睛,他的瞳仁黑而深远,像一条通向时空彼岸的隧道,最深处一莹光亮,闪烁在深邃漆黑的夜,有如白昼炫目,耀得人不得不流泪。
她说:“遇见你我总是哭。”
他抱住她,“如果非要哭,我会让你大笑的哭、幸福的哭。”
他拉她走遍大宅每个角落,像个炫耀糖果的孩子,津津乐道介绍每一样东西的由来,从壁纸墙画到普通的家居饰品,一事一物都由他亲手挑选。
晏莫离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律凌,温暖的令人窝心。她品鉴着那些价值不菲的小玩意儿,时不时调整它们的摆放,不知不觉黄昏降临,他问她想吃什么,煮给她吃。
她“嗯嗯”地想了一会儿,结论是:“给啥吃啥!”
律凌下厨,她像等食的小狗围在锅边,看他刀光剑影间把各种食材变成地道的意大利面,崇拜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她吃干抹净后抚着圆圆的肚子,满意地出了口气,“我以为你只会用冷气杀人,没想到还会用美食杀人无形!” 
他噙着笑,探身来吻她,“不只是美食,我的美色也能杀人。” 
她笑着逃开,骂他妖孽。他的电话响起来,助理王泽向打来请示滕氏资产整合事宜。她把碗筷收回厨房,打开水龙头,脸色暗了下来。 
他从后面环抱住她,“不开心?” 
律凌从来都能一眼见底,她索性有话直说,“我听说过你和滕家的恩怨。” 
他慢慢松开手,“然后呢?” 
她又感到冷意,可话既然已经出口,对律凌这种水晶心肝来说,多少本没有太大差别,就算为了小艺,她也没办法放着滕冉不管。 
她回身看他,尽量温柔,“滕义强不得善终,已经得到他应得的报应,他骗走你父亲的一切现在也算物归原主。有句话叫罪不及妻儿,不能说姓滕就是错,当初的一切和滕家后人无关……” 
“够了!”律凌冷冷打断她,眸中深邃的一点亮成了冻结的冰,“你是在为滕冉求情吗?罪不及妻儿?这句话你应该和滕义强说。要不是他当年赶尽杀绝,今时今日的我,也不会明白斩草除根的道理。你要是知道我在美国过的日子,就不会在这理直气壮要求我放过他们。既然我活了下来,就不可能让滕家人好好活着。滕义强聪明,早早去见了阎王,没能看着他的子女受尽折磨。莫离,有些仇恨,是痛苦和耻辱淬炼出来的刀,不要用我对你的爱,来试练它的锋利。那样的话,受伤的终究是你。” 
第16章 确定
晏莫离回家,只字未提律凌和莫家老宅的事。只是偶尔去老宅和律凌一起吃饭。他的中菜和西餐煮的都很地道,她每次大快朵颐之后,就和他看一会儿电视或者听听音乐,然后要他开车送她。那次激怒他后,她不敢再提放过滕冉的事,心里却没有放弃,小心翼翼琢磨着机会。
律凌下手却迅猛。滕冉病了大半个月,刚刚恢复就接到乐队的开除通知。美国那边的学校也用十分牵强的理由拒绝滕淑香入学。她知道以律凌的手段,足可以让他们不留痕迹消失无踪。他这样轻描淡写,无异于并不饥饿的猎豹,逗弄玩耍着利齿下的食物,细嚼慢咽味道更好。
她最近在面试一家基金公司的股票经纪。虽然律凌反对,她说不想当他豢养的宠物,他无奈之下介绍了朋友的这家基金公司。
污染的城市里难得有这样响晴的天,干净得像清可见底的潭。洛心不在家,小艺拉着滕冉不知所踪,她在家里等基金公司的面试通知,却接到律凌的电话。
“在家吗?”
“嗯,有事吗?”
“我过来接你,十分钟到。”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一样。
或许是因为滕冉住在家里的缘故,律凌从不来这儿,每次都是打电话约她。她想说正在等待面试,想想又觉得他可能真的遇上了什么事情,就答应下来。
她匆忙换了衣服,下楼时他的宾利Azure已经等在路边,她坐进宝石绒座椅里,问:“怎么了?”
