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虎口》第15章

〃你不是这一带的父母官吗？今儿这官司就找你断了！你说，该不该打？〃
〃该，该！您别动肝火。〃
〃该打你就马上把他给我绑到这儿来！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王八蛋！〃
保长一见这阵势，赶紧进了里间。保长老婆一直趴着门缝偷听着，一见保长进来，一把将柜子上放着的一个小匣子死死搂在怀里：〃我告诉你，你少打咱家的主意。〃
保长和老婆扭来扭去，仗着力气大，还是把盒子夺了过来：〃败家老娘们儿，这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机会！〃
保长从里屋钻出来，双手背在后面，印乓徽帕炒丈侠矗骸ɡ弦樱热トセ稹！ㄋ低辏岩钡萘松先ァ！ ?br />
〃这哪行，我是找你来断官司，又不是找你来借钱的！〃戏子故意推让着。
〃老爷子，您就先收着吧！今儿个是上香的好日子，犯不上为了这么点小事置气，还是正事儿要紧！〃
〃不行，绝对不行！太便宜上官睿这个小王八蛋了！〃
保长左右不是，冲着戏子带来的下人挤了挤眼睛。
〃老爷子，保长还忙着呢，要不，咱先回去？〃下人会意地说道。
戏子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就要下炕。突然，保丁又跑了进来：〃上官，上官司令亲自来接老爷子了！〃
戏子和下人听到这话，顿时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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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第五章　虎口脱险（1）　
第五章　虎口脱险
戏子知道上官睿来了，感觉事情不妙，赶紧对保长说：〃我现在又不想见我这个不孝子了，我走了。〃说完，起身走出去，保长赶紧上前搀扶。
等走到村口，正好碰到上官睿领着一队人马从村外进来，保长冲上官睿挤了挤眼睛，故意大声地说道：〃老爷子，您慢着点走。〃
戏子一甩胳膊：〃我用不着送，自己会走！〃
戏子领着下人与上官睿擦肩而过，故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呸！〃
上官睿被弄得莫名其妙。
戏子颤颤巍巍地渐渐走远，保长迎着上官睿进了自己院子。上官睿往炕上一坐：〃刚才那老爷子？怎么那么大火气？〃
保长夸张地摆了摆手：〃您小点声。〃
上官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保长挤着眼睛说道：〃没事了，都让我给伺候好了！〃
〃说什么呢你，鬼鬼祟祟的。〃
〃司令，这屋里头也没外人，甭装啦！〃
〃你吃错药了吧你！〃上官睿有些生气。
〃您就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刚才您爹来告状，是我给安抚舒坦的！〃
上官睿听完这话，一口茶喷在保长脸上：〃呸，你爹！〃
〃司令，这，这是怎么回事？〃保长也迷糊了。
〃我爹早死了，那个人是假的。〃
〃我的钱啊。〃保长想起刚才八自己的全部家当都给了戏子，伤心起来。
〃钱个屁，还不赶紧派人去追。〃
〃是。〃
可是，这哪里能追上啊，保丁最终还是耷拉着脑袋回去了。
戏子溜走后，一路小跑，去和白朗回合，而此时在杀虎口通缉白朗的告示已经张贴出来。
告示旁边，一堆老百姓围着观看，于大膘子在一边吵吵着：〃现在四乡八镇凡是有人烟的地方，都贴着白朗的画像，大家伙要是看见了，就赶紧报信！报到刀爷那儿，还有上官司令那儿，都重重有赏！都有人看见了，白朗专门拿小孩的心肝当下酒菜，一天起码要吃三颗人心！再不抓着他，你们家里的崽子都得被他掏了去！〃
百姓们一片哗然，纷纷议论起来，虎妞挤在人群里，再也听不下去，一扭身走了。
她回到自己院子，发现家里的下人都慌里慌张的，跟丢了魂儿似的。
虎妞拉住小鱼儿问道：〃出什么事了？〃
小鱼儿吓得脸色煞白：〃不好了！小六儿少爷不见了！〃
〃什么时候不见的？〃
〃就是刚才，一转眼就没了。〃
虎妞想了一会儿，眼睛突然一亮。她来到柴房，轻轻推开门。