他的脸色不太好,“我妈自杀了。”语气仍是淡淡,声音却低沉了不少,带着将人隔绝世外的冷寒。
她欲言又止,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安慰,似乎觉得什么话都像客套和过场,苍白没营养。纠结间车已驶进麒麟山脚,他下车上山,步伐沉稳。
她的鼻子被山里的冷空气一冻,酸的差点掉下泪来。盯着他笔直的背影看,第一次觉得他可怜,感觉有些心疼,什么样的生活能把人打磨得如此克制,近似自残。
她冲上去拉着他一路飞奔,耳边只剩呼喇喇一抖一抖的山风,刮得皮肤生疼,却觉痛快。或许是跑的太快,相握的手越来越暖,慢慢渗出冒着热气的薄汗。
跑到住院楼下时,她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头发被吹得东倒西歪,活脱脱一个小疯子。他却还是那样,头发纹丝不乱,衣装笔挺如初,连呼吸都未见急促,像尊钻石雕像。
她气喘吁吁,“你快去吧……我跑不动了……”
他抱着她吻了她的头发,这是她被他亲吻时第一次感觉不到情yù和怒意。她在楼前草坪上的长椅缓了一会儿,直到呼吸平和,才慢慢走到咨询处。
“你好,我想问下覃律凌的母亲现在怎么样了?”
小护士地狐疑看着她,似乎在猜测面前的女人和那个传奇王老五之间的关系。
“护士小姐?”
“哦,覃夫人已经抢救过来了,刚刚送回高级病房6。”
她松了口气,“请问,覃夫人得的是什么病?”
“你不知道吗?她有严重的分裂情感性精神病,经常出现幻觉,行为很不稳定,这已经是第三次自杀了。”
“哦,谢谢你。”
她本没打算上去。以一个见证者的姿态去见他刚刚自杀的母亲,总归是不太合适的。想想也有段时间没来看夏珂,就往三楼走去。
病房走廊上远远看见迎面走来的洛心,她微微惊讶,然后了然,戚牧野终于得偿所愿了。
洛心在她面前两米处停住,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一个陌生人。
她已经隐约感到她最近的疏远,事到临头,却连解释都觉得无力,“洛心,我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洛心静静看着她,像一个字斟句酌的冷酷法官,“为什么骗我她死了?”
她站在阴影里,声音微微颤抖,像站在大风的山顶上说话,又像一个答非所问的嫌疑犯,“从初中、高中、大学到工作,我们和彼此在一起的时间比任何人都要长。我们熟悉对方,像另一个自己,相信对方,胜过亲人。你说过,我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和那些流着相同的血的陌生人相比,我们才是更值得彼此去爱的那个。”
洛心垂下头不再看她,从阳光倾泻的源头朝她走来,走向身后阴冷昏暗的楼梯。一步有一天那么长,就像24帧拍出来的电影胶片,用12帧放映出来,每一个动作和表情都被定格放大,夸张缓慢的让人窒息。她经过她,留下淡的像风的话,“对不起,莫离,如果非要选择一个,他是为我死过的男人。”
晏莫离站在光和暗的交汇点,看无数细小的灰尘在光影里沉浮飞舞。洛心还是走了,挖走了心里一角,漏掉的是扎根回忆的片片韶华。 
戚牧野从角落走出来,“对不起,我只能这么做。从洛心认识你那天开始,我就知道,早晚有一天她会被你抢走,她爱你超过我。我费尽心思离间你们,只是因为我爱她。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必须住留她,就算一起毁灭。” 
晏莫离突然笑了,“这好像是你第一次不带嘲讽和仇恨跟我说话。” 
他应付着笑笑,表情有点僵硬,“要不是因为洛心,或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她伸出手,表情诚挚,“或许现在也不算晚。” 
他迟疑了一下,只是象征性地握了握,转身离开。 
“朋友给你的一个忠告!” 
戚牧野背对她停住,心里没由来的害怕。 
“她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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