〃小六，小六？你再不出来，姐生气了，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姐……〃不一会儿，柴堆后面，传来一个细微的声音。虎妞循着声音搬开两垛柴火，露出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的小六。
虎妞蹲下身子问道：〃六儿，你怎么躲这儿来了，多脏啊。走，跟姐回去。〃
〃我不走，我害怕。〃小六眼神有些害怕地说道。
〃怕啥？〃
〃怕白朗。外面天天都在响枪，大人都说白朗就要来了。〃
〃还是个大男人呢，真不知道羞，姐就不怕！〃
〃你为什么不怕？〃
〃白朗不是坏人。〃
〃都说白朗是坏人，专门吃小孩，娘也是这么说的。〃
〃你信不信姐的话，不信姐，那姐再不给你讲故事了！〃虎妞板起脸，小六赶紧抓着虎妞的衣角：〃我信我信，姐，你别出去。再给我讲个故事吧。〃
虎妞把小六抱在怀里坐下：〃六儿，姐今儿给你讲个真事。你知道了，可不能告诉别人。〃
小六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小的时候，就你这么大的时候，胆子也特别小。爱往床底下躲。有一回，我正躲在床底下，就看着老神仙从屋顶上慢慢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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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第五章　虎口脱险（2）　
〃神仙长啥样啊？〃
〃就跟那戏台上演的一个样儿。他问我怕什么？我说怕打枪打炮，怕我自己活不长。老神仙就送给我一件仙衣，穿上之后就能刀枪不入，子弹也沾不了身子，还能长命百岁。〃
小六眼前一亮：〃仙衣在哪儿呢？〃
虎妞指指身上：〃就在这儿，我身上穿着呢！〃
〃我怎么看不见呢？〃
〃这是仙衣，肉眼凡胎，当然是看不见了。我脱下来，你摸摸。〃说着，虎妞解着空气中不存在的衣扣，像模像样地将〃仙衣〃脱下来。
小六好奇地看着，已经忘记了恐惧。
虎妞双手捧着〃仙衣〃：〃你摸摸。〃
小六将手放在虎妞的手上：〃啥都没有。〃
虎妞假装生气：〃怎么那么笨啊？摸都摸不出来？〃说着，虎妞将〃仙衣〃往小六身上一扣，仔细地帮他穿好，〃现在呀，六儿，你就都不用怕放枪了，有了仙衣，子弹绕着你走。〃
这时，他们身后的门被〃砰〃地推开了，老刀把子看见儿子，长出了一口气。
老刀把子见到儿子放心了，白朗一伙人也为找到战利品而兴奋。
〃当时我那心，都拎到嗓子眼儿了！反正缩头也是个死，就蒙一回吧！我迈着步子从上官睿身边过去，愣是没人敢拦我！都给唬住了！我又狠狠照着他脚底下啐了一口，呸！这叫一个痛快！〃戏子眉飞色舞地说着刚才的一切。大家哈哈大笑，乐得前仰后合。
白朗环视一圈：〃还有谁没回来？〃
〃就差阿奎了。〃
〃这小子，不会是放了空，没脸来见大家伙儿了吧？〃孟二狗说道。
也就在这时，阿奎从断墙后突然跑了出来，满头大汗，一脸掩饰不住的兴奋：〃爷，白爷！我回来了！〃
孟二狗板起脸问道：〃怎么空着手啊？〃
〃哼，我捞回来的宝贝太大了，根本抱不动，你们呀，谁都比不了！〃阿奎扬扬得意。
说完，阿奎引着众人进了一个残破的院子，边走边讲着经过：〃我寻思着，弄个一般的物件回来，也没啥露脸的，正在路上琢磨呢，就有个小子过来问我，要带响的不要，我问他有多少，他说要多少有多少，还给我亮了把别子，跟孟二狗的一模一样，这不是正撞到庙门口了吗？我就一砖头拍翻了，连人带家伙都给捎回来了。〃说完，阿奎将腰里的左轮枪递给白朗。
白朗定睛一看，和孟二狗那把一模一样。
〃人呢？〃
〃就在里面。〃说着，阿奎从里面提出一个口袋，袋口被解开，露出一张年轻惊慌的脸，嘴里塞着破布，胆怯地望着众人。
白朗一把扯下他嘴上的布，小贼连珠炮似的告起饶来：〃爷，饶命啊爷，不干我事，我就是个跑腿牵线的。〃
白朗掂掂手里的左轮：〃跟老子说实话，这物件打哪儿来的？〃
〃是棺材瓤子手下二当家给我的，托我帮着找找主顾。〃
〃棺材瓤子？〃
〃是外号，大号没人知道，专门偷坟掘墓的一伙子人，有时候拿点地里刨出来的东西让我帮着卖卖。〃
〃盗墓的怎么鼓捣上军火了？〃
〃我也纳闷呢，瞅二当家那架势，我也没敢多问，就猜着不是正道来的。几位爷，